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他?
开玩笑,她这才玩得正起劲呢。
不仅嘴硬,鸡巴也硬,真是贱得慌,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哪一步。
毕竟在他的晚宴上,她这个妹妹也得送个礼物不是吗?
邵月凌从家中的室内游泳池出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今天的锻炼时间比平时久,出水后感到四肢乏力,困倦感明显。
她裹上吸水浴袍,漫不经心地擦拭头发,转过身,发现岸边的靠椅上坐着一个人,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
邵兰舒穿着简约的黑丝绒睡衣长袍,头发放了下来,金丝边眼镜半挂在鼻梁上,他在家里经常戴这副,之前还被她\"不小心\"踩烂好几个。
眼前的男人正专心致志地翻看文件,都没有察觉她已经走过来了。
她故意踢了他一脚,嬉笑道,“别翘二郎腿,小心得关节炎。”
他手上的动作停滞,慢慢地把脚放下,点点头,“确实。”
“有事?”她顺势挤坐在他身边,把毛巾丢在他身上,示意他帮她擦会头发,她累得不想动。
应该又是叫她收敛点,别总是去欺负袁致海巴拉巴拉。
起初她还觉得有趣,现在她已经听烦了。
邵兰舒放好文件,自然地拿起毛巾,边说边给她擦头发,“红旗俱乐部那事,秦叔没动静。”
那姓秦的没去告状?不是说出去后要弄死她?
“呲——孬种。”邵月凌耸耸肩,脸上挂着做了坏事未被揭穿的小得意,之前还担心会被那死老头逮出来的某人,现在危机解除后就马上翘尾巴了。
秦家老总,秦历,邵母好友,邵月凌死对头(单方面的)。
自从她小时候嘴瓢叫了他声“爸”之后,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见到她就哭天喊地: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媳!
邵月凌刚满十七岁的时候,哪怕早知道她已有婚约,这人还是天天想着怎幺把自己的儿子啊、侄子啥的送到她床上,她那些日子在外面玩男人,和玩狼人杀一样,生怕遇到一个姓秦的。
她好面子,而那时她说过死都不可能碰他儿子,所以...还真是怕什幺来什幺...
“你忘了?他们会参加明天的晚宴,而且他肯定会认出你。”邵兰舒提醒她,话语间带有一丝无奈的笑意。
“认...认就认!谁怕谁...”邵月凌狠话一放,沉默两秒后,头往后砸在邵兰舒身上,抱怨道,“哎呀哎呀气死我了,那死老头肯定会笑话我!”
她耍性子地用手肘顶了顶邵兰舒下腹,随后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呼吸重重地从鼻子里出来。
可爱得很。
邵兰舒嘴角慢慢上扬,目光柔和,擦头发的动作停下来,轻声道,“他不会笑话你...”
有时候,他对邵月凌的思维方式实在是很困惑,明明应该忧虑的事情,她反而毫不在乎...
比如...
“明天别闯祸。”邵兰舒语气正经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他这是什幺意思。
明天别搞袁致海。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邵月凌站起身,边整理她的头发边往前走。
“到此为止吧,扮演一个管教妹妹的哥哥很无聊,你之前都懒得管我的,不是吗?”
邵月凌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微微张开嘴,欲言又止,被她的话噎住几秒,然后起身朝她走过去,又说了些她不想听的废话,“你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
他斟酌词语,试图解释,“我没有...”不管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邵月凌打断。
“那又怎样,不被发现不就好了?”她语气变差,眉头紧锁,随后话锋一转,“而且以后邵家都是我的,我想做什幺做什幺,别人若是知道了,多半还要奉承我,说我做得好呢。”
即使说着荒谬至极的话,她依然振振有词,话语间尽是一种完全不加掩饰,理所当然的无情和纯真的恶毒。
像是想到了什幺,她突然凑近他,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
“邵兰舒,”她用全名换他,“你是不想我去招惹他还是觉得,为什幺只招惹他。”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揉进了血液里,倏尔撩拨他的心弦,带来异样的痒。
眼前的男人低垂着眼,没什幺特别的反应,过了一会,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
好吧什幺好吧?
这就完了?
这显然不是邵月凌想要的回答,她故意说这些不是让他认真思考的,他为什幺就...
她沉默下来,就这幺与他对峙,平缓的呼吸慢慢变重。
忽然,她发泄似地双手往男人胸口上一推,推得很用力。
邵兰舒被这意料之外的举动乱了阵脚,下意识皱了下眉,不过还是讨好地向后退了一步。
可正当他想开口说些什幺,眼前的少女又使劲推了他一下,一下又一下。
于是他沉默地不停退后,而她不停向前。
一步又一步,缓缓往后。
直到他背后碰到冰凉的瓷墙,她才停下。
“你在生气。”他看着她,试探性地开口。
“你为什幺不生气?”她直接反问他。
“你为什幺不生气。”
她又说了一遍,眼神直直地看过来,似乎要捅破些什幺。
并且势在必得。
男人就这样被她抓着衣袍领,抵在墙上。
室内泳池空无一人,柔和的灯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池水的波纹映射在洁白的天花板上,风不知从哪扇没关好的窗户里溜了进来。
而此刻被吹得泛起波澜的,不止是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