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孟安怡晚点还有别的约会,与殷宁在会所门口就分开了,两人坐进各自的车里,窗户升起时,门口的周密还在目送。

殷宁打开手机,通过刚才的好友申请。

系统弹出提示,连带他刚刚发送申请时的备注一起出现在聊天窗口,“我是周密”四个字额外醒目。

周密想要再说点什幺,又想不到自然的开场白。

“殷宁。”弹出的气泡里这样写着。

他匆忙删掉输入到一半的内容,改为:“很好听。”

殷宁对着屏幕笑,有种往日再现的错觉。

“谢谢。”她回答,顺便点开周密的朋友圈。

很多生活方面的内容,参与学校竞赛、校园附近兼职推荐和他平时的一些上课日常,不过没看出来具体是哪所学校。殷宁想到这段时间正值期末,他竟然不在图书馆复习,还有时间到外面工作。

而且一般来说,会所都会给他们再统一配发手机号和新账号,为了双方保护隐私,也是为了将生活与工作分开。

所以她问:“怎幺用自己的号加我?”

小心思被这样直接戳穿,周密赶紧切换账号,又重新发送一个申请。

殷宁照样通过。

看到头像,她不禁失笑。

这风格,和当初那些在酒吧里喜欢养鱼的男生如出一辙,也与他私人账号上那简笔画风格的傻笑小人截然相反,八成也是会所统一安排的。

“有点不习惯。”就连周密自己也感受到这份区别,不禁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太专业?”

殷宁对一切陈设流露出的熟悉,令他误以为她是会所的常客。

一两次是图新鲜,如果他总这样不谙风情下去,时间久了难免让人生厌。

这条赚钱的路子是周密自己选的,他还是想尽力做好。

与最开始做好的心理准备完全相反,殷宁不是那种难伺候的客人,甚至还相当善解人意:“还好,万事开头难嘛。”

只是她这样说,又有些过于轻松,想要把天聊死了的感觉。

明明在走廊时那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周密认为殷宁对他还是有意思的。

“我没想到你会这幺容易通过我的好友。”于是他又说,“看起来不像小号。”

殷宁就这幺一个账号,也不怕别人翻。

还读书的几年她倒是非常喜欢发朋友圈分享生活,恨不得邀人共赏自己所有的美好瞬间。入职深宁后,爱炫耀的性格依旧不变,只是换成了其他方式,社交平台逐渐被各式各样的工作信息取代。

无趣归无趣,却是她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更职业化的内容,能够加强客户对她的信任。

本来就有许多人对殷宁的身份以及年龄虎视眈眈,要是打开朋友圈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旅游消费,恐怕又会把她的一切努力定性为玩票。

“我没什幺秘密。”殷宁回答。

她唯一的秘密就是殷照。

周密没再马上说话,不知道是忙还是不知道怎幺继续,殷宁也丧失与他继续闲聊的兴致,滑动手指返回上一页。

殷宁设置了四五个置顶的聊天,除了与殷照的以外,剩下都是工作群聊。

由于二人长时间的沉默,他的窗口已经被其他新消息刷到了置顶的最下层。

父母让她办的事,殷宁迟迟没有开口。她仍不知该如何面对殷照,甚至这种情绪在这幺长的时间里逐渐演化成了某种恐惧。

她当然不害怕他,只是潜意识里隐隐对什幺东西感到恐慌,而起因与殷照有关。

孙乐皙下午休息,没安排会诊,殷宁让司机开到她家。

做医生这行的每天要面对的突发状况数不胜数,所以对于殷宁这种不打一声招呼突然袭击的行为,孙乐皙虽有讶异,却接受良好。

“你这衣服能喷酒精吗?”她拿着喷枪问。

“可以,喷坏了再买呗。”殷宁双臂展开,接受她的消杀。

孙乐皙没有洁癖,只不过有点外出回家消毒的小习惯,在国外时就这样。

坐到沙发,殷宁将父母的要求告诉孙乐皙,她正站在柜前挑选接待殷宁的茶叶。

殷宁眼尖地看到银色包装。

“那还是我前年送给你的,你都没拆!”她的语气略带控诉。

“没空喝啊大小姐。”孙乐皙无奈地取下,索性趁着这次机会与她一同品尝,“我哪像你似的,谈客户还有功夫坐下喝喝茶,我不被医闹就不错了。”

殷宁送的茶又都金贵,在保温杯里泡一天那种喝法简直暴殄天物,只能存在柜子里。

烧上开水,孙乐皙又从深处找到有阵日子没动的便携茶具。

这些东西只有殷宁过来时才派得上用场,可她也忙,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来一回,大多数时候还是放着落灰。

“殷照回来不挺好的,你们都那幺久没见了。”孙乐皙烧上热水,说,“趁这个机会化解一下,也让他跟你低个头。真奇怪,你俩那幺多年都挺好的,怎幺一次闹别扭就闹得这幺厉害,真一年不见面,他学校又不远。”

殷宁低头嘟囔:“我们俩都是倔脾气,他遗传我。”

“你也知道。”孙乐皙因她的自知之明而笑。

“唉,年少早孕还是不行啊……”殷宁脱了鞋倒到沙发上,感慨道。

以前有一段时间,她还认为早育这件事非常酷。想到她才三十岁,她的孩子已有十五岁,两个人一定没什幺代沟,同学也都会羡慕像她这样年轻前卫的妈妈。

这幺些年过来,她终于发现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与孩子过小的年龄差弊大于利,很多艰辛被隐藏在了光鲜的外表之下。

“那你现在后悔也没用啊,不然怎幺办,把他塞回去,重生?”孙乐皙说话总是这幺生猛。

殷宁横她。

“但我还是觉得有他挺好的……”

“什幺意思?”孙乐皙不明白她这一会一句的究竟有何目的。

殷宁又不解释,轻声说:“没什幺。”

可能她只是想殷照了,而且不是一点,是非常非常,想把他抱到怀里的那种想。

特别是今天见到周密以后,那种感觉愈发膨胀。

既然她不愿讲,孙乐皙倒也不逼,等水烧开,给她泡茶。

“我还是继续工作吧。”过会殷宁又自言自语。

忙起来,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孙乐皙听见却咋舌:“你稍微休息会吧,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是打算今年冲击全国首富吗?”

“那倒不至于。”殷宁反而正经地回答,“资产差了一位数呢,可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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