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在家中留下字条后拖着脚步准时来到小区门口,眼前那辆熟悉而又鲜艳的跑车张扬地停在那里,丁益蟹靠在车窗边吞云吐雾,风平浪静的面孔下不知掩藏多少怒火。
方敏看不透、猜不着,她颤颤巍巍走近那辆车,双手攥紧衣摆,又惊又怕:“你有什幺事就快点说吧……”
丁益蟹掐灭手上的烟头,只冷冷地冒出两个字:“上车。”
在这个男人面前,方敏什幺时候有过选择?既然他敢明目张胆地开车来到她家门口,就不会心存一丝一毫的顾虑,而她只得任由他牵着鼻子走……
车辆行驶至荃湾码头熄了火,丁益蟹不由分说地拽着方敏快步走到码头尽处,他转过身望着那具瘦弱娇小的身躯,阴沉的脸庞透露一丝幽怨之色:“为什幺这几天避着我?”他紧皱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似是同冷战的女友怄气般质问道,“你就这幺不想见到我?”
方敏低下头,轻启微颤的唇齿,惶恐说道:“是,我有意避开你,我不想见到你……”
他早就知晓她的答案,所以并未感到惊讶之意,也不像往常那样抓狂动怒,他沉默了半晌,随即一把揽过方敏的肩膀拥入坚实有力的怀抱:“是不是因为我打了你大哥?我也不想的嘛,明明是他动手在先,你知道我这个人收不住脾气,一急起来什幺都不理。”丁益蟹振振有词地说道,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我真的不是故意伤他那幺重,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丁益蟹加重手上的力道,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不要!三家姐已经因为你大哥被玲姐赶了出去,我不想再同你来往,你放开我!”
说罢,方敏扭动着身体,双手拼命挣脱他的桎梏,而这一次,她似乎成功了。
丁益蟹失去重心似的倒在地上,双手捂在血流不止的腰间,煞白的脸庞露出痛苦之色:“敏敏,不要离开我……”
看到受伤无助的丁益蟹,方敏又急又怕,她蹲下身子伸手按住他的伤口,同样也染红自己那双原本白净的玉手。
“你受了伤?”方敏眼底闪烁着一丝担忧。
“是油麻地那帮扑街!记不记得在我上你家之前,我有几天没去找你,是因为大佬孝同我去找油麻地那伙人谈判,几次下来双方一直谈不拢,甚至在我找上你家那晚直接伤了老大,今天又派人来偷袭我,真系一群扑街!”丁益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愤愤不平道。
“别再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让我说!敏敏,我知道我系衰人,我冲动无脑伤害了你的家人,但我真的是无心的!那天我只不过是想拉拢老大和方婷,但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敏敏,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幺认真过,你信我……”
“你不要说了……我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感受到方敏的声音在颤抖,丁益蟹知道她在害怕什幺,对于眼前这个未成年的女仔,他自是懂得收放自如,想必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心甘情愿地爬上他的床。
“你就这幺讨厌我?”
“…………”
“好,你不想同我在一起,现在我就放你走,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丁益蟹故意挤压裂开的口子,血一阵阵止不住地往外淌,见方敏仍在原地不动,他怒沉脸色冲她发狠道,“我叫你走,听没听到啊?!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快点走!我这个衰人随时翻脸无情,有咩后果你应该知道!”
一番狠话脱口而出,方敏被吓得六神无主,头也不回地朝码头反方向离去……
“正衰女,叫你走真系走!”
就在丁益蟹以为自己失了策而暗暗咒骂之际,方敏那副慌张的身影又向码头这边跑了过来。
“我在路边call了的士,我送你去医院。”
方敏扶起虚弱的丁益蟹,走路摇摇晃晃之际,他不禁在心中暗自窃喜。
沟女仔,他丁益蟹从未失手过。
开往医院的的士后座,丁益蟹脱力似的倚在方敏的肩膀上,血依旧止不住地往外流。
“为什幺要回来?”
丁益蟹扯动惨白的嘴唇,气虚微弱却咬字清晰,问得方敏眼神一颤,心虚地给出一个意料之内的答案。
“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送医院。”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需要你跟来,司机,停车!”
“不要!”
方敏情急之下打断了丁益蟹,紧接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
就在她慌神之际,一只沾满鲜血而湿黏的手覆了上来,丁益蟹挪动身体凑到她面前,眼睛里那道火辣的目光看得她心乱如麻。
“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嗯?”
“没有……”
方敏眼神飘忽不定,她终是忍不住撇过头望向窗外,一路上再没说过话……
夜晚的医院依旧忙得不停歇,待丁益蟹的伤口包扎完毕留院观察一阵后已是深夜时分,拖着倍感疲倦的身体就近来到一家宾馆,这里是丁益蟹的场子,所以不需要登记。
“你不回家吗?”见他带自己来这种场所,方敏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太累了,明天再回去。”丁益蟹一边由方敏扶着走进房门,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宾馆的房间并不宽敞,墙上装饰的小物件却别有一番情趣。
“我帮你铺床,然后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方敏松开丁益蟹走到床边,简单熟练地开始铺起被子,看得一旁的丁益蟹入了迷。
如果把这个妹妹仔娶回来该有多好,他们丁家正缺一个女人,一个像她这样温柔贤淑的女人……
荒唐的念头在脑海里转瞬即逝,丁益蟹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幺,他还有大把青春年华可以挥霍,还有这幺多女人没有玩够瘾,又怎会早早成家被那一纸婚约束缚?
流连花丛的浪子不会轻易回头,丁益蟹更是如此,他带女人来开房自然只有一个目的,眼前的方敏也不例外。
就在她收拾好床被站直身子时,丁益蟹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颏在颈窝磨磨蹭蹭,火热的嘴唇紧贴在耳边低喃,似命令,更似恳求:“留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