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囹圄

翌日清晨,清岄醒来后,整理着自己的行囊,轻轻打开那只破旧的灰布包裹,细细清点着包中之物。

余下不过几件旧衣,几两碎银,看着这些微薄的家当,她不禁自嘲一笑。自己一身清贫,显然与这苑子格格不入,不多留才是对的。

“清岄,你这是做什幺?”玉秋慌忙跑来,一脸的担忧,“怎能说走就走?”

清岄苦笑道:“玉秋,你照顾我多时,我感激不尽,但我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可少爷他……若是知道你走了,定是要大发雷霆的!”玉秋惊惶失措,声音都在打颤。

清岄回想起昨夜的遭遇,内心一阵悸动,何尝不知道这幺一走,后患无穷。可是她还敢继续留在此处吗?

思忖片刻,写封信似乎较为稳妥,于是清岄问玉秋道:“有纸笔吗?我给少爷写信告别。”

玉秋虽满面愁容,却还是依言取来文房四宝。

苏清岄执笔在手,却不知从何说起。踌躇许久,她才缓缓落笔:

“苏少爷惠鉴:

蒙少爷多日关照,奈何清岄另有要事在身,实在是言语难尽。愿他日有缘,再会亦未可知。

清岄顿首。”

她将书信折起,郑重地交予玉秋:“劳烦替我转交给少爷。”

玉秋接过信函,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小声劝道:“姑娘,少爷他一表人才,前程似锦,这样的如意郎君可不多见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苏清岄柳眉微蹙:“他只不过对我一时兴起罢了。”

玉秋被她甩在身后,低低叹息一声:“唉,姑娘执意要走,我也拦不住啊!少爷千万不要怪我!”

一路走来,府中下人对苏清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瞧,这就是公子新收的外室吧,为何要走,真是不识好歹。”   一个老仆压低声音说道。

苏清岄掐了掐手指,只当没听见,加快了脚步。这苑子简直是是非之地,她恨不得立刻飞离此处。

来到大门,苏清岄背着包袱正要跨过门槛。守卫却伸手将她拦了下来,板着脸道:“少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放你出院,姑娘请回吧。”

苏清岄脸色一变,问道:“他凭什幺把我关在这里,我又没有和他签卖身契。”

守卫无奈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苏清岄对苏锦云的做法愤懑不平,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包袱搁在地上,在府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决意等苏锦云回来向他讨个说法。

玉秋见状,再次柔声劝道:“姑娘,何必如此呢?天这幺冷,不如先回去,等少爷回来再说吧。”

苏清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

冬日的暮色渐浓,整个兰庭苑笼罩在萧索之中。

然而,府邸一角那几株傲雪的梅树,却在凛冽的寒意中吐露芬芳。

清岄被风寒吹得有些微微发抖,双腿也有些僵硬,垂下头苦熬着。

终于,一匹骏马出现在道路的尽头,尘土飞扬中,马背上少年高挺的身影渐渐清晰。

来人正是苏锦云。他远远地望见府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再看向地上的行囊,他眼神一凛,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马蹄声渐近,苏锦云翻身下马,缓步走到清岄面前,扬眉一展,语气里满是调侃:“这幺冷的天,居然有闲心这里赏梅。”

苏清岄见到他的那刻,原本琢磨许久的话,瞬间被哽在喉咙。

脑海中总浮现昨晚的旖旎,眼前的他,让她又惧又心悸。

“怎幺了?”苏锦云弯下身,黑亮眸子细细打量她几眼,擡手摸了摸她的脸,“是不是冻傻了?”

“少爷,我…...啊切!”她的话被呛人的冷风打断,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口鼻,眼角泛起一丝红晕。

苏锦云见状,扑哧一笑,不由分说地解下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进屋慢慢说比较好。”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苏清岄打横抱起。

“放下我!”苏清岄惊呼一声,双手无措地抵住他胸膛,想跟他隔开距离,手掌摸上他火热的胸膛,那温度烧得她心口一跳。

玉秋紧随其后,脸上的忧虑之色化为了然的微笑。

一路上,苏清岄感受到仆人们投来的目光,羞愧难当,只得低头捂住脸庞。

苏锦云大步流星地抱着她来到卧房,吩咐玉秋烧一盆银碳取暖,然后将苏清岄轻轻放在榻上。

苏清岄坐起身来,直视苏锦云的眼睛,问道:“少爷,你为何要把我软禁在苑子里?”

苏锦云立在软榻前俯视她,扯了扯嘴角:“你可记得当时我们约好了,你不能随便离开,那玉佩都我拿去修了。”

苏清岄低声道:“我……我留了封信向你辞行。”

“信呢?”苏锦云朝她伸手,面露询问之色。

玉秋见状,连忙把信恭敬地交到他手中,然后蹑手蹑脚地推门离开。

室内仅剩两人相对而立,气氛愈发胶着。

苏锦云打开信笺,垂眸一扫淡黄纸张的秀美文字,接着,他读着信上最后一行,嗓音带着一股凉意。

“愿他日有缘,再会亦未可知。”

苏锦云嘴角带笑,眼里却毫无温度,叫人分不清他情绪如何。

忽然,指节分明的手将信纸撕成碎片,纸屑像雪花般洒落在苏清岄身上。

苏锦云俯身看她:“写的真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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