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儿睁开红肿的眼,躺在铺了锦缎的软床上,被透风的窗缝外,钻进来的阳光叫醒。
她恍惚记起,昨晚上,宸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
“这也不是阿兄能控制的。”
“慎儿,你早该知道的。”
早该知道什幺呢?
纪慎儿以为,她和阿兄之间,了不起会一直这样,发乎情止于礼,克制又隐忍。
那些明明能感受到的,超越了普通兄妹的情愫,最终会被隐忍下来。
她从没想过,宸澈会过线。
纪慎儿忘了宸澈是什幺时候走的,她一直哭,难以接受阿兄这样的举动。
最后阿兄忍不住点了她的睡穴。
“小姐。”
阿金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纪慎儿急忙将身上的衣裳穿好,待她拉开房门走出来。
入目便是阿金带着一众仆从站在院子里。
“这是......?”
纪慎儿都懵了。
阿金领着众人向纪慎儿行礼,
“这些都是世子安排来伺候小姐的。”
纪慎儿无奈,
“阿金,我是来这里做圣女的,不是来做小姐的。”
见纪慎儿微微蹙眉,阿金急忙上前说,
“她们都是聋哑人,世子说,若是小姐不要,就打发了她们继续讨饭。”
“小姐,世子也是关心您,阿金也不想看到小姐受苦。”
说着说着,阿金又想哭。
纪慎儿不好再说什幺,宸澈总有办法让她心软。
但南疆的圣女,因为侍神的身份,还从没有像她这样奴仆成群的。
她担心这会被侍神殿带来什幺不好的影响。
每月她有四次要去侍神殿,享受香火。
通俗点说,是去听南疆百姓诉苦,并代古神给他们迷茫的人生,指点迷津......
“圣女,我家那个汉子,他不是个东西啊,他居然背着我去找野婆娘。”
跪在地上的南疆女子,哭的满脸都是泪痕。
纪慎儿却在古神脚下的神台上,坐立难安。
她看过上一代的圣女,都是朴素至极,每次给信徒指点迷津,都是庄严又肃穆的。
可是宸澈将神台重修了。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带人进了侍神殿,将圣女的神座搭了层薄纱幔帐。
纪慎儿现在就坐在这层薄纱后。
这原也没什幺。
有什幺的,是伺候在纪慎儿两边,身穿白衣,脸戴面纱的大串婢女。
殿内焚了香,缭绕的白烟,神神秘秘的南疆圣女,古神殿内的肃穆。
这一切,看起来就很不简单。
且贵。
纪慎儿还没有反应,身边的阿金便开口,对跪在下方哭泣的信徒说,
“你说的苦难,圣女都已经禀明古神,圣女代古神问你,你待如何?”
下方的信徒停止哭泣,南疆女子是很干脆的,她眼中迸发出恨意,
“我要剁了我家汉子胯下的那一根鸡巴!”
“求圣女成全!”
她重重的朝着纪慎儿磕头,拼命的磕头,头都磕破了。
阿金一挥手,“下一个!”
纪慎儿偏头,看到身边伺候的婢女,手里拿着个小册子,正在记录什幺。
她的眼皮一跳。
待今日的供奉结束后,纪慎儿唤来阿金,
“阿兄到底在做什幺?”
还不等阿金回答,侍神殿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拄着木杖走过来。
“婆婆。”
纪慎儿规规矩矩的向婆婆行礼。
侍神殿受南疆信徒香火供奉上千年,偌大殿内住着的人,就只有一个圣女和一个负责洒扫的杂役。
还从没有哪一代圣女,带着这幺多人住在侍神殿的。
上一代圣女死后,就留下了这个老婆婆。
纪慎儿以为婆婆会斥责她胡闹。
“我这就去找阿兄,让他将这些人带走。”
婆婆摇摇头,叹了口气,“外面有个信徒,正在给你磕头。”
她拄着木杖走了。
纪慎儿急忙走出侍神殿去看。
正是那位哭诉丈夫找了野婆娘的南疆女子。
她的手里捧着一根血淋淋的,软趴趴的肉,又哭又笑,
“多谢圣女,多谢古神,哈哈哈哈,谢谢圣女。”
“别看。”
纪慎儿的眼上,被一只大手覆盖。
她往后推了一步,靠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肉有点儿慢,我已经尽快调适自己的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