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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卫载陪着许见悠把整个徽陵逛了一遍,夕阳西下的时候,她把许见悠送到东边的门口,那个门连着熠阳大学的西门,就隔了一道城门,但卫载没法离开徽陵。也就是说,过了这道门,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许见悠了。她有些舍不得,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放慢了。

许见悠全然不知,她站在门里门外的那条线上,回头看向停下脚步的卫载,好似突然想起了什幺,笑道:“喔,对了,难得这幺有缘分,我请你吃个饭吧?也不是什幺大餐,就吃熠大的食堂,我们学校的食堂可好吃了!”

卫载有些难过,哪怕她不是许晴初,她也想多接近她一点。

许见悠不明就里,伸手就来拉她,卫载低着头没瞧见她的动作,手腕突然地被一只手抓住了,一只温暖的手。

卫载大骇,不待她反应,已经被许见悠拉着走出了几步。卫载怔愣地看着许见悠拉着她往前走的身影,回过头,徽陵的门已经被她抛在身后了。这怎幺可能!她试了好多次,她是走不出徽陵的!她也没法接触任何人或者物件!她喃喃道:“你……能摸到我?”

“啊?怎幺不能呢?就是你的手好像有点凉……”

卫载觉得这个世界越发奇妙了。

许见悠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问题,原因是路上碰到熟悉的同学跟她打招呼,一脸困惑地问她为什幺要空举着一只手。

许见悠扭头看看卫载,又看看她的同学,道:“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她的同学叫起来:“见悠,你在逗我吗?你边上哪有人?今天愚人节?”

“你……看不见?”许见悠茫然道。

那同学干脆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卫载身体里,嚷道:“你看你看,哪有人!天呐,见悠,你不会见鬼了吧?”

许见悠又看向卫载,卫载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许见悠压下心头震惊,装作恍然惊醒的样子对她的同学道:“什幺?我刚说什幺了?”

“见悠!你……你抽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吧!”

好不容易把同学糊弄过去,许见悠顾不上吃饭,调转头,从人来人往的校园里走出来,重新回到僻静的徽陵。卫载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直到走到一处幽静无人的地方,许见悠这才松了口气,软下来,坐到石阶上,擡头看向卫载,疲惫地问道:“你到底是什幺呢?”

“你竟然不怕?”卫载有些惊讶,“如你所见,我是个鬼。”

“怕有什幺用呢,发生的事情总得解决。所以你为什幺跟着我呢?”许见悠慢慢地镇定起来。

卫载大呼冤枉:“怎幺是我跟着你呢?邀请我一起逛园子的是你,拉我一起去用膳的也是你呀。”

“哦对……”许见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所以只有我能看见你?怪不得我拉了你一路,一路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卫载委委屈屈地站在一边。

“所以你是谁?”许见悠问。

卫载更委屈了:“我说了我是卫载。”

许见悠震惊地指了指正殿的方向,又指指她:“你你你……你是那个周宪宗卫载?”

“是啊。”

“好……好吧……”许见悠摸了摸额头的汗,觉着自己大约还在梦中,她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抱歉,宪宗陛下,今天打扰了。我该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她如梦游般走出好远,才发现卫载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

她停下脚步,回头无奈地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卫载道:“我觉得你是许晴初。”

“许晴初?哦哦,是你的左膀右臂。我不是呀,我只是跟她用了一个名字。”许见悠扶额。

“你跟她长得也一样。”

“你怎幺知道?”

“我是卫载!我跟她君臣几十年我能不知道她长什幺样吗!”卫载气得跳脚,眼前这个人半点没有许晴初的眼力。

“哦,你说得对。可我不是许晴初,我是许见悠。”许见悠看着卫载,说得认真极了。

卫载也平静下来,认真地回她:“遇到你之前我碰不到任何人任何东西,我是个魂,我也出不了徽陵,但今天我不仅碰到你了,我还跟着你出了徽陵。所以你对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许见悠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她又发出了质疑:“那我怎幺就是许晴初了呢?就因为我和她长得像?”

卫载忍无可忍,怒道:“因为她就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哈?”许见悠今天一天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轰炸,脑子几乎要停摆,“她……你……你跟她什幺关系?不是说君臣?哪样的君臣?”

“情定三生的关系!你听懂了吗?我现在要找你履行三生的约定!”卫载破罐破摔。

许见悠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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