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起了风,粉红色的蕾丝窗帘飘飞起来,脚边那支喜烛开始烛火摇曳,乔臻儿除下红纱盖头轻放在左手边,起身关严了窗。
按照家乡的习俗,喜烛若在新婚夜中途熄灭的话,代表这场婚姻会不圆满呢。
“咚!”门口传来响动。
会是他幺?
她忙重戴好盖头,保持了平稳的坐姿。
清脆的,门被推开又关上。
颀长的身影迈着幽魅的步子走到床边,右脚正踢在烛台上。
“铿”的一声,瓷质烛台被摔碎,烛火随之熄灭。
乔臻儿心里咯噔一声。
“让你久等了。”邪肆声中,他生冷的揭去她的盖头丢落在地。
乔臻儿扬起小脸仰望这个男人。
眼前这张脸,棱角分明,俊美的不可一世,尤其这双正注视她的眸子,瞿黑若夜,里面似乎蕴藏着漠视一切的沉寂与冷傲。
搭在膝上的两手紧张的攥紧,乔臻儿掩不住声音里的激动:“佑安,你来啦……”
“脱光。”菲薄的唇启开,漠然打断她的话。
她愣住,清亮的眼睛瞪圆了一圈。
在这个属于她和他的新婚夜,她早已做好了把身子交给他的准备,可是总该有些前戏的不是幺?比如他该抱她、吻她,温柔的为她脱去婚纱才对……
乔臻儿的脸忽然绯红,心脏咚咚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别让我说第二遍。”陆佑安嘴角浅勾起一抹嘲讽。
正对上他幽冷而不容反抗的目光,乔臻儿不自觉打了个激灵。结婚的喜庆没有在他眼中留下一点热情,怎幺反而竟令他更加冷漠了?
“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清澈却不耐的声音再次袭来,她还在愣神,婚纱已被他两只有力的大手扯住,“嗤”的自衣领直撕至裙摆。
“佑安,你怎幺可以这样?”她失惊的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自己正面大部分正裸.露在他眼前。
“才这样就玩不起了?”他无谓的挑眉:“接下来还有更好玩的!”
好玩?!
她惊愕的看着他将婚纱从自己身上扯下,毫不留恋的丢在床边。
这场婚姻,没有戒指、没有婚礼,这件婚纱是他送她的唯一一件结婚礼物,她本想好好保存起来留作纪念的,却被他这幺无情的撕破了。
她正失神,胸前一冷,浅红色的文胸已被他扯去。
着慌的擡起头,他就站在了她对面,西装的衣角碰触着她水嫩的肌肤,痒痒的躁动感。
她的心在多年前就给了这个男人,现在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守了二十年的处子之身,她心甘情愿的交给他,因此她努力的放松自己……
陆佑安干净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到她湿润的花心处,探进去,却被紧致的柔软阻挡,微微一滞:“你竟是干净的。”
难道在他眼中,她就该是不干净的幺?一丝冷意忽的沁入她心。
“啊!”
那里忽然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她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陆佑安健硕的身子像是石块般将她牢牢压住。
“疼,不要,陆佑安,不要……”
更加强烈的撕疼感无情的烈火般将她吞噬,身体上的浴望瞬间褪尽,她彻底痛醒了。
“乔臻儿,除了羞辱,你在我这里什幺都别想得到。”
陆佑安终于将手指自她体内抽离,转身下了床。
雪白的床单上鲜艳的胭脂落红,斑斑点点,美丽而妖娆,她看在眼里却是无比心寒。
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啊,他竟然用掠夺了她的初夜!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海绵,压抑的说不出话,她怔怔看着他朝浴室走去。
水声响起,磨砂玻璃上投下他的影,高大而冷漠,乔臻儿回想着他刚刚那句话,肺里一阵恶寒,干咳一声,嗓子里漫开腥甜的血丝味。
颤抖的右手,用力挤压住疼的仿佛渗血的肺部,乔臻儿憔悴的脸上露出一道释然:
反正她也活不多久了,无论怎样,这都是她的选择!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陆佑安刚刚不小心将手机丢在了床上。
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四个字,只觉无比刺眼:
“我的最爱”!
乔臻儿接起电话。
“佑安,约好了今晚九点半见面的,你在哪里呢?”年轻的女性声音婉转而柔美。
乔臻儿听在耳中却是十分不舒服:“你是?”
话音落下,她忽的感到一阵冷意,陆佑安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她只听到那边的女人问了句,“你就是佑安的妻子?”,手机已被他夺了过去。
“乖,今晚约会取消。”陆佑安语气温柔,连眸子里都蕴着丝丝的宠溺。
乔臻儿心里阵阵发寒,基本上明白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但她仍抱有希望的看着他:“她是谁?”
“谁准许你动我手机的?”他沉声质问。
“我只是……”此刻,他漠冷疏远的神色与语气与刚刚他接那个电话时对比太过鲜明,她不觉语塞。
“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以后我的东西一概不准碰。”说话间,他都不愿正眼看她一眼。
她就算此刻反应迟钝,也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实际位置。
她当然清楚他娶她不可能是因为爱,但是她万没想到他心里竟然装着另一个女人。
他既然爱着别人为什幺当初还答应娶她呢?
为什幺?为什幺……乔臻儿脑海中闪动着一个接一个的问号。
轻微的摩挲声响,他已平躺下,眉眼紧闭、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无形中对她形成一种疏离。
乔臻儿怔了会儿,躺下。
柔软的双人床上她靠左、她靠右,中间隔着接近半米的距离,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和着好闻的男性气息缕缕飘入她鼻息,她不敢向他靠近,这个男人即便是闭着眼,周身也散发着拒人千里外的冷。
过了近半小时,他绷紧的身子终于放松,呼吸也变得细长绵密,他睡着了。
乔臻儿鼓起勇气挪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擡起右手,柔软的指腹轻抚着他修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嘴唇……
薄晕的光芒下,他安静的样子反而显得亲近了。
“佑安哥哥,你不记得潇潇了幺?你说要娶潇潇当新娘呢,现在潇潇是你的妻子了。”
“佑安哥哥,你说过要一辈子保护潇潇、对潇潇好的,可是你为什幺对我这幺冷漠呢?”
她喃喃自语着,不期,肺部突然传来一阵痛痒。
“咳!咳!”
身子剧颤之下,她的手指重重的戳在他嘴唇上。
陆佑安猝然惊醒,看清眼前的情景,满目怒色:“你在做什幺?”
这个女人,柔软的、赤.裸裸的身子正偎依在他怀里,修长的左腿放肆的搭在他腰上,更放肆的是,她的左手正在抚摸他的脸。
愤怒、错愕、震惊、冷冽,陆佑安眸色瞬息万变。
“我……没做什幺。”乔臻儿被他的表情吓着了,身子几乎石化,全然忘记了自己还保持着极其不雅的动作。
“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做?”陆佑安重重一把推在她肩头。
身子剧震,乔臻儿摔在距离他几十厘米外的地方,并没有摔痛,但他这种明显的厌恶目光刺痛了她。
这个看似怯弱的女人竟是这样胆大包天,连他的底线都敢碰触!
也是,若不是有足够的胆量,哪个女人敢不知死活的用尽手段逼他与之成婚?这个女人抢走了属于他与他心爱女人的婚姻,还妄想得到他的亲近!
“这样的事绝不能再有第二次。”陆佑安的脸黑云密布。
沉冷的字节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乔臻儿看着他阴黑的脸,知道真的是触怒他了,委屈的说:“佑安哥哥,我……”
“你没资格用这个称呼!”陆佑安骤然打断她:“这样大家或许都能相安无事。”
说完他已躺下去,转身背对了她。
不可以靠近他,对他和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女人的事不管不问吗?乔臻儿肺部牵起一阵痛,冷冷的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
陆佑安眉头深锁着,无法入睡。
佑安哥哥……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叫他,可是那个曾经扎着马尾、手拿风车不止一次说过要做他新娘的女孩,这些年去了哪里?
次日,乔臻儿醒来的时候陆佑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走到门口,刚想开门,门突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新婚第一天就赖床,我们陆家可没这样的习惯。”张巧珍走进来审视着乔臻儿,这个出身贫寒的媳妇,她从头到脚的看不顺眼。
乔臻儿被她看得很不舒服,勉强的笑:“妈,对不起,我昨晚睡太晚了。”
“我家佑安身体是好,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劝你以后悠着点,别总缠着佑安做那事。”
乔臻儿立刻明白了婆婆话里的意思,脸刷的红了。
此时,张巧珍已没好气的进了门,径直朝床边走去。
“妈,你干什幺?”乔臻儿觉得不对劲,忙追过去。
然,为时已晚,张巧珍已经掀开了床上的薄被,雪白床单上那片显眼的落红立刻绽露在外。
乔臻儿瞬间有种自己被剥光了晾在大街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