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建成之后,除阳曦控股外,沈家就是最大的股东,孟先生觉得我给出的诚意还不够吗?”庄柏脸色很臭:“的确,像沈家这样的合作伙伴不好找,但放眼青城,也不是完全找不到的。”
这话算是已经挑明了。
底线我让的够多了,你要是再不答应,那也没什幺好谈的了。
孟棠越脸上笑意依旧未减,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水。
从利润四六分到如今五五分,外加沈家坐实第二股东,庄柏确实已经退到极限了。
倘若不是阳曦控股确实拿不出两百亿的资金,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忍气吞声。
孟棠越放下茶杯,又亲自为对方斟了杯茶,给足面子:“庄董既然拿出了十足的诚意,那我自然也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相待。”
如此,这桩合作就算谈成了。
几番推诿拉扯,以庄柏割地赔款画下句点。
在合同上签字的那一瞬间,庄柏的心都在滴血。
自他接任阳曦控股以来,谈过数不清难谈的合作、缠过数不清难缠的人,没有一个像是孟棠越这样的。
狠戾、阴险、狡诈,谈判桌上分寸不让,不但要把肉吃光,连汤都不想给别人剩。
签完合约之后,是两人各怀心思的用餐环节。
一桌的珍馐琳琅,庄柏味同嚼蜡,孟棠越倒是品尝得津津有味。
冗长的沉默,直到二楼响起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脚步声,才算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压抑窒闷。
孟棠越擡起头,看到了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天青色旗袍长到脚踝,再往下是一双米色平底皮鞋,她及腰的头发一半挽着,一半散着。
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没有暴露半分,眼波也没有一丝妩媚多情的勾引。
可孟棠越却还是觉得,自己素来平稳理性的心跳,有那幺一瞬间失了节奏。
真像。
可惜,美则美矣,失了灵魂。
坊间有不少传闻,说是沈家的总管孟先生钟爱旗袍美人,以至于他在应酬时不少合作方都试图往他怀里塞旗袍美人。
事实上他钟爱的既不是旗袍也不是美人,他钟爱的只是穿着旗袍的苏美人罢了。
苏棠喜欢旗袍,尤其喜欢青色的旗袍。
而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不但穿了一身天青色的旗袍,那张脸长得还与她有五分相似。
美人计啊,这是。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壁,嘴角笑意有加深的迹象。
“孟先生……”美人手执团扇,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缓缓朝他走近,眉眼很温柔:“听说您在此地用餐,我是特意来找您的。”
孟棠越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但令他过目不忘的不多,眼前这位算一个。
就是可惜了,放着好好的自己不做,非要做赝品。
他目光由上往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名字。”
美人闻言,脸上的喜悦藏匿不住。
她此前特意调查过这位孟先生的喜好,知他每年都会花大手笔购买大量上等的丝绸,然后高价雇佣国际顶尖的服装设计师,让他们设计出各种繁复惊艳的旗袍。
那些旗袍从设计到制作完成,没有一件流入市场,全都是孤品。
所以她由此推测,孟棠越对旗袍美人有着极深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