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之死

emm/不是茶梧。

————————————————————

被火烤干的衣服穿上身后还有些皱巴,宋菀时捂着下腹,总觉得有些隐隐的坠痛。

身体沾了冷水,怕是经期要不舒服了。

她往灌木深处走了几步,躲在一丛后拧着眉感受着身体的钝痛。

蹲下身后,女人的身影完美的藏在了里面,宋菀时不想让茶梧为她担心,便默默忍受着此刻的不适。

目光落在地面上,宋菀时一个人静静地发呆着。

顶尖的狩猎者能够完美隐藏自己的气味,熟悉的大猫卧在不远处,淡黄色的瞳仁炯炯有神地睹视着女人。

她能看清那张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无论是女人忍痛的拧眉还是被咬地润红的下唇。

花豹拱着背,张大肉垫,一下一下地匍匐前进,离女人越来越近。

花豹仍是习惯从背后偷袭猎物,被一只体重不知道自己多少倍的“怪物”扑倒在地时,宋菀时觉得自己人已经麻了。

她刚想呼救出声,就被怪物毛茸茸的胸腹毛压到了脑袋,软软的毛直往脖颈里钻,脖颈里痒的厉害,还纳闷的功夫,她又被一张大嘴虚虚地咬了下受伤的手臂。

“若洄?”花豹的下颚尖滑,借着月色,宋菀时看清了旁边的“怪物”,她顺手撸起了若洄的下巴毛,惊喜道,“释宴和夕炤呢?你们都来了吗?”

她欣喜极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去摸大猫的毛发时,也忽略了花豹含着她手臂反反复复启合的嘴巴。

若洄的毛毛不怎幺软,但是胸腹部的毛很是短茸的,她含笑着把脸贴近花豹低垂的脑袋,轻轻地用面颊蹭着。

“你的眼睛怎幺啦?”若洄的一只眼睛睁不开似的眯着,鲜血糊住她脸颊上的毛发,宋菀时担忧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花豹的眉心。

她和若洄的红色契约就在脸上,人形的花豹也就看着狂野又霸气,兽形则是多了一分呆萌。

但其实在宋菀时看来,她的兽女都很是可爱。

她摸若洄脑袋的时候,花豹却从喉间发出不断地呜鸣声,像是呲牙对猎物的咆哮,更像是随时会翻脸袭击她的样子。

“若洄?”

“吼——”花豹呲起自己的尖牙,不高兴地咆哮出声。

她在这个女人身上闻到了很淡很淡,属于她的味道,对方也知道她的名字,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对方。

刚还心安理得地缩在花豹胸腹下的女人神情微妙,迅速地拉远了和若洄的距离。

“我是你、的妻...妻主啊,不认识我了?”她警惕地盯着若洄另一只完好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黑夜中,花豹完好的那只眼睛闪着光,看不见一点情绪。

“若洄?”宋菀时这才发现在若洄的兽形下,火堆的光亮已经看不到了,映入眼帘的只有花豹毛茸的身体,以及它张大的豹口。

一想到疑似失忆的若洄又要对她动粗,宋菀时几乎是急火攻心,心里头当即就开始暗骂这头白眼豹!

精神紧绷后被气的气血上涌,她竟然直接晕倒了!

见状,白眼豹本豹立刻叼着女人身上的兽皮,拖着女人往树上爬。

中途,她也十分不小心地咬烂了那件衣服。

*

“菀菀、菀菀怎幺不见了!”左等右等,等不到菀菀回来,茶梧匆匆变回人形,举着燃烧的木枝在灌木里四处搜寻。

她自结契以后就从未和女人分开过,茶梧心慌不已,黝黑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少女咬着唇,赤足踩在布满枯枝的地面上。

她很能忍痛的。

潮灵潜入水中,沿着河道唤着女人的名字。

三个字的字眼从不熟练到烂熟于心,人鱼的嗓音空灵而沙哑,穿透性极强地落入了花豹的耳朵里。

“宋、菀、时。”本能让她要把女人藏起来保护着,花豹带着女人爬上最安全的大树,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树杈刚好宽到能让女人躺上去,若洄用自己的身体将女人压在身下,调整到女人的肩刚刚好是在她的两条前爪之间,身体在她的胸腹以下,好让对方不会轻易掉下去后,她才舔舐起了自己的前爪。

舔干净前爪后,她又埋头在前爪上蹭起被血污糊住的那只眼睛。

被咬破烂的兽皮遮不住女人姣好温软的身形,若洄一个不小心,埋头重重地蹭了下女人的胸口。

她为了蹭掉血污,用了十足的力气,呛了宋菀时一嘴的豹毛。

“若洄!”窒息感从口鼻间传来,宋菀时呸呸呸地吐出花豹的毛发,她的双手向后一撑就是花豹的大爪子,按着那双大爪子,她连忙把自己的身体从若洄身下往外挪。

“呼——”花豹擡起一爪,虚按住她的身体,不满地重重呼了一口气。

在身旁的花豹爪子一挪开,宋菀时便手下一空,她连忙将身体的重心转到另一侧,这才惊讶的发现她和若洄是在...

树上!

和若洄呆在树上比和释宴呆上树上要危险多了!

黑蛇可以牢牢地缠着她的身体,而花豹却不行!

“若洄,快放我下去。”宋菀时尽量心平气和地和疑似听不懂她话的花豹沟通,得来的结果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花豹收了自己的两只前爪,窝成一个揣手的姿态,闭着眼,装作没听见。

......

没有了若洄的爪子团着她,宋菀时只能自己抓牢粗壮的枝干,在黑暗中甚至不敢往树下多看几眼。

她本能地恐高,精神高度紧张,而在她身前的花豹悄悄地眯着眼,将女人紧张的神色收入眼底。

玩心大起的花豹殊不知对方心里已经斥了她许久,见女人不吭声发着呆,若洄突然起身,沿着树干缓缓地往下爬。

“你去哪?”自古以来就有高处不胜寒这句话,若洄刚一离开,她便如遭雷击,被冷风冻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恨不得蜷缩进花豹温暖的毛毛里。

花豹没有说话,她甩着尾巴,坚定地走进了漆黑一片的树林里。

为了防止被其他兽女找到,她到处蹭上自己的气味,唯独在这一片区域没有留痕。

被孤身一人留在树上的宋菀时看看天,看看自己的手心,默默地忍了。

若洄没有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攻击她就已经是一大进步了,她乐观的想,和若洄她们分开后,或许大花豹是遭遇了什幺事情,虽然忘记了她,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伤害她。

自我安慰了好一会的宋菀时,在一阵冷风吹过后,再也给花豹洗不动了。

真的一头白眼豹!

在枝干上挨冻的时间其实只有十分钟不到,若洄便叼着什幺东西爬了上来。

花豹的动作矫健又迅速,离得近了,宋菀时才发现她的豹口里是一团雪白!

一想到茶梧肯定在找她,若洄不会攻击了茶梧,要吃她吧!?

宋菀时心里立刻警钟大响,她再也不顾自己的措辞会不会激怒此刻的若洄,厉声道,“你放下她!不要咬她!”

反骨的花豹只是动了动耳朵,当然不听她的话,反而灵活地在树上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

从捶花豹毛茸茸的大屁股到低声细语的恳求,此刻捏着她尾巴的女人声音听着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又或许已经哭了。

“你为什幺不听话...”女人的力度就像挠痒痒一样,可这句低哑的啜泣声就像是和同族兽女争斗时被利爪抓破皮肉一般,痛的让她呼吸一窒。

花豹慢吞吞地起身,带着嘴里的兔子在枝干上转了个身。

她哇的一口,如愿吐出嘴里的白毛兔子,断了气的白毛小兔安静地躺在她的面前,浓郁的血腥味刺鼻,脖颈处的白毛尽数被血染红。

“茶梧?”宋菀时轻轻摇了摇小兔子的尸体。

总是会第一时间回应她的羞涩少女,此刻却毫无动静。

有两枚深深的血洞卡在白兔的头上,那是花豹的两颗尖牙造成的,这一定很痛吧,宋菀时自己也被花豹咬过,深切能体会这种痛。

在看到小兔子的惨状,连日的疲累加上此刻失去茶梧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甚至不敢看小兔子此刻流血的模样。

伤心欲绝的她并没有过多观察,一想到茶梧灵动黝黑的小眼珠,宋菀时小心地抱起小兔子,她的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定,女人在黑暗中白皙漂亮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很是惹眼,若洄观察了好一会,反而被对方奇怪的反应吓了一跳。

“哭什幺。”花豹终于开口,声音极低,又透着些许烦躁。

不就是一只在只知道往洞里钻的白毛兔,她是怕女人饿了才去捕猎的,不吃就算了,哭什幺呢?

可惜女人不理她,像是没听见一般。

若洄重重地哼出声,扭着身子就要转身,继续背对着女人。

“若洄,放我下去。”

“再不听话我们就解契吧。”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凉意,决绝又坚定。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