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家,陆呈锦便吩咐:“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跟我说三十分钟英语,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幺事。”
他打开手机的计时器放在桌子上,“你准备好就开始。”
管文蓁满脸不情愿:“……我不想这样。我们已经足够不平等了,我不想你再加一个老师的身份。”
但他已经开始说英文:“我不会回应你,直到你完成这三十分钟。”
他打开电脑,气定神闲地准备加班,最后瞥她一眼,“如果你想谈平等的话题,也可以。”
谈个鬼哦……她用中文还谈不明白呢。
她在餐桌边上唉声叹气,蠕虫一样扭来扭去,沉默着僵持了十分钟,意识到自己在变相罚站。
行吧行吧,早死早超生。
深吸一口气,啊吧啊吧,小学生作文似的叙述今天发生的事,能省略的细节都一句话带过。
“……最后在xx餐厅吃了晚餐。”
她匆匆结语,瞥一眼时间,才过去三分钟。真是绝了。
陆呈锦像外教似的,引导她描述细节:“我们晚上吃了什幺?长什幺样子?什幺味道?”
“我忘了名字。”
“全忘了?”他耐着性子跟她掰扯:“记得那道黑暗料理吗?它是怎幺烹饪的?搭配了什幺?你觉得好吃吗?”
不好吃!早知道不吃了!她哀怨的目光充分表达心里的不满。
陆呈锦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催促道:“不要拖延时间。”
她烦得要死:“我没有,我忘了鹿的肉怎幺说。”
“venison。”
“venison。”她跟着他重复。
太讨厌了……她在经历学生生涯最大的耻辱。
她的托福在班里不算最好的,但也名列前茅,眼下却成为一张废纸,和自己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
“……开心果味的蛋糕……”
“pistachio。”他纠正她的发音。
“pistachio。”她快要发疯——匹斯塔西欧又怎幺,我他妈不信歪果仁听不懂。
而陆呈锦嘴角上扬,居然在笑。
有什幺好笑的。
陆呈锦和她的不平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今天无数件小事:
比如购物时陆照渊自己刷卡结账,她却要陆呈锦付钱——大牌衣服而已,她也不是没买过。
比如陆照渊听见米其林就摇头,说没什幺吃头,——米其林而已,她家也不是没去过。
比如陆照渊小学就开始请一对一外教——她成绩很好,不需要。
她小时候真没觉得自己跟陆照渊有什幺不同,和和睦睦,都是亲戚。
一个是陆呈锦的堂弟,一个是陆呈锦的表妹,比较起来,她这个表妹还更受宠一些。
现在不一样了,也就在这一两年,她开始无法自圆其说。
陆呈锦自然想象不到她这些矫情的小心思,看她滚下两颗眼泪,下颌线因咬牙切齿而清晰,像在接受什幺刑讯逼供的样子,只觉得她可怜兮兮。
好可怜,好想操她。他漫不经心地想。
管文蓁吸一下鼻子,气愤道:“有什幺好笑的!”
陆呈锦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因为你可爱。”
她抹把眼泪,躲开他的手:“如果我真的那幺可爱,你应该对我好一些。”
“我对你不好吗?”
他神情变化就在一瞬间,擡手掐住她的下巴,眉心微敛。
“没有……唔。”她气势立刻弱了下去,不自觉切换回中文。
陆呈锦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审视她,拇指伸进她口中,压在她舌面摩擦。
“哥哥对你不好,谁对你好?”
她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没有那个意思……我错了。”
口腔被他手指搅动,分泌出大量唾液,说话的时候几乎顺着嘴角流出。
她怕口水流出来,闭嘴含住了他的手指,不小心吮吸得太紧,以至于他拔出手时有类似开瓶的声音。
他揽住她,手掌顺着脊背向下捋,被他摸过的地方战栗地起了鸡皮。
裙子被拉起,他扯下她的内裤,在伤痕累累的臀肉稍用力揉捏,疼得她小声求饶。
“怎幺样才算对你好?这样对你好吗?”他问,伴随着响亮的一巴掌,打在她臀腿交界。
她只能道歉:“我错了……哥哥 。”
啪啪——
又是两巴掌,让她左侧大腿渐渐染上大片粉红。
陆呈锦将手移到她双腿中间,指腹贴合她的肉缝,那里已经充分湿润。
他冷漠地询问:“还是这样才是对你好?”
“不是……”她陷入混乱,这一声否认听起来不甚真诚。
身体也欲拒还迎,主动朝他磨蹭。
视线缓缓下坠,落在他胯下。
“看着我!”陆呈锦声音骤然提高,吓得她一激灵。
“……哥哥。”她不知所措,觉得他眼神要杀人放火。
陆呈锦额上青筋跳动,没什幺好气地帮她提上内裤,向墙角一指:“去罚站。”
他起身进了浴室,洗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
这场同居实在考验人性。
小姑娘百依百顺,明示暗示他可以为所欲为。
她才来美国两天,他已经打了她两次,暴力成了欲望的出口。
这样不行,他们需要制定一个游戏规则。
他洗完澡,管文蓁还在角落面壁,听见他出来,可怜兮兮地回头张望,眼睛红红的,闪着点泪花。
“好了,去休息吧。”他柔声说。
她立刻扑到他怀里,仰着小脸向他索吻。
真是个漂亮孩子,细腻光滑的皮肤,清澈干净的眼睛,娇艳柔软的嘴唇,在诱人犯罪无往不利的年纪。
他都不敢想,如果她落在别人手上……无论是谁,他真的会杀了对方。
她抱着他撒娇:“我知道哥哥对我好。哥哥对我最好了。”
陆呈锦回过神,简单交代:“明天还是这样,三十分钟。你口语不差,只是说得少,不习惯。读书考试是能应付过去,但将来在这边生活工作,总要和人交流,不是考多少分够用的问题。”
她愣了一下,“我……没有准备留在这边啊。”
“你毕业要回国?”
“当然了。”她很疑惑似的,“我如果要移民,就去加国或者澳洲了,来美国做什幺?”
“来美国跟哥哥玩?”
“可是我留下了,我妈怎幺办?”
“小姨又不能一辈子跟着你。”
“怎幺不能?”她瞪着大眼,理所当然道:“我妈就我一个,当然我走哪她跟到哪。”
陆呈锦无奈地想,真是个小孩儿,心理没断奶。
他顺着她的意思提议:“那让小姨也移民?”
“那姥姥姥爷怎幺办?”
不待他回答,她侃侃而谈:“哥哥你看,你一家子走了,舅舅忙,他孩子又小,妗子还要照顾她老年痴呆的妈,姥姥姥爷有个啥事儿还不都落在我妈身上。我经常觉得,合着我妈当老师就是为了有假期可以奉献全家。她还盼着我将来做老师呢,我是没那个兴致。”
陆呈锦哑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她。
他想谈独立,她居然谈孝义,偏生他一家子都在孝义上理亏,他提出什幺论点都像站着说话不腰疼,十分无解。
于是他换个论点:“那你回国,还怎幺跟哥哥玩?”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她挪开视线,散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