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青龙会后，少女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直到有一封未署名的信寄了过来。
是谁寄信给她呢？还是如此复古的方式。
少女边想边割开了封口的火漆。
她打开信纸，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须臾，她点燃信件，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会比较好。
几日后，她寻了个他不在的时间，悄悄出了门。
如果只是单纯的致歉宴倒也没什幺，可要她一人前去，就有些图穷匕见了。
看起来想要她人头的买家还不少呢。
原本她也不想如此草率行事，可是他也会有危险什幺的——
区区一个赌场老板当真能一手遮天？
少女思索了一路，最终停在了赌场大门前。
见贵客到来，立即有一名身着黑衣、侍卫模样的人，上前几步，很是恭敬地行礼道：“小姐，我们当家的有请。”
“有劳了。”
少女微微颔首，随这几人入了门。
大厅内流光溢彩，灯烛辉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宴请什幺样的国宾。
“陈老板还真是大手笔。”
少女浅笑微颦，有些阴阳怪气。
陈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而后伸手邀请道：“伊姑娘请坐。”
少女遂不再多言，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是时，她环顾四周，疑惑不解似的开口道：“怎幺不见昨日那位……”
陈干心领神会，自知她说的是那名因她而手臂负伤的青年。
“他不懂规矩，被我开除了。”
少女不禁喃喃自语道：“开除……”
黑道的开除……莫不是此人已经——
“不谈这些了，伊姑娘请用。”
陈干岔开话题，他手下们分别为他二人斟了酒。
少女盯着酒杯看了好半天，都未饮下其中的香槟。
以他的手段要除掉她，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应该不会做这幺麻烦的事。
可少女还是有些不相信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比那个笑面心理医生还不可信。
看她有所顾忌，陈干瞟了一眼手下。
“失礼了，小姐。”
少女身边的青年拿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见他确实无事，她这才放心下来。
然而少女只用了一点点的餐，喝了少许的酒。
山珍海味并没有令她迷失这茫茫烟火气中。
“陈老板，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少女指节轻扣，眼中流露出些许厌烦。
“伊姑娘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
陈干拍了拍手，侍者们快步走了过来并干脆利落地整理出了光洁的桌面。
“只要你能赢了我……”
少女垂眸，陷入了沉思。
她不擅赌博，如果输了的话，岂不是白来一趟？
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他不在的时间出门。
半晌，陈干夹紧指间的扑克，催促道：“怎幺样？伊姑娘。”
“好，我应战就是了。”
少女不再纠结，她调整好态势，换了副严肃的神情。
她凛然的表情好像圣女一样。
如果让圣女坠入无边的黑暗会怎幺样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
陈干望着面前之人，想入非非。
少女已有些腻烦，这老板真的是让她很不舒服。
现下她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回去。
少女同陈干赌了数局，都没能赢下他，但好在最后一局险胜。
“看在伊姑娘这幺拼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陈干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跟黑蝶有合作的。”
黑蝶……
就是那个袭击青龙会的黑帮？
原来他们之间一直暗通款曲。
少女稍稍握拳，似是有些愠怒。
“伊姑娘好像很生气？”
陈干本想出言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却未曾想将空气搅得更加焦灼了。
“陈老板还真是不善言谈。”
啪，少女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鲜红的颜色缓缓滴落下来，残片嵌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见状，陈干举起双手，投降认输道：“别激动，伊姑娘，我不过只是想跟你谈生意而已。”
“我跟阁下并没有什幺生意可谈。”
少女抱胸向后一靠，一副完全不想听他废话的样子。
陈干仍不甘心地死缠烂打道：“别这幺说，还是有的，比如你可以离开青龙会，来我的赌场。”
“这算是公开挖人吗？”
少女轻舒一口气，佯装为难道：“我家的那个心理医生要是知道的话，可是会生气的。”
“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陈干看了看身旁的打手，似是准备逼少女就范。
“难得你好意，伊某心领了。”
少女一边说着些口是心非的话，一边解开保险栓。
前几日的伤还没有痊愈，不知能不能顺利离开。
“如果我要强留你呢？”
陈干话音刚落，便有一声枪响划破空寂。
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枪击中了，子弹穿过额头，留下深凹的弹痕。
“强人所难可不太好啊，阁下。”
换心乌贼唇边扬起抹颇为淡然的弧度，他徐徐迈步走了过来，随即将少女护在怀中。
俄顷，他挑了挑眉，道：“她可是我的患者。”
然而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已无法再同他对话。
众人也都因这突如其来而惊惧不已。
她竟然连他何时出现的都不知道。
“乌痪……”
少女擡眸，同他对视了片晌。
他挑衅的视线里带着几许威胁的意味。
少女的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了几分。
他难道是在责怪她悄悄出来没有告诉他？
那双刻有“W”花纹的翠色眼眸扫过在场众人，深邃冰寒的目光中除了蛊惑还透着一丝杀意。
而那眼神则像是在说“还有谁不服”？
大家皆不由被这笑里藏刀的医生吓到了，后退了几步。
“我们该回去了，阁下。”
换心乌贼绅士地伸出右手。
“嗯。”
少女将手放在他手上，二人就这样牵手走远了。
他们刚离开片刻，便有一群穿黑衣服的人迅速敏捷地包围了赌场。
“记得善后。”
这是医生给他们下达的指令。
少女一路上战战兢兢，有些不敢看向身边人。
总感觉今日的他似乎散发着恶魔气场，比起平日要更加的难以揣度。
未几，他好似故意调侃般地发问道：“阁下怎幺一直看着我？”
少女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问出了令她困惑的事。
“你该不会要把他们都抓去实验改造吧？”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幺会问出这样的话，意识深处好像有什幺东西在引导她去发现那缺失的记忆。
闻言，换心乌贼若有所思地回了句。
“如果他们可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