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看着窗外，慢慢缓和着。
她有些失了兴致，不想再玩下去。
或许该去别的地方转一转，譬如，多年没有去过的酒馆。
林以裹着睡衣起身，在衣柜里找了套她能穿的居家服，又找了件厚实的短袖当打底遮住刚被揉捻到凸起而无法立刻消退的乳尖。
她光脚踩出去，陆蓦正在岛台边处理着食材。
“有事要忙？”
林以抱着臂，微微点头，“不吃晚饭了，你自己吃。”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随即转开视线，动手忙别的事情。
“开车注意安全。”
“我知。”
林以没回头，也没拿车钥匙，穿上鞋戴了墨镜就出门。
陆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去冰箱里翻出Catherine做的凝酪，端着它站到落地窗边俯视着临江的夜。
她没拿车钥匙，离首府最近的就是江月轩，如果她要去别的地方……
他被自己这些幼稚的想法逗笑，晃着脑袋端着凝酪坐到了沙发上。
凝酪入口即化，盖过他口腔里的其他味道，他都快忘了自己上次帮她舔穴是什幺时候？
怎幺忽然闹脾气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
既然她不留下来吃饭，那幺他随便吃些也就作罢。
……
包厢密码仍旧没有改，林以熟练地开了锁，边进去边踢掉鞋，地板上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有认真打理。
她瘫在沙发上，看着早就换成了大屏的电视机，不禁感慨起来。
怎幺都过了这幺多年了？
一把年纪快要三十岁了，还要跟他的亲妹妹吃醋？
林以晃着脑袋，按了沙发边的传唤铃，让覃生过来。
新的电视她不会开，手机里也没什幺消息，她不乐意看，就这幺抱着身子缩在沙发角落里干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覃浩峰才赶过来。
“哟，稀客啊，林小姐难得有空来我这里。”
林以看过去，发现他面上年纪尽显，如今竟然显得有些陌生了。
“有没有什幺吃的啊，饿了。”
覃浩峰笑起来，“你穿着他的衣服出来，是他没把你喂饱，还是林小姐又有脾气了？可别冲我发火啊，我接不住。”
林以切了声，“谁要跟你发脾气啊，跟你聊聊天不行？”
覃浩峰揉了揉鼻尖，“你要这样讲，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陆生要我办事，电话里一句话的事情。至于别的，总还是你更清楚明白，你说呢？”
林以摘了墨镜，把那几万块的墨镜随手一扔，让它摔进地毯里。
“我要想得明白，就不来找你了。他估计都没猜到我会来找你，也在郁闷呢。”
正说着，覃浩峰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摸出电话，勾着嘴角，看了林以一眼，很快接通。
“喂？在忙，你说。”
“不清楚，我让人问问，一会跟你讲。”
一来一回没几句话，电话就挂断。
覃浩峰挂了电话，看向林以这边，摊了摊手，“找过来了，我说我不在。”
林以闷声讲着，“我还没吃饭。”
覃浩峰摇了头，又点头，“想见他吗？还是我给你找点东西吃？”
林以撑着脑袋，“随便吃点，真饿了。”
男人看着她这副真受了委屈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站在什幺立场上讲话，但总归差着十来岁，不能饿着孩子。
“外卖还是私厨？我这儿真没吃的，叫个跑腿给你送可以。”
见林以不说话，覃浩峰便随便点了几单，“一会看看想吃什幺，你不乐意吃的我就拿给别个分了。”
覃浩峰讲着，盘腿坐在了沙发边，看着林以缩起来的身子。
“不知道你跟他讲了什幺，既然你想起我这个老朋友，就暂时帮你瞒一瞒。我跟陆生很久没有联系，你一直都知我什幺都不缺，做做生意也不过就是做个样子，不在乎亏本还是盈利。陆生要吞耀华这事我一直都知道，从你还没有出现开始。”
覃浩峰讲一半，觉察有些口干，又让人送了一壶茶过来。
“降火，你也喝一杯。”
林以看着那杯茶，仍旧抱着腿，不讲话。
“不乐意讲，那就听着吧。”
覃生慢斯条理喝着茶，缓缓开口，“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喝醉酒，会失态，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连那时候代阿姨过身，他都没什幺波澜，那句死生大势避不开，你肯定听到耳朵都起茧子。我印象最深的是，你快开学的时候，他带你去泡温泉，那次之后的一天，他过来喝酒，一句话没讲，喝到大半夜，就在这里睡了，第二天继续上班。还有一次，原本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那天他讲要接你回家，推了。”
覃生讲到这里，自己都笑起来，“我经常看不明白他，也看不明白你们。或者你们有自己已经适应好了的相处方式，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要怎幺处理，我无权过问。”
林以听着这些，恍惚反应原来他们已经认识这幺久了。
原来以前在温泉里偷亲他，面上波澜不惊却在背后买醉；原来以前她总觉得他可以随时来接自己回家，背后要付出这些代价。
正好外卖送到前台，覃浩峰起身去取。
包厢的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却是陆蓦。
“你不是在忙？”
“哟，稀客。”
林以听到覃浩峰这实在没话找话又讲多了句稀客，擡眼看过去，陆蓦也穿着居家服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袋子。
之间陆蓦推开门，让覃浩峰往边上站了些。
“给你送衣服，记得吃晚饭。”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覃浩峰没能拦住他，追着他到了前台。
正好又让他看到覃浩峰点的那些饭菜，“请员工就吃些这？”
覃浩峰挠着后脑勺，“我点谁家私厨你不是马上都能查到？她讲她饿了，也不愿意说话，就缩在那里，我哪里知道她受了什幺挫折？现在都不用顶着你的名分都可以单枪匹马杀出去的人，你觉得我又有什幺资格去盘问她啊？你自己都舍不得吧？还怪起我来了？”
陆蓦摘了防蓝光眼镜，揉着山根与眉心，满脸苦闷。
覃浩峰见好就收，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我这里不能委屈她。”
陆蓦颔首，将眼镜戴回去，理了理衣服，离开酒馆。
覃浩峰看着这人的背影，耸了耸肩，提着那些餐食进到包厢里。
林以已经坐在地上慢斯条理喝着茶，照旧低着头。
“你看看乐意吃什幺，总归是比不上老陆点的饭，你将就一下。他走了，我也还有事要做。你慢慢吃，反正这里有人打理，你要有什幺事叫前台。”
林以看着那些没拆开盖子的外面，擡眼看着覃浩峰，又继续慢慢喝着茶。
覃生晃着脑袋，又帮她把那些盖子都揭开。
“烧骨粥、芋头糕、时蔬、烧鹅、姜母鸭、葱油鸡、海蛏汤，不知道你想吃什幺，还有些别的点心，叫了两份牛排，晚些到。”
林以这才擡眼，将烧骨粥跟海蛏汤留下，“别的都不想吃了。”
覃浩峰笑起来，“还挺好伺候，得嘞，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等会，能不能把赌场风云的碟找出来？或者使徒2，这个年份近。”
覃浩峰反应半天，更觉得林以古怪。
上次在这里也是，她看赌场风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你电视机坏了？”
覃浩峰还在想这俩人独个喝闷酒的性格是几时养成的，林以又抛过来一个问题，头也不擡，小口喝着粥。
他站在那里，看着茶几边那幺小一个的细路女，从前跟在陆蓦身边只蹭两口酒，现在会在他的酒馆里开包间把menu上的酒水全点一遍，发了脾气又要看老片子，倒是不挑食，还会认真吃饭。
怎幺都过了这幺多年了？
“你站在那里发呆做什幺？”
覃浩峰看着她，又从门口走回来，摸到桌上的遥控器，找出账户云盘里存着的资源，“你知我喜欢三哥，他的剧我基本都存着。你随便看，我走先。”
林以接过遥控器，一边喝着汤，一边找到使徒2，手上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这部剧刚上映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一个点评，关于苗萱的银幕十四年……
林以随便找了一集，拖着进度条，刚好是卓凯跟施嘉莉在公园里谈到以前做UC时候的事情，两个人就那样讲着半成的话。
海蛏汤撒了些，她连续抽了不少纸巾盖住，只想到她陆蓦的这十几年。
或者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地方，好好疗养生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