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完成后,整理好心情,于元拆开一个纸条,内容越来越露骨。
「胸。」
心情又变得焦灼起来,胸是吃胸的意思吗?从余之彬的角度,「胸」决不可能被鸡胸肉代替。
但是整个学校,于元的交际圈很小,课堂上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患有一定的脸盲,记住506寝的人已经不容易,更不用说短短一天发展到能进行亲密行为的关系。
于元把纸条团起来,又犹疑着展开,一点点地撕开,撕到完全看不出内部的文字,用双臂抱在脖颈上。
手开始抖了。
因为整个学校,能发展亲密关系的人,只有余之彬。
主角有她,同时唯有她。
第二节课下课,在课间操的时间,全部学生下楼。
于元走在余之彬的后面,嘴唇颤抖着,说:「中午四楼厕所。」
余之彬走在前面:「嗯。」
一个邀约诞生了,诡谲到似同「约会」。
于元第一次提出邀请,心跳到嗓子眼,连做操也不会做了,脑子里都是相关画面的预演。
国庆节的时候,余之彬没脱过上衣,只脱了下半身。
女人的上半身又是什幺样子?
于元的左脚绊右脚了,笨拙到汗珠在淌,从那时失神,失神到中午的午休时间,转眼间在「四楼」,一不小心在「厕所」。
看向镜子,镜子里只有一个人。
看向里面,里面空无一人。
于元是第一个到的,余之彬在五分钟后抵达。
「我开始了。」
看到余之彬,于元喉咙向下了一下,接近余之彬。
在课堂上,女人的「玩世」被敛下去了,变成「品学兼优」,此时在厕所,女人的眼目向下,没什幺温度,用一只手揽着于元。
「用不用我教你?」
体温淡冷不止指节,一阵的冷在脖颈上,似同蛇在逐渐收紧,于元缩起脖子,紧张到手脚不协调。
「用手。」余之彬顿了顿,「把我衣服脱下去。」
把拉链解开,里面是女人的私服,一件方便穿脱的白色长袖,于元把余之彬压到洗手台,轻而易举地衣服由下往上推上去。
女人的手在后面拍了拍:「胸罩扣子。」
只需像「狗」一样服从,于元的手绕后,把胸罩扣子解开,正式碰到女人的胸乳。
女人问:「接下来干什幺?」
引导的动作。
于元在到达厕所之前,慌与恐到达巅峰,不知要被如何暴力,到了厕所以后,才发觉今天的余之彬有意调整了。
吃上胸乳,用整个口腔裹住,似同「孩童」大口进食,用舌头不断地裹,一块胸肉白净,被裹到发红了。
余之彬用手反撑着洗手台,将于元揽近了:「什幺感觉?」
于元在偷看女人的反应,见到女人的眼睛,窘迫地错开眼睛:「你今天……」飞快地顿了一下,「不打我吗?」
女人的眼睛在头顶,一直具存在感:「嗯。」
于元松了一口气:「那我说完感受,就算完成了吗?」
「嗯。」
「安全感?口感软软的?」于元不熟练地表达内心,匆忙地解释,「因为你今天说不打我,我感到很安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我很怕你。」
「可以回去了。」
一切都结束了,余之彬把手背回去,将内衣的扣子系上,又把堆叠到胸前的衣服捋下去。
于元还在原地站着,看着余之彬没有回去。
余之彬在洗手台洗了手,看到于元还在原地,把小臂反过去,拥抱了一次:「在等这个?」
几乎每次「霸凌」,都有对应的「奖惩」环节,拍摄裸照时拍了肩,寝室时的同枕共寝,国庆节时的一日三餐。
「没有,不是。」于元磕磕绊绊,「我怕我用背对着你,你又打我了。」
「我没那幺无聊。」女人说,「今天你没能引起我的性欲,所以回去。」
于元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了,回到食堂,食堂内此时还有饭,余之彬拿着两个托盘,结了两笔订单,和在椅子上坐着的于元坐在一起。
「吃吧。」余之彬说,「两个都是你的。」
于元在食堂狼吞虎咽了,一月内的节食,终于换来一次的放纵,积月的压力和焦虑,被一餐饭冲刷下去。
至少今天不用再担心。
至少今天可以逃离暴力。
于元第一次在学校感到安心,而不是提心吊胆,在心中感谢女人的仁慈,又觉得有什幺事情本末倒置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周是允是不是也不用和好?
于元在心里想,她只要讨好余之彬就好了,只要一直听她的,余之彬不会对她怎幺样的,所有的暴力都是因为不服从,不是吗?
现在尿也喝了,爱也做了,在余之彬眼里与「狗」无异,已经没有「初次」用于坚守。
既然她喜欢玩,陪她玩就好了?
装成担惊受怕,装成宁死不屈,装成贪生怕死,她不是就喜欢这些东西吗?装给她看不就好了?
不用再看周是允脸色了。
但是这样又愧疚,周是允一直在伸出援手,于元对自己说,今天塞二百块钱,就真的断绝关系。
一方面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挽救这段关系,一方面是顺周是允心意。
——
下午的课程结束,到了晚餐时间,于元没有去吃饭,而是回了寝室。
寝室内空无一人。
于元走到周是允的桌子,看到周是允的桌子上增加了很多本小说,已经不止是言情,还有几本男频。
《穿越缅北:兵王在世》,《诸天魔剑》。
有的人是可以不听课,就可以拿到第一。
于元回到床边,从床下拉出行李箱,拿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塞到周是允的抽屉,准备回食堂时,刚好撞到周是允。
女性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左胸上是校牌,右臂上是学生会的袖章。
「于元?」
于元将抽屉送回去,准备走出寝室,被周是允拦下。
一只手背过去,将寝室的房门反锁了。
「我一直在等你找我。」女性平时像温水,大海一样谦和,待人接物和谐有礼,「你为什幺不来找我?」
于元步步后退:「我……」
「你塞了什幺?」周是允拉开抽屉,「我像是什幺很缺钱的人吗?」
两张纸币正躺在众多生活用品中央,红的颜色,领导人的头像,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有时「金钱」象征着彻底断除关系。
于元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样以为,我只是觉得你给我买了那幺多东西,我没有收下,心里面觉得很愧疚……」
一滴水滴到地板上。
「你想和我绝交。」周是允背对着于元,「对吗?」
「不是你想要和我绝交吗?」于元连忙走过去,把周是允扶正了,「我和你说话,你总是不理我,这段时间我主动和你搭话了四次,第一次是在食堂,第二次是我写了纸条……」
周是允站在原地,被掰正身体。
女性的眉毛松弛,眼角红了一圈,睫毛上有泪珠了,牙关不自觉地开着,雅正的面貌,下颌转折流畅,过裆的手腕垂着。
「我在等你和我和好。」周是允说,「我在等你再和我说一句话,想着『于元只要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就原谅她』。」
于元拿了一张纸巾,擦在周是允的眼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面包和牛奶我不是有意要扔的,你可以原谅我吗?」
眼泪不断从眼角流下,牵连着掉落,一滴而又一滴。
周是允低着头,用手心捂着嘴唇:「难道我感到悲伤是错误的吗?难道我活该对你好吗?」
于元同时低下头向上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可以打我,打头打身体,打什幺地方都可以。」
「我只是想对你好。」周是允抽了一张纸巾,「我想要让你过得更好一些,不想你因为节食伤到胃,变着法地给你买面包。」
于元抱着周是允:「我知道,我知道。」
纸巾仍在不断地用,眼泪仍在不断流下,垃圾桶里堆满了纸巾,曾经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牛奶和面包。
周是允瘦瘦高高的,流泪时像一颗白桦,被风吹动时的白桦,颤抖的频率和伤心是一样的。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于元仍在不断地道歉,表决心,「我以后做什幺决定之前,一定会提前打招呼的。」
「于元。」女性擦干了眼泪,说,「是不是我不主动,我们就断开联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