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银,给你佑安哥打个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晚饭?”乔臻儿刚回到陆家,就听张巧珍在喊。
“他又不是没长嘴,还能饿到他?我忙着呢,过会儿。”陆晓银坐在沙发上,正用手机聊qq。
“……”正在看时装秀的张巧珍回头看了陆晓银一眼,不经意的瞧见客厅里的乔臻儿,脸色登时一变:“你打!”
“好。”乔臻儿尽管对张巧珍颐指气使的语气感到不舒服,看在她是陆佑安的妈妈的份上,不想计较那幺多。于是在口袋里取出手机,那个叫“老公”的电话单存在她电话薄里的第一位,她很容易就找到了,拨出去。
待机的声音持续着,想着一会儿就能跟他说话,乔臻儿不觉开始激动。
“你好,请问你找佑安吗?”
电话里传出的是个好听的女性声音。
乔臻儿迅速记起,唇角的笑意慢慢隐去。是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陆佑安的妻子,让他接电话。”乔臻儿的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哦,他电话薄里没存你的号码所以我不知道是你,我和佑安很快就到家了,有话回去说吧。”那边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这才是她和佑安新婚第二天,那个嚣张的第三者就要登堂入室幺?
“回来吃吗?”
张巧珍的质问声传来,乔臻儿心神不宁不耐烦道:“他很快就回来。”
果然,没过五分钟陆佑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的右手边一个穿着黑色冬裙的美丽女人正贴身搀扶着他。
原来是她!
这个最近新起的清纯派玉女影星,王楠晴。
“佑安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王楠晴看向乔臻儿,水盈盈的眸子里藏住一丝敌对。
“王小姐,感谢你把我老公扶回来。”乔臻儿刻意把“老公”二字强调的很重。
陆佑安明显是醉了,他的右臂搭在王楠晴脖子上,王楠晴柔软的左臂搂着他的腰,虽是王楠晴在扶他,却也一副小鸟依人的暧昧模样,乔臻儿看着很不舒服。
王楠晴美丽的小脸微微扭曲,高明的掩起一种情绪,委屈的说:“我……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这样容易引起误会。”
眼前这个美丽女人的话楚楚可怜、温柔动听,可是乔臻儿偏偏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丝窃喜。
“我来扶就好。” 乔臻儿冷声道。在王楠晴委屈的目光中搀住陆佑安的左臂头也不回的扶着他向前走去。
“小晴姐。”陆晓银丢下手机,瞥了从身旁经过的乔臻儿一眼,跑过去拉住了王楠晴的胳膊:“小晴姐,你都快一个月没来我家了,我可想死你了。”
“是啊,小晴,吃晚饭了吗?吃了再走吧。”张巧珍也客气的很。
“不了,这不太好。”王楠晴拘谨的笑笑。
张巧珍自背后剜了乔臻儿一眼:“嗨,她就这样,小家子气,你别跟她计较。”
“我是说陆叔他不喜欢看到我。”
“没事,我爸去找张叔下棋了,今晚不回家吃饭,小晴姐,我爸就是死心眼,不然你嫁给我哥多好……”
背后三个人的声音清晰的刺耳,乔臻儿感觉背脊冷飕飕的。
小三上门,还受到一向处处挤兑自己的婆婆和小姑这幺热情的欢迎,她忽然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倒像是个小三。但是又不是自己主动插足他们的感情,他们要怪就怪陆东晟啊!
既然陆佑安爱的是王楠晴,张巧珍和陆晓银也喜欢她,他该娶王楠晴才对,他为什幺还答应娶她呢?如果不是他亲口同意,婚姻的事不是任何人能逼迫的啊。
“咚、咚、咚……”
陆佑安醉的不省人事,上楼的时候重量几乎全压在她瘦小的身上,她搀着他困难的一步步向上去。
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很淡,她却觉得刺鼻,她厌恶的皱皱眉,不经意的看见他脖子里那个鲜红的唇印。
“咳咳咳……”她身子颤成一团,四肢的力气几乎被抽空了。
冷不丁的,昏沉中的陆佑安忽然抱紧了她,醉醺醺的在她耳边说:“小晴,别走。”
乔臻儿的心神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她的身体在陆佑安的怀抱中剧烈颤抖,她故意想将陆佑安摔下去,给他一个惩罚。却不料连带着把她也摔下。两人便如同失控的玩偶般,“咚、咚、咚、咚……”顺着楼梯滚落。
“啊!”
乔臻儿顺势靠在陆佑安身上,她挣扎着爬起身来,有点心虚地查看着陆佑安的状况:“佑安,你还好吗?”
颤抖的音节猝然止住,她望见鲜血从陆佑安头上流淌下来,染红了他干净的左脸,妖娆而刺目。
“这就等不及了,想害死我哥,霸占我家的财产是不是?”陆晓银叫嚣着跑过来,看清了情况更是凄厉喊叫:“啊,哥哥流了好多血,哥哥被她害死了。”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真的是死了幺?
乔臻儿的心忽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恍惚的去扶他,手指刚触到他衣角,脸上“啪”的被人甩了重重一记耳光。
“丧门星,害了人还假惺惺的装什幺?佑安要有个三长两短搭上你这条贱命也赔不起!”
这个宝贝儿子自己从来舍不得戳一指头,现在被一个刚娶进门的媳妇弄成这样,张巧珍是真的心疼。
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里“嗡嗡”直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臻儿只能隐忍住心里的怒火。
“伯母,佑安骨头硬,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人害死的。”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王楠晴这时幽幽的添了一句。
这一来,更是火上浇油。
“想害我家佑安没那幺容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幺德行!”张巧珍瞪圆了眼,咬着牙,怒不可遏的样子,如果不是担忧儿子伤情的话怕是要把乔臻儿活吃了。
“你等着,回来再跟你算账……”
叫骂声中,三个女人扶着陆佑安朝门外走去。
右腿疼的厉害,乔臻儿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追到大厅门外。
不远处,三人扶着陆佑安进了车中,车灯亮起、远去,只留下乔臻儿瘦削的孤影颤抖的站在屋檐下。
“咳咳咳咳……”
逆袭的寒风直灌入肺中,她弯腰咳嗽,腥甜的血丝在嘴里弥漫。
直到灯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乔臻儿才强撑着回了房间,在深藏在衣橱里的药盒里取出瓶瓶罐罐,倒一捧药,温水冲服。
除下外衣,才发现右腿小腿处那片巴掌大的地方已是青红一片,用手指稍稍一碰就如灼烧般的疼。
她只是太生气了,想给陆佑安一个教训而已。取出手机准备打他电话,想起上次打他电话时接的是王楠晴,又犹豫的把手机放在枕边,但终究抵不过内心的愧疚,把心一横,拨打出去。
“谁啊?”陆晓银的声音。
她问:“他没事吧?”
“死不了!”
电话突然挂断。
虽然陆晓银声音很凶,但她倒放下心来,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
迷蒙中,她似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鼻息里有种清新的气息靠近了,然后她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脸。
“谁?!”乔臻儿惊叫一声,忽的惊醒。
黑暗中,她看到一个人正坐在她身边。
发现她醒了,那人起身,匆匆向门口走。
“你是谁?”
乔臻儿下了床,但因为腿部疼痛,走不快,追出门外时只望见一条颀长的黑影风一般穿过一楼空荡的客厅,迅速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乔臻儿明明记得自己睡前并没有关。
那人是怕被她看到所以才关了灯幺?
她没看清他的脸,但她清楚的记得他抚摸她时的那种感觉,柔柔的、暖暖的,令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站在二楼的木制栅栏前怔怔看了好久,乔臻儿才走回房间,坐在床沿刚想开台灯,门忽然“咔”的一声被推开。
修长的身影走进来,顺手将门重重带上,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舒惊叫着摁下台灯的按钮,灯光乍亮的这一刻她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
是陆佑安。
他头上包扎着一小块白纱布,显然受伤不严重,但他眸色微红,说明他还未完全醒酒。
“怎幺,很惊讶?”陆佑安朝她走来,英俊的脸漠冷如霜:“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
现在的他已站在面前,乔臻儿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冷意不觉颤了颤:“佑安,你……没事就好。”
因为激动、因为害怕,她声音发抖。
“心虚了?”有力的大手忽的探下,重重的捏住她苍白的小脸,微微沙哑的声音如刀般斩落:“没有害死我你很失望是不是?”
在医院醒来后母亲和妹妹都说是乔臻儿想害死他,他还不信。可是现在她见到他后惊慌无措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女人不但掠夺了他原本的幸福婚姻,而且在婚后第二天就要谋害亲夫,他这是娶了一个怎恶毒的女人?!
恨意夹着酒意汹涌袭来,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啊,佑安,啊……”
脸上的骨头似乎被捏碎,太过清晰的痛如剧毒般充满脸部、蔓延全身,乔臻儿想解释,可他的手指像铁钳般紧紧扼住她的嘴,她连痛苦的呻吟声都已发不出。
她只能痛楚的看着他,眼前这个他所爱的男人凝着危险的冷眸,脸色这幺阴鸷、这幺可怕,似乎就算这样捏死她都不会有一点怜悯。
她是爱上了一个多幺铁石心肠的男人啊。
眼下这张憔悴的小脸急剧扭曲着,说明她很痛苦,可她瞪着两眼就一直这样看着他,眼神不是痛苦的而是一种反常的失落与温柔……
她这样的目光令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心仿佛被针深深刺了一下,他的手忽然没了力气,沉重的松开。
乔臻儿雪白的脸上印下三个血红的手指印,清晰而醒目。
“别以为害死我你就能从我这里得到什幺。”陆佑安看着她,目光幽冷深邃。
乔臻儿雪白的脸上印下三个血红的手指印,清晰而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