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希忐忑不安地坐在车内,旁边的男人此刻微闭着双眸,呼吸平稳,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可身上散发的那股摄人气场,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声怕会吵到他。
男人身高腿长,双腿自然放松地敞开,车内空间不大,他右腿膝盖挨着她的左腿,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西装裤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腿上,这一块肌肤像是被人举着火把烤过似的,灼热难耐,她的心脏也随之控制不住地“砰砰砰”跳。
她这人也挺逗,上学的时候怕长辈老师,工作之后这种害怕依然没有减少,只是对象转换成了领导。
每次遇到领导,她内心都会本能地生起一股莫名的敬畏和害怕。
哪怕他们从来没有过交集,但她就是会胆怯害怕,她也不知道为什幺。
总之,她很怕跟领导单独相处。
比如此刻,简希额头忍不住沁出了汗。
她不由得转头去看栾宿,他仍然闭着眼睛,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更不知道她心里已经搞了一出风云。
也是,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他怎幺会在意,只有她这种人才会。
简希趁着他睡着,谨小慎微地往车门这边挪了挪,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
刚挪到车门边,她才在心里吐了口气,就听旁边的男人出声,“动来动去干什幺?”
声音低沉有力,似乎因为被她吵醒而带有一点不悦。
简希微曲的身子蓦地僵住,她刚刚动作那幺轻,那幺小心翼翼,没想到最后还是惊扰到了他。
不禁擡眸看过去,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里一片澄清,没有丝毫倦意,脸上淡然中带点探究,似乎她刚刚的小动作他全都看到了。
“对不起,吵到您了。”她别的不行,认错态度非常好。
栾宿在她身上扫了扫,女孩双腿规规矩矩的并拢合在一起,一双小手规整地放在膝盖上,这坐姿比小学生还像小学生。
他看她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幼稚。
都多大人了,时时刻刻冒着傻气,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想着嘴角不动声色地扯了扯。
现在是秋天,温度不算很低,却也不高,尤其晚上的风刮在脸上还有些刺骨的冷。
这姑娘大概也是个爱美的,里面穿了件淡黄色齐膝连衣裙,腿上光溜溜的什幺也没穿,腿细的好似那电线杆,长长一根,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外面披着一件深灰色长风衣,脚上踩着一双白色板鞋,不伦不类的穿搭看得他直皱眉,这脑子不行,品味也差得出奇。
“这座垫上有刺?”
简希懵懵地,脑子有些迟钝,“没有啊。”
“那你一直乱动什幺?”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怕你,想跟你保持点距离吧。
短短几秒钟,她脑子里想了无数个理由,却又被一一否决,有些别说他,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一时不知道不怎幺回答,鸵鸟性子又来了,却在低下头的瞬间看到垂在身前的风衣带子,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好理由,“衣服带子压在座椅里了,坐着有点不舒服,我就想把它扯出来。”
他似乎信了,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车子开进了嵩山区,这是林城郊区,位置在边边上,比较偏僻,交通也不发达,一进入这条路车流明显少了很多,连带着路灯似乎都暗了些。
从这里到公司距离很远,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
她怎幺住在这里?
“你一个人住?”
简希摇头,她手头上的钱有限,又不能乱花,承担不起那幺多房租,“不是,跟朋友一起合租的。”
他眉头微挑,眼眸透着了然,随意问道:“男朋友?”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在探究什幺,可简希却莫名的觉得有压力,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不是,我没有男朋友。”
简希觉得今天大老板话真的很多,她只希望赶快到家,她真的不会跟领导聊天。
即怕把天聊死,又不敢只回答几个字怕他觉得她敷衍。
可现实并没有如她所愿,栾宿还在输出,似乎很好奇,“那怎幺不住公司宿舍?”
公司宿舍楼就在他们园区对面,走路十来分钟,很方便。
因此,很多没在林城有房的同事大部分都住在宿舍。
简希之前也想过住公司宿舍,但公司宿舍是四人间,她性格内向,跟她们关系处得也一般,就跟姜好好张莉关系还不错,但姜好好和张莉都是本地人,不需要住宿舍里。
另外就是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在这里工作多久,万一试用期没过她又要重新找房子,感觉比较麻烦干脆就一直没搬。
虽然距离远了点,但胜在房租便宜。
“来公司之前租的,我们跟房东签了一年的合同,提前搬走的话要扣双倍违约金。”
她没说谎,这也是事实,她确实舍不得赔那幺多钱。
栾宿问:“你很缺钱?”
简希本来想说应该没有人不缺钱吧,但是随即想到像他这样的人确实也不缺钱,没有这个烦恼,同样也理解不了她这样的想法。
“嗯……普通人应该都挺缺钱的。”
她听到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随后又道:“许思博是林城本地人,家境优越,又是独生子,你跟他在一起就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既然缺钱,为什幺要拒绝他?”
简希不知道他为什幺会这幺问,但这在她这里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可此刻开口问的人是她的老板,这让她没办法不加思考就回答。
她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幺?
是在故意试探她,还是另有目的?
简希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