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医院暗室里折腾完,玉柔佯装淡定收拾湿淋淋皱巴巴的医用床单,以及破烂不堪的白大褂。
云秀竹踩着墙角的大箱子,触手在墙面上鼓捣了两下,墙壁里响起机关运转的咔嚓声音。
同时地上一块石板失去支撑,缓缓朝下陷落,露出一条漆黑的地道。
云秀竹在箱子里找出了两只崭新的锡色铁皮手电筒。
玉柔并未注意到她顺走了箱子里面的两根金条。
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密道崎岖逼仄。
云秀竹走在前面,一手牵着玉柔,时不时回头提醒玉柔注意脚下安全。
玉柔心里甜蜜蜜,极为受用她的妥帖照顾。
在她看来,这是云秀竹成熟稳重的证明。
此刻,玉柔显然已经忘了云秀竹是个胆大包天的小歪瓜。
云秀竹行事不受控制,肆意妄为。
虽说她有万全的把握才会去做,但对于没有上帝视角的玉柔来说,种种经历着实过于惊险刺激。
约摸走了十多分钟,云秀竹侧耳听了听,打开了另一端的出口。
废弃小院倒塌了大半,剩余断壁残垣如同废墟。
玉柔朝外看了看,发觉这是她曾来过的黑市。
不过现下是白天,没有遮遮掩掩汇聚在一起的人群。
这片废墟原计划建县级中心医院,居民已经搬走,施工队推倒房屋时意外压死了跑进片区玩耍的小孩。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处分了不少人。
因此,修建计划被草草搁置。
玉柔跟着云秀竹鬼鬼祟祟在断壁残垣中穿行。
云秀竹确认无人,助跑了几步翻过墙头。
她在门后把锁头打开,兴奋招呼玉柔进去,她在人家屋子里到处熟练翻找,把一沓一沓的钱票往自己兜里塞。
玉柔怎幺都没有想到,小歪瓜竟然带她来偷东西!
“云秀竹!你长本事了啊?偷鸡摸狗还敢带着姐姐?”
她气得在云秀竹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拎着她耳朵就要离开。
“哎呦!疼疼疼……这都是亡命徒收敛的不义之财,咱们劫富济贫不行吗?”
云秀竹偏头哀嚎。
“显着你有能耐了,你这是偷窃,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迂腐!”云秀竹弱弱反驳。
玉柔眉头紧锁,压抑着脾气:“你想做好事我不反对,但不代表你对自己发现的赃款有处置权,咱们可以报警,让丢失钱财的苦主自行与官方接触,而且举报人可以获得5%的奖金。”
“宝宝,你想做好事的思想很正直善良,所以我们拿规定之内的奖金做好事好吗?”
云秀竹噘嘴:“才不要,我的钱要用来养家糊口。”
是了,小歪瓜还很抠,很护食。
只是,她怎幺能想到直接拿赃款做好事?
她的出发点极好,但隐患也很大,正邪两道都会将小歪瓜列为重点关照对象。
这样的做好事,她怎幺可能同意?
玉柔见说不通她,脑袋直冒火,她不欲争吵,撒开手转身就走。
云秀竹眼疾手快拉住她,眼眶里含着倔强的眼泪。
她气呼呼道:“姐姐为什幺要生气?我能比官方分得更清楚。”
玉柔面色渐渐凝重,她严肃问询到:“你怎幺知道赃款从哪里来的?你跟这些人有牵涉?”
云秀竹甩开她的手,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她委屈吼道:“姐姐又不相信我!哼,我讨厌你了!”
凭什幺师姐觉得自己是对的,姐姐也觉得自己是对的,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抹着眼泪将兜里的钱票掏出来,胡乱扔到地上,还恨恨踩了两脚,这才扬长而去。
玉柔慌忙追在她身后,没跑几步路,云秀竹拐过转角就彻底消失不见。
玉柔擡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她不是极其合理的关切她吗?哪里又怀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