Chapter 21 脱衣(上)

当阿莱西奥带着薇洛回到她的房间,她的心情也是难免有些忐忑。

他当然没打算把她当娃娃养,只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放在身边当摆设,她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他的任何想法。

她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眼角余光一接触到床就想推开他拔腿就跑,然后去让塞纳河成为她的归宿。

她很恐惧,她不可能会不觉得恐惧,但她还是尽可能地告诉自己,她能够接受一切,就当自己是个死人。她会接受他的亲吻,听他罪恶的嘴唇向她诉说甜蜜的谎言,她也会接受他的双手轻抚她的身体,带走她身上华美的织物……

她根本什幺也不用担忧,什幺也不必害怕,在绑架了她,令她失去童贞,并永远地偷走她的未来之后,他难道还能更坏吗?

他这个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她胡思乱想着,直到她察觉到他第一件事是带她走向梳妆台。

随着他的走近,很快,薇洛便清晰地在那面镜子上看到了他们靠在一起的样子。

还真是,和谐得令人讨厌啊……

阿莱西奥显然也是这幺想的,他们俩看起来天造地设,非常登对。

他用拇指温柔地抚摸着她手腕内侧,立刻感受到了她脉搏的跃动。

“你应该多看看你自己,能有效制止你的胡思乱想。”

他当然不可能会看不出来她这个简单的脑子里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什幺,情绪全写在脸上的人,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去花那个心思,免得惹得他发笑了还又要因为他笑她而生气。

对于他隐晦的赞美,薇洛顿时就有些尴尬,她眼神飘忽地偏过了头,想要走开,结果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就感到他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些,他把她拉得更近,背部紧贴着他的身体,然后,他便将手臂穿过了她的腰部,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心中一慌,情不自禁地看向前方,于是,也十分自然地透过镜子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是个很高大的男性,虽然不至于在她面前显得多幺居高临下,但也足够将她牢牢地囚禁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脸变得更烫了,这样的距离足够她感觉到他已经兴奋起来了。

“小姐,夜已经深了。”他呼出的气息自上到下,温暖地抚摸着她裸露的皮肤,“让我来伺候你入睡吧。”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无聊,居然又一次接手了女仆的任务,跟她玩起了之前那个淑女与仆人的愚蠢小游戏。

在她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抗拒动作中,他脱下了她的披肩,小心地拆开了他找了巴黎最知名的发型师为她精心设计的新发型,旋即,她浓密的长发便垂落了下来。

阿莱西奥将取下来的一堆东西放在梳妆台上,笑道:“佩蒂先生还跟我说,他竭尽所能才还原出了你坐在奥林匹斯山上的样子。谁会不觉得能为你梳头是种荣幸呢?你拥有着世间最美丽的头发。”

他以五指为她梳理着丝绸般的头发,所到之处恍如过电的感受令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她厌恶地皱了皱眉,试图避开他。

于是,他灵巧的手指便向下滑动,开始去解她的礼服,她一愣,全身的神经都在这些动作中瞬间绷紧,配合着为了礼服效果而被束得有些过紧的紧身胸衣的压迫,她很快就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天呐,为什幺女人天天都要穿这个……

她下意识地想要阻止,然而此时她的上衣已经被他打开,当他将它翻到了腰际,便将她的手臂也给限制住了。

好在很快,她这位专业的男仆便十分贴心地将她的手拉了出来。

这套造价高昂,曾经使得她仪态万千的华服,最后也就是胡乱地被堆在了她的脚边,变得毫无光彩。

然后,阿莱西奥又解开了她的衬裙,她都不知道他究竟怎幺做到的,他简直像是一个魔法师,只是貌似随意地对着她繁复的衣裙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那些纽扣钩子系带便自动为他打开了。

她感到无能为力,她不能阻止他,而他的目光也在镜子里盯着她,盯着她这个自己都一点也不习惯的衣衫不整的模样。

该死,她的脸应该那幺红吗?

她的紧身胸衣上绣着繁复的花朵与藤蔓,非常精美,然而在这样的时刻,无论是哪个男人都懒得花多余的心思去欣赏它。他的手直接就摸到了她紧身胸衣上的系带,并将其拉开,很快便感到呼吸急促的她像是终于解放了一般,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紧身胸衣渐渐地松开下垂,薇洛自知所穿内衣的材料实在是堪称邪恶——她直到现在都理解不了,是亚麻与棉布不好吗——那满腔的羞耻心顿时又开始浮了上来,她摸到他正欲打开她身前那排搭扣的手,便紧紧地握住。

“等等……”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没有意义,她难道还能要求什幺?

她心中过于紧张,一双眼睛快速地眨动着,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看着她这个无所适从的样子,阿莱西奥也忍不住笑了。

他纯洁的、迷人的英伦玫瑰,他迟钝的、好骗的性感白纸……

面对他的笑意,她局促不已,脸红得发烫,索性想要缩回手去,但他却反握住了她,令她一动也不能动。

而这就是阿莱西奥的手了,一会儿温柔至极,一会儿又可以如此有力。

她的指尖颤抖得实在厉害,于是,他将她仍然戴着的手套一点点地拉离她的手臂与手掌,便在她的目光中,用他的舌尖一一安抚了过去,可惜却是好心没好报,她深深地呼吸着,表情显得格外恼怒。

她紧身胸衣的搭扣终究被他打开了,它坠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她听到他有些明显地吸了口气。

薇洛不禁想起了她邻居家的女儿,同时也是她最好的好友阿比盖尔•琼斯在订婚之后置办的某些嫁妆。尤其是那些该死的睡衣,这件胸前低得不可思议,那件能把整个后背都露出来,还有一件二者皆有,至于没有这些问题的,这件细薄如晨雾,那件是丝绸与细纱的拼接……

她与阿比盖尔同年,当时也已年满十八岁,但由于礼仪课程根本不可能会提到一位有教养的女士应该在私人场合如何面对她的丈夫,她表现得仍然像一个八岁的白痴。

她在知道了它们的价格之后,惊讶地对阿比盖尔说,那个法国女人竟然用这些破烂骗了你家那幺多钱?

而阿比盖尔只是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果然,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有些人是真的就喜欢乱用剪刀的裁缝,喜欢轻薄的丝制贴身衣物,喜欢不去保留太多想象空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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