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里事

面对父亲的咄咄逼人,苏锦云神色如常。他倚着梁柱,随手摘下花苞把玩,语气漫不经心。

“你管不着她是谁,我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他深知父亲见了清岄必会想方设法赶走她,他会一辈子藏着掖着,谁也见不到她。

“难道她是青楼妓子,身份见不得光?”苏宁安瞪圆了眼,意识到问题严重,声音愈发激昂,“快跟她断了,别辱了苏家的名声!”

“名声?呵!”苏锦云嗤笑一声,眼中尽是讥诮,“爹你脑子里除了这个还剩什幺?”

他一瓣瓣撕碎手中花苞,任它散落尘埃,如同他的蔑视。

苏宁安颜面尽失,又是恼怒又是不解,这儿子怎就是不听话,总爱跟自己作对。

他摆出父亲的架子,忍无可忍道:“逆子,这就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你娘没教过你规矩?”

“她成天追着你跑,哪有工夫教我?你不是最严于律己吗,那幼时可曾教过我什幺?”苏锦云斜睨他一眼,字字如针尖坠地。

一语戳中痛处。苏宁安沉吟良久,种种往事如潮涌上心头。

那些年案牍劳形的艰辛,那个他不断逃避却又无法摆脱的女人……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望向苏锦云倨傲的背影,千言万语涌上喉头,却又无从说起。

“你常年在外,回家还摆着冷脸,这爹早名存实亡了。”苏锦云冷笑一声,直视父亲灰败的脸庞,语气骤然加重,“现在摆出老子的样子,谁会听你的。”

“我确实疏于家人,但也是忙于公事……”苏宁安辩解声微弱,面色惨白,徒劳挽回一点颜面。

苏锦云眼角微挑,语调平淡,对他的话仿佛事不关己,“我的事,还请爹莫再干预。”

檐下枯叶飘落,衬得面容愈发森冷,他擡眼直视父亲,话语随风割裂:“否则别怪我不顾父子情面。”

苏宁安恍然,儿子散发的锋芒竟教他感到几分陌生。昔日恭顺的孩童已长成意气风发的男儿,反衬得他白发日增,愈发苍老,如同即将干涸的死潭。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苏宁安独自站在原地,面对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苏宁安弓背坐在房梁下恍惚了许久,脑海中浮现出苏锦云幼年的模样。

那是他毫不期待的孩子,皮肤粉嫩皱巴,桃子般被一层雪白襁褓包裹着,眉眼虽然稚嫩,却已显出几分秀气。

当时年轻的苏宁安初为人父,内心却只有愧疚和不安。每次看到儿子,他都会想起那个无法见光的女儿。但每每想起,悔恨便如影随形。

十八年岁月荏苒,女儿应该也已亭亭玉立。在这漫长的时光里,苏宁安忙于仕途,渐渐遗忘了她的存在。

今夜皓月当空,更忆起跟女儿离别的场景,那时她才一岁,必定忘记了他的样子。

“岄”,这个他亲自起的名字,蕴藏着多少无奈。山月不知心中事,女儿远在他乡,不知安否。

苏宁安望着窗外明月,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思念。多年来头一次,他切实渴望见女儿一面,哪怕只是远远一瞥。

屋内死寂,唯有苏宁安独坐黑暗中。苍白月光洒在他衰老的面容上,映出深重的悔意与哀伤。

兰庭苑内,夜色深沉。

苏锦云策马疾驰而来,身影在月下飞掠而过。他眉头紧锁,面色暗沉,似乎心中有千钧之重。

下马后,他大步流星地冲进内室,直奔卧房而去。他心中焦灼万分,仿佛久旱逢甘霖,急不可耐地寻觅着水源。

推开房门,香闺暗淡,清岄正在床榻上沉睡。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阴影,红唇微启,宛如待放的花苞。她身着素白衣裳,纤细的腰身起起伏伏,更是诱人。

苏锦云迈步上前,像一头饥渴的猛兽扑向猎物,将清岄揽入怀中。他的胸膛滚烫如火,紧紧相贴的肌肤传递着灼人的热度。

清岄半梦半醒间,感到身体被火热的怀抱禁锢,挣扎的力道像是欲拒还迎。

她羞赧地推拒着,柔若无骨的玉手软绵绵地抵在苏锦云坚实的胸膛上,嘴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呢喃。

“是我。”苏锦云在她耳畔低语,声音沙哑而急切。他埋首于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发丝间的幽香。

“唔...不要...”清岄睡意朦胧,语调黏糊糊的像在撒娇。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反倒更像是迎合在身上煽风点火的少年。

素白衣裳在拉扯间滑落,白皙香肩小露。

清岄慌乱地想要拉起衣服,双手却软绵无力,只能虚虚抓着衣襟。

她俏脸晕红,眼角湿润,望向苏锦云的眼神里满是羞怯和无助。

“放开...”清岄嗫嚅着开口,话语未断,却被苏锦云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唇。

她娇躯一颤,如同惊弓之鸟,彻底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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