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是空桑少主吗?有何贵干?”
扒广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令少女感觉十分不舒服。
“碰巧路过而已。”
少女道出一个很明显会被识破的谎言。
“碰巧路过我们的据点……”
倏尔,扒广肚转了转小刀,擡眸道:“那还真是巧啊。”
五侯鲭不语,然而看向少女的目光却有些不同寻常。
少女似是注意到了五侯鲭的目光,擡眸回望他。
说起来这游戏里的食魂虽然都不认识她,但他们似是都对自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也许她可以——
扒广肚瞥了五侯鲭一眼,他显然也看出了五侯心中在想什幺。
少女握紧长枪,不论如何,她都必须安然无恙地回去才可以,不然同他的承诺就……
不知何时窜出一只羽箭射入房中,顿时,烟雾骤起,令人看不清东西。
“五侯鲭!”
扒广肚略显激动地叫出了声。
可待五侯鲭反应过来之时,那烟雾中人的身影早已随烟雾一同消散得无迹可寻了。
扒广肚眨了眨他那双称得上精致的琥珀眼瞳,茫然地注视着这一切。
五侯鲭则恍惚间仿佛才回过来神一般,他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出他在想什幺。
那女孩似乎——
少女不由有些惊讶地望向身边的人。
雄黄酒抱着她,已跑了几十里的路了,可他依旧容光焕发,脚步稳健。
“黄氿,可以了。”
少女不禁出声唤住他。
雄黄酒这才放下少女,半晌,他身子微倾,稍稍倚在一棵树后。
“……对不起黄氿,让你担心了。”
少女垂眸,语气颇具愧疚之意。
“你没事就好了。”
雄黄酒虽还是以往安慰般的话语,然少女这次却从他话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感。
这是……?
愤怒。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雄黄酒。
他果然是生气了吗?
因为她一直将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如果他没有来救自己的话——
少女走到雄黄酒面前,握住他的双手,同他对视。
雄黄酒脸颊不由泛起一丝红晕,他偏过头,低声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不该让你担心,是我决策的失误,说好了要一起回空桑的……”
“嗯……”
雄黄酒点了点头,将少女揽入怀中,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翌日,少女边切菜边思索着之后的对策,她依稀记得五侯鲭看向她的神情。
那眼神……
他虽不认识自己,但那种熟悉感……
少女刚一回眸便看见雄黄酒提着几只大雁走了过来。
“哇……黄氿你好棒!”
少女兴奋地拍了拍手。
雄黄酒浅笑,将手中的大雁递给少女。
一个时辰后,二人坐于桌边,商议着之后的对策。
少女托腮,缓缓道:“扒广肚确实有些棘手……”
雄黄酒抱胸,回望少女,他那充满决意的眼神,少女十分明白。
“不妥,我们不能跟他们正面冲突。”
少女摇了摇右手,否定了雄黄酒的想法。
“我倒是有了一个计策……”
少女冲着雄黄酒,莞尔一笑。
傍晚,一家酒坊内,五侯鲭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在其中一张桌上,少女和雄黄酒似乎在那里等候了许久。
五侯鲭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他对于少女约他见面,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少女同雄黄酒对视一眼后,转身道:“五侯,我们想跟你谈谈。”
五侯鲭不语,似是在等少女继续说下去。
少女笑了笑,三言两句便道出了五侯鲭对第一的执着,以及与扒广肚素有不和等等之类的事。
五侯鲭不免有些诧异。
她对于自己和扒广肚似乎过于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为什幺他对于少女一点记忆都没有呢?只有这不断涌上心头的熟悉感。
她到底是——
少女见状,加紧攻势,循循善诱,将五侯鲭引入她预先设好的陷阱中。
少女身旁的雄黄酒倒是颇为谨慎,对于五侯鲭十分戒备,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生怕她再遇到些什幺不测。
半个时辰后,五侯鲭率先离开酒肆,少女看了看雄黄酒,二人亦起身,走出了酒肆。
“他会帮我们吗?”
雄黄酒心中颇为疑惑,他总感觉此次的事不同以往,似乎过于顺利,令他有些不安。
“他会的,五侯的心理防线跟你一样脆弱。”
虽然你比他还脆弱。
少女低头,不禁笑了笑。
雄黄酒眨了眨眼,很是不解,他不知道少女在想什幺。
忽而,少女停下脚步,望向雄黄酒,一字一句的十分严肃道:“之后也要拜托你了,黄氿。”
“嗯,交给我了。”
虽然不知道少女指的是什幺事,但雄黄酒依旧颔了颔首,应下了少女的请求。
“你去哪里了?”
扒广肚微微擡头,瞥向匆匆赶回的五侯鲭。
“我去哪里没有必要告诉你。”
五侯鲭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情感。
扒广肚若有若无的回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五侯鲭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之后几日,少女同五侯鲭频繁会面,似是确定下了之后的计划。
少女拔出长枪,一抹赤色喷涌而出,少女擦了擦脸颊的血迹,长舒一口气。
“你那边怎幺样?”
雄黄酒放下右手,擡头看向少女,道:“我这边解决了。”
“总感觉没什幺真实感啊……”
少女凝视着天空,又一次说出了之前说过的话。
这次赢的确实是奇怪,五侯鲭姑且不说,扒广肚并不是那幺轻松就能战胜的对手。
她总有一种,这其中似乎有什幺奇怪的力量在暗助他们一样。
不,也许只是她多想了。
深夜,少女伫立在一片浓雾中,她揉了揉眼睛,骤时,一阵狂风吹散了雾气。
她立于一棵树下,看见了两个人影。
那身形像是五侯鲭和扒广肚。
“你明知道输赢于我们而言没有意义。”
扒广肚抱胸,望向五侯鲭,他语气虽然轻浮,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五侯鲭反问道:“即使我们是……?”
须臾,扒广肚露出一个乖戾的笑容。
“正是因为我们是……第一才没有意义。”
五侯鲭颇为郑重道:“于我而言,有意义。”
扒广肚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还真是跟他一模一样啊。”
闻言,五侯鲭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你见过他?”
扒广肚摊手道:“没有,但他也一定像你一样。”
少女于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二人,直到她又一次陷入浓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