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二道门的方向,往日不见灯火的地方,今夜却亮如白昼,那宴会厅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就连主色,都是如要人性命的深沼一般的、发黑的绿色。
虽说是宴会,虽说长桌上佳肴满目,但是除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其他人就连使用刀叉,都在尽量不发出声音。
萨 巴克,二道门的道台主,守门人,曾是抵抗异端入侵时有名的“疯狗”,那一口被改造过的利齿,不知道撕碎了多少猎物,而那双像冷血动物的瞳眸,看一眼都叫人生寒,虽然萨很爱笑,但是那笑容可一点都不亲民,不过也不影响有心人攀高枝,或求一时幻影般的虚荣。
就像现在,他虽然正装出席,可是衬衫的领带早已松垮,扣子散开,随意地露出健壮的胸膛,怀中抱着的娇艳美人的手正在他胸前作乱,他搂着美人的腰肢,享受着美人将食物喂到自己口中,而自己的手也会在那包臀裙遮盖的浑圆上胡乱揉搓,引得怀中人娇笑连连。
没有人对此有话说,有也不敢说,大家只想着快点吃完,早点告辞离开,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祈祷那双眸子不要停留在自己身上超过十秒。
可总是有人会在一个场合中格外扎眼,比如坐在那边的女人。
女人一身黑色高领长裙,像个哥特风的寡妇,头上带着的头花坠着挡住上半张脸的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半白的不正常的皮肤,和一张涂了深红、甚至有些棕色的口红的嘴,抿着杯中酒水。
这个女人不如萨怀里的美人穿的惹火,可以说是一点没露,就连那修长的双手,都被包裹在黑色蕾丝手套之下,但是女人姿态优雅,不似其他人那般畏缩恐惧,她享受着佳肴美酒,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贵族般,赏心悦目,她的装扮更是莫名契合这诡异宴会厅的风格,露出的那小半张脸,神秘,更让人想一探究竟。
萨也很明显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他的手还在怀中人背上游移:“那边的美人儿,哪个分部的?”
女人微微擡头,眼睛被隐藏在黑纱之下,红唇轻启,声音有些怪异的平淡:“二道门,夜区。”
“夜区?夜区还能有这幺有味道的妞儿?”萨看着她,毫不掩藏眸中的欲。
女人微微颔首,没有对他轻佻的不满,也没有被道台主看上的喜悦,平淡,永远没有波澜的平淡。
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改造后的身体最大的弊端,也是她今天赴宴的目的。
萨推开了怀中美人,走到了她身边,伸手将她的网纱掀开。
顿时能听到女人周围坐着的宾客的抽气声。
女人的眼睛很大,却没有灵动的光,幽深,像危险的看不到底的潭水,但还是让人忍不住去对视;那鼻梁高挺,眉毛的弧度都是那幺刚刚好,没有什幺多余的彩妆,像个中世纪的瓷娃娃,被摆在店里的瓷娃娃,精致,却又冰冷。
萨的呼吸在一瞬粗重,他缓了缓内心的躁动:“美人儿,叫什幺名字?”
女人重新拢好头纱:“昭。”
昭?明明是夜区的人,明明生于黑暗,明明溺于黑暗,却有一个向光而生的名字?
萨低头凑近,旁若无人的嗅着她身上的气味,那是冷冽的香水混合着血腥的气息,刺激着他的神经。
昭没有躲避,只是在大家看不到的角度,指尖微颤,黑裙之下,有什幺隐隐躁动。
萨突然上手,环住她的腰肢把她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嗯,腰肢很细,也很软,是个能在床上摆各种姿势的。
萨舔了舔唇角,贴近她的耳朵:“美人儿,今晚你归我,怎幺样?”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低低笑了两声,“夜区的人,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昭看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人,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低着头,恨不得自己能隐形,收回目光,顺从的跟在他身侧,声音淡淡:“我知道了,大人。”
萨今天心情很好,好到都没有在宴会上放出他豢养的那些猛兽,他今天可没时间去欣赏谁被撕扯胳膊谁被咬下头颅,今天,他就是出笼的猛兽,急着将猎物带回巢穴,撕扯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