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筝进京,便发觉四处都是朝廷捉拿钦犯的告示,他走进一看,那犯人竟是女子,除了她正面脸容,还有她身穿红衣、手持宝剑的全身绘图。
那钦犯的脸容筝虽不识,她的身影容筝却是再熟悉不过,他极其震惊,连忙抓住路人,指着告示询问:
“此人犯了何罪?”
路人道:
“这位女侠杀了几个官员奸佞,其中还有皇亲国戚,真是大快人心。”
容筝惊道:
“可…这是死罪!”
路人道:
“女侠神出鬼没,朝廷始终抓不到她。”
容筝放下心来,看着告示,嘴角微弯,喃喃自语:
“原来妳生得这模样,一点儿也不丑。”
这晚容筝入住考生号舍,他早早休息,睡梦中那女子骑乘在他身上,容筝终于看到她脸,他伸手抚摸,遗憾道:
“可惜我还不知妳芳名。”
那女子俯身,语气十分亲暱:
“唤我娘子。”
容筝玉颊生霞,害羞痴唤:
“娘子!”
那女子微笑:
“相公,我在。”
她吻住容筝,容筝身下一酥,赫然惊醒,发觉腿间湿溽,原来竟是遗精了。
他羞耻地草草清洗,心里却抑制不住回味这个春梦,许愿道:
“愿我有朝一日真能与妳结缡,双宿双飞。”
备考时,考生们聚在一块儿闲聊,有人道:
“你们可知那红衣女侠?”
有人答:
“自是知道,她是朝廷要犯。”
又有人道:
“她身为女子,惩奸除恶,真是教人钦慕。”
容筝五味杂陈,那女子被众人提及,他与有荣焉,可却又醋极了,他沉不住气,道:
“你们莫要瞎想,也许她已有相好的情郎。”
有考生反驳容筝:
“她这般不凡,又岂会困于一两个尘俗男子?裙下之臣必是大排长龙。”
容筝十分生气,狠狠瞪着那考生,旁人问他:
“你何故不快?”
容筝不答,心里想起那女子与他说过她寡身多年,心知她并非处处留情的风流人物。
半年后,容筝便进入翰林院任职,他表现出色,得以接触各种案件,便仔细研究了那女子的几次侠义犯案,对她更加倾心,经常思念她。
一年之约到来时,容筝前往约定处,他等了许久,不见那女子,只有一又脏又臭的乞丐,摇摇摆摆走到他身前乞讨。
容筝心下失望,给了乞丐一串铜钱,那乞丐道:
“我家主人说,如今公子已是翰林学士,官贼不两立。”
容筝连忙拦住乞丐:
“她…她可安好?身在何处?我,我不会害她的!”
乞丐道:
“我家主人言,公子前程似锦,她非良配。”
容筝又气又急,道:
“她,她怎可失约!莫非她已有了意中人?”
乞丐道:
“公子若真想见她,便去城中万花楼。”
容筝愕然:
“那,那是妓院!”
乞丐不再理会他,迳自离去。
容筝依言去到万花楼,便有老鸨龟奴模样的人上前道:
“公子这边请。”
沿路上有搔首弄姿的花姑娘,还有厢房内传来的淫声浪语,容筝不曾入烟花之地,面红耳赤。
老鸨龟奴将他引入隐密的上房,他推门而入,只见窗边有个穿着紫色纱衣,身躯若隐若现的女子背影。
容筝自然认得此背影,那女子回头道:
“公子来了。”
她浓妆艳抹,几乎看不出原本轮廓,但容筝知道是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焦急道:
“妳竟在京城之中!这,这也太过危险!”
那女子道:
“常言道弩下逃箭,最危险处,便是那最安全的。公子这一年过得可好?”
容筝许久未见她,藏在心内的情思一涌而出,道:
“我很好,就是十分思念妳!”
那女子微笑:
“我亦时常想起公子。”
容筝道:
“妳…妳怎会落脚于万花楼?”
那女子眼里含笑:
“自然是在此营生接客。”
容筝咬了咬唇:
“妳莫说笑,我很挂心妳。”
那女子正色道:
“我化名周姒,是这万花楼的老板。”
容筝几乎跺脚:
“妳真大胆!就不怕有人识破妳身份?”
周姒微笑:
“离公子近些,免得我好生想念。”
容筝知道她总爱调戏他,这话当不得真,他认真道:
“无论妳心中有没有我,我…我心中一直只有妳。”
周姒道:
“公子擡爱,是周姒有幸。”
容筝道:
“我,我姓容名筝。”
周姒柔声唤:
“筝郎。”
她唤得亲暱动听,容筝脸染红云,赧然问:
“周姒,妳往后可都在此处?”
周姒拉着他坐到床上,含笑道:
“不如我跟着筝郎回去,做筝郎的侍妾,日日服侍。”
容筝被她说得燥热,但严肃道:
“妳,妳若肯跟了我,自然明媒正娶为妻。”
周姒将他轻轻一推,容筝倒在枕上,她身子复上来,温柔道:
“我乃亡命之徒,今朝有酒今朝醉。”
容筝听出她婉拒之意,还想说什幺,周姒温暖柔润的双唇贴近,道:
“我想你了,筝郎。”
容筝闭上眼,任她亲吻,唇舌纠缠之间,容筝只觉对她爱意难抑,原来这三百六十五日里,他已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