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景干笑了笑,直言道:“你在我休沐之日寻上门来,怎得问起我来了?”
周九霄也不再同他卖关子,直言道:“既然有空,可否陪我到长清观走一趟?”
话音一落,邹景干疑惑的追问道:“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去长青观作甚?”
“我定了亲了!”周九霄微微扬起唇角,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继续对那邹景乾道:“想去道观里烧香告知亡父亡母。”
言语间,周九霄一直紧盯着邹景干。
果不其然邹景干一听,当即惊喜问他道:“你几时定的亲?是哪一家姑娘这般有本事能收住你的心?”
邹景干虽然回京时间不长,但周九霄不近女色的大名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竟也会有心爱的姑娘。
周九霄唇边依旧挂着那抹淡然的笑,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邹景干回答道:“是养在叶家老太太身边的表姑娘,闺名唤作苏槿清。”
此言一出,邹景干顿觉脑中一阵轰鸣,苏槿清!?竟然是苏槿清!
邹家的媒婆两日前奉命上门去说退亲之事,他特意暗中托了那媒婆打听一番,如何能不知道槿清是谁?
他邹景干的心思,周九霄一早便察觉到了,又闻那媒婆上门去退了亲又打听起了槿清便几乎可以确信他邹景干是想退了亲事,再寻着些雅集诗会的机会同槿清亲近,得了她的芳心再上门提亲去,也好顺理成章,不至于落得个喜新厌旧的名号……
邹景干回京的时间不长,又是初见槿清,自是不知道她已是不会在什幺雅集诗会上露面,方才做着如此的如意算盘。
周九霄眼见着邹景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继续言说道:“想必你还不知道这表姑娘是谁吧?”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邹景干即刻回过神来,顺着他的话继续道:“对,你我前些日子与叶家开往密切,可却从未见过这位表姑娘,不知她模样品性如何?”
“诶……”周九霄一副你此言差矣的模样,继续道:“那姑娘你也是见过的。”
“哦?”邹景干佯装一副惊讶的模样:“我几时见过?”
“叶家老太太寿辰那日。”周九霄凤眸深邃,目不转睛的盯着邹景干:“就是叶家老太太身边的那位粉雕玉琢的姑娘,可还有些个印象?”
邹景干的心跳快了起来,面上却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奇道:“那位姑娘可是鲜少露面,想必你与她是旧识了?”
“也算不得什幺旧识吧……”周九霄继续目不转睛的瞧着他,慢条斯理中带着一丝得意:“说来也巧,开春之时槿儿的父亲被调到了肃慎一带任职,槿儿自幼体弱,如何去的了肃慎那等苦寒之地?便有意将槿儿送来叶府养着,恰逢那时我闲来无事,也承蒙叶家老太太信得过,我便前往邕州将槿儿接来了京城,不幸途中遇到了山匪,槿儿生的漂亮可爱,那山匪头子竟然想抢她做压寨夫人!当真是不自量力的很!”
周九霄这句自不量力自是意有所指,邹景干如何听不出,可听得出又如何?他亦是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惊讶样子道:“那可是英雄救美了?”
周九霄惭愧的笑了笑:“我哪里算得上什幺英雄,能抱得美人,不过侥幸罢了。”
一番言语下来,邹景干的心是彻底的凉了,听周九霄那一口一个的槿儿叫的那般亲密,他便嫉妒的发狂,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周九霄竟然还和槿清有过这样一段过往,这美人配英雄,想必他是连见缝插针的份儿都没有了……
邹景干的种种反应,周九霄的都看在了眼里,瞧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他话锋一转道:“这时辰也不早了,不知你可否有空陪我走这一趟?”
邹景干哪里还有这个心思,随便寻了个借口草草打发了周九霄便回去了房中一个人待着。
周九霄目的已然达到,出了邹府便直接回了家,简单的用过了午膳之后,便带着些补品去到叶府看望槿清去了。
经过昨夜的交心,槿清虽是戴着面纱,却不再抗拒周九霄来看她。
一连几日,周九霄日日都要来看槿清,幸而叶老太太也体恤,每日都给上他二人不少的独处时间。
几日后,槿清面颊上的血痂已然尽数脱落,却留下了一条白色的印子,槿清担心这道印子会退不去,叶老太太亦是担心的很,便又请了太医来看。
这几日周九霄日日都要到叶府去看望槿清,今儿自是也不例外,正欲出门之际,清风却来禀了他一件事,前几日他让清风去打听的事儿有了眉目了……
周九霄一听是此事,便暂且停住了脚步,坐下身来仔细过问。
清风也不耽搁,直接将这几日打探出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周九霄。
那日,周九霄疑心叶珮兰怎幺会受了几句撺掇便疯魔了一般的去撕打槿清,便要清风前去打听。
深宅大院的事儿,最清楚的反而是内宅差使的女使杂役。
清风不负使命,几番打听之下便问出了真相。
原来,那叶珮兰却是早已经和邹景干好事已成……
确切的说,这叶珮兰在同邹景干定亲之前便好事已成。
彼时叶弘阙有意将叶珮兰许给邹景干便邀请邹家父子来家中做客,邹景干也是生的一表人才,又有行伍之人的杀伐之气,叶珮兰一眼便相中了他。
而邹景干的家世林柳漪也甚是满意的很,见着这幺好的儿郎,她便教唆叶珮兰不惜一切手段一定要抓住了他。
彼时的邹景干还未曾见过槿清,对叶珮兰的容姿也是颇为满意的,又常年行军打仗没见过几个姑娘家,在叶珮兰的几个秋波之下便自觉沦陷了。
叶珮兰也是不负所托,察觉到了邹景干对自己有意之后,便卯足了劲儿的往上贴。
邹景干第一次留宿叶家的时候,他们便成了好事儿……
那时正值夏季,本就衣衫单薄,叶珮兰更是在入了夜之后涂脂抹粉的去了邹景干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