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庄园陷入了恐慌,安保人员更是乱作一团,拼命维护着秩序向各位宾客保证马上恢复电力。
可左等右等,他们都没等来灯光,因为就连备用发电机都已经被夜弦泡了伏特加。
楼下的宾客因为场地空旷还算理智,楼上露台的贵宾们可就慌了神,一个个大呼小叫害怕得不行。
仅有四五个安保在维持秩序,电力又迟迟没有恢复,时间一长人心开始恐慌起来。
“怎幺会突然停电啊?好黑啊什幺都看不到。”
“不应该启用备用发电机吗?怎幺到现在还没打开?”
“谁啊?谁在推我?别挤了哎哟!”
“啊!我摔倒了!别踩我啊!我在地上呢!”
不知是谁摔倒了,整个露台陷入了更大的骚乱,漆黑的夜里找不到目标,纷纷开始乱跑。
连城勉强站着,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整个人撞到轮椅陡然跌了下去。
“啊!”骚乱引起踩踏,哀嚎声一片,倒下去的连城被踩了好几脚根本爬不起来。
正当他以为自己今天会被活活踩死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提着他的衣领竟然将他拉了起来。
“坐稳。”
连城以为是温绝染,但当他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时,原本漆黑的夜里骤然升起了一道曙光。
他倒在轮椅上,只感觉到自己在被推着走,不一会儿就脱离了拥挤的人群。
“老公!老公啊!风爵?”傅倾心刚刚还和风爵站在一起,被人推搡了几下后就彻底没了方向与他走散。
人群也不知在向哪里移动,傅倾心整个人都被推着走,她胡乱摸索试图抓住些什幺,一个女人的高跟鞋突然踩到她脚上,傅倾心吃痛身子一歪倒在了一个陌生的胸膛上。
还好那人扶住了她,傅倾心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是风爵吗?老公是你吗?”
“夫人,站稳别摔倒了。”
傅倾心愣了一下,抓着衣领的手更紧:“是温先生吗?我和风爵走散了,我什幺都看不见,能不能帮帮我?”
她略带乞求似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温绝染甚至想直接推开傅倾心,奈何人太多太挤,刚要扔下的女人又被塞进了怀里。
“温先生救救我!我真的什幺都看不到,我好怕,求你帮帮我!”
傅倾心更大声得哀求,可她却突然听到一声不屑的语气,像是温绝染嘴里发出来的,充满了不满。
“温先生?”
“夫人,我一位坐轮椅的朋友走散了,你能帮我找找吗?应该还在附近。”
“轮椅?哦,好,我矮一点应该弯点腰能摸到,就是得麻烦温先生抱住我,我怕摔倒。”
“当然可以,麻烦夫人。”
两人一边摸索一边往前挤,虽说一片黑,但轮椅这幺大的目标很容易找,不消片刻,傅倾心就摸到了轮椅的铁把手。
“我找到了!温先生,我摸到轮椅了!”
温绝染闻声立刻伸手拉住,果然是轮椅。他怕人已经被救走,又立刻摸起上面的人。
还好,人还在,没被救走。
找到了连城,温绝染哪里还会管傅倾心,将她扔到角落里后便开始专心寻找他的小心肝儿。
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会藏在哪儿呢?还是说已经绕到自己身后了?
人群中闪烁着不少手机灯光,一双紫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靠近轮椅的每一个人,直到一抹红色撞入视线,温绝染立刻扒开人群一把掐住了红衣女人的手腕。
大拇指用力抵在她的脉搏位置,剧烈的疼让女人一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连叫声都微弱了。
“你到底还要逃多久?”温绝染提着她的手臂就要把人拉起来,可人群拥挤,那女人低嚎着根本动不了。
不对劲,这声音…………不是夜弦,她用变声器了?
温绝染用力将女人的手臂拽到眼前,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一点刺青痕迹。
完了!
啪!
此时备用电源终于启动,整个庄园恢复了一半照明,但同时呈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副惨状。
拥挤的人群互相踩踏,跌倒在地上宾客多有负伤,整个宴会厅乱作一团。
而温绝染也终于看清自己拉着的女人是谁,她脸色苍白满脸痛苦,跌坐在地上呜呜得哭着,那张脸像极了夜弦却根本不是夜弦。
“温先生………好疼啊,我没事灯亮了松开我行吗?”景酥没意识到发生了什幺,还以为温绝染在救她。
温绝染心头一颤,立马松手回头去找轮椅。
幸而轮椅还在,可当他将轮椅转回来时才发现那轮椅上的人根本不是连城,而是被胶带封了嘴的萧衍。
“啧…………”微抿的薄唇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嘲,那双紫罗兰色的浅眸越发狠戾。
他擡手按了按耳麦,“Sisley, she\'s here, you know what to do.”
楼梯口,一个身着灰色西装的外国男人停了下来。接收到命令的下一秒,他轻触耳麦切换至全频道:“The boss\'s order is to catch the rabbit, regardless of life or death.”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混迹在宾客里的职业杀手立刻倾巢出动,通往二楼的所有通道都被封死,就等着笼中捉兔。
夜弦知道这里危机四伏,她才不会笨到走正常通道。
推着连城左绕右躲重新回到了她一开始三楼藏枪的房间,夜弦还准备了绳索,打算再次制造混乱直接从三楼跳下去。
“我绑好绳子了,你还行吗连城?”
连城虚弱不堪,但还是坚持起身,可还没走两步就跄踉倒地。
温绝染早就给他喂过了药,就算夜弦来救他,也带不走他。
连城自知拖累,将夜弦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扯开,“弦儿,你走吧,我走不掉的。”
夜弦:“你在说什幺气馁话?有我在你怕什幺,我一定能救你出去!”
为了尽快脱身,夜弦将绳子拴在了两人腰间一同下去,只是连城虚弱无力,他整个人的重量加上强大的地心引力,夜弦只能咬着牙强撑。
两条胳膊承担了将近200斤的重量,哪怕戴了手套,她的双手还是被磨出了血,才到二楼就撑不住了,砰的一声直接掉在了二楼露台。
“啊啊………我的屁股………屁股开花了呜呜…………”
夜弦跌了个屁股蹲儿,疼得在地上龇牙咧嘴得翻滚,丝毫没注意到相恨相杀的另外两人。
“宝………宝宝!”他大叫着。
夜弦回过头才看到那傻子,原本还懵逼这傻子怎幺在这儿,下一秒就看到他对面的木卿歌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God!你杀人啊大傻子?”夜弦惊愕得屁股都顾不上疼了。
木卿歌转头也看到了夜弦,可他早已无所谓是谁了。
就差一点,马上就能扎进心口,承受和夜弦同样的痛苦,下去好好陪她。
“偌清,用力,还差一点。”他低声说着,但厉偌清一直在和他抗衡,似乎并不想成全他,“我欠你的就用这条命来还,你让我下去见见她,就把弦儿让给我好吗?”
“嗯?”夜弦眉头紧皱,眯眼瞧着俩疯子满脸问号。
“宝宝!宝宝!我好害怕………我没有杀卿歌,是他自己………自己拿刀捅自己的!宝宝你相信我,宝宝宝宝…………”
厉偌清不停喊着宝宝,手里的力道更大,几乎挣脱了木卿歌的手,那把刀一下子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很快浸湿了雪白的衬衫,木卿歌低下头,感受着生命消逝的一分一秒,陡然间笑了。
“Fuck……你都要死了还笑?”夜弦的眉毛已经拧成了麻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幺,只看到了一个傻子和一个疯子要死要活。
木卿歌擡头看向夜弦,所有的爱恨尽数释然,哪怕是欺骗过他耍弄过他甚至是毁掉他清白之身的女人,木卿歌都不再恨了。
“薇奥莉特,以后不用再麻烦你了,我会亲自下去见她,我和我的妻子很快就会团聚。”
“啊?”夜弦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般,“不是大哥你不是答应了不自杀吗?你老婆不想你死啊!”
“哈………”木卿歌笑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更加释然的大笑,“哈哈哈哈…………”
都是什幺跟什幺啊?这些人?这些事?
夜弦的脑子都快炸了,她不想再管过去的事情,她还有现在的人要管,她不想知道过去更不想留恋过去。
罢了,一切就此作罢,赶紧逃吧。
“弦儿………”此时的连城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你走吧,离开这里,永远不要被温绝染抓到,永远…………”
一个个的,都在认命。
“你怎幺也这副德行?我费尽力气来这里救你,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说让我一个人走的,蠢货!”
夜弦爬起来想去扶他,却没想到另一个身影更快,抢在夜弦前面一脚踢中连城腹部。
只听得一声哀嚎,连城疼到几乎昏厥,而厉偌清还觉不够又是几脚过去怒骂起来。
“你算个什幺东西!刚和我抢宝宝?长得有几分像我就敢骗我的女人,老子一脚踢死你!”
妈呀,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夜弦顾不得太多,一脚踹开厉偌清急忙护住连城。
跌到地上的傻子一脸震惊得看着她,“你踹我?你为了这个男人一脚把我蹬了?”
“你有毛病啊!别以为你是傻子老娘就不会打你,你再敢碰连城一下我就宰了你!”
夜弦那如同野狼的凶狠眼神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木卿歌斜靠在椅子上原本只想等着自己失血而死,但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才是你的丈夫………我才是Eivor的亲生父亲,这个连城是哪里来的冒牌货?你为了他要杀我?夜弦,你把我当什幺啊?夜弦!”
厉偌清对着木卿歌眼中的丑八怪叫出了夜弦的名字,他本能得怔了一下,伸手再摸伤口,血已经渗出太多。
是出现幻觉了吧?失血过多是会这样的,会幻听也会有幻觉,就是平常所说的走马灯,他临死之前会想起生平所有难以忘怀的人和事。
“你跟我有个鸡毛关系!连城是我的男人,你敢伤害他我就敢杀了你!别以为你妈帮我带几个月孩子就有多少恩情了,老娘付了钱的!”
夜弦只认现在,她不记得这个傻子也不记得自己找死的木卿歌,那就全算做陌生人。
陌生人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啊………啊啊啊!”厉偌清再次发狂,他捂着头疯魔了一般,“你不要我了?宝宝不要我了!弦儿不要我了!啊啊啊…………”
疯子的叫声很快招来了注意,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在听到厉偌清的哀嚎后更是直接大力砸门。
夜弦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现在还不跑,今晚就真的再也逃不掉了。
“连城,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走,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扶起连城的身子,她快速将绳子缠了回去想先将他下放到一楼,可撞门声越发急促。
“少爷!少爷!你在里面吗?少爷!”霍震一边撞一边喊。
厉至尧找不到儿子也快急疯了,“偌清!偌清你在里面回答我一声!偌清!”
“没事的,至尧,卿歌他都说了和解,不会伤害他的。”木远乔劝慰,
可厉至尧却一把推开他,“别跟我假惺惺的!我儿子要是有任何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只能听到厉偌清的哀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幺,情况异常紧急,姜堰推开众人直接一脚踹去。
砰的一声,门烂了。
逃生的曙光如此之近,只要再努力伸伸手就能够到。
神啊,为何总是要安排这样的命运呢?
被捉弄了大半生,夜弦笨笨的脑子总是记不得教训,只凭着一股子无所畏惧的勇气活到现在,所以才总是遍体鳞伤。
就差最后一点,连城就能平稳落到一楼。
当夜弦看到赛斯里,温绝染手下最强悍最厉害的职业雇佣兵时,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于是索性翻越围栏,在众人的目光中直接跳楼。
“啊!!!木叔叔!木叔叔!”
冲进来的人群只关注那两位少爷,当景酥看到木卿歌胸口绽放出的血色鲜花时,她快吓晕了。
霍震:“少爷!少爷你怎幺了?少爷啊!谁他妈做的?是刀吗?有人拿刀捅你?”
木远乔:“快叫医生!快打120!不!快去备车送卿歌去医院!”
全场乱作一团,所有冲进来的人都围在了木卿歌和厉偌清身边,但夜弦并没有被忽略。
就在她跳楼下落的一瞬间,赛斯里就以极快的速度和超乎常人的可怕力量拽住了她的手臂。
一个在血色地狱活下来的角色,几乎是笑着将她从半空中拉回。
“夫人,This is very dangerous!”
赛斯里一个标准的法国人,专门为了她学了这一句中文,因为她是温绝染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是他的女主人。
“Let go of me, I command you!”夜弦大声命令。
只可惜赛斯里从来只听从一个人,Lucifer Leslie。
夜弦被吊在半空,不论她如何反抗挣扎,赛斯里就是不松手。
而好不容易被下放到一楼的连城,此刻也已经被赶来支援的其他雇佣兵拉了上来。
希望伴随着连城一点点上升的高度破灭,她输了,彻彻底底。
“Kill me, Sisley.”夜弦望着赛斯里平静得说道。
可赛斯里却只是笑笑,“No.”
连城被拖了上来,夜弦也快了。
赛斯里的力气足够强大,仅靠一条手臂就能轻松提起夜弦,他要做的就是防范兔子偷袭而已。
人终于还是被拉了上来,只不过众人还是只在乎那俩,直到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
纷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从昏暗处走来的男人步伐轻缓,一身黑色西式长袍,一根绿宝石镶嵌的手杖,一副慵懒邪魅的表情,无论何时何地,见过温绝染的都会被那张英俊到犯规的脸庞惊艳。
“真是一出大戏,今天有这幺多观众呢!”
他的话让人云里雾里,但因为温绝染的身份地位足够高,这些贵宾才不会忽视他。
木远乔上前,“莱斯利先生,实在抱歉,今天这场宴会安排出了点问题,刚刚停电给各位造成了大麻烦,还希望能谅解一下,宴会到此结束,我派人送您回去。”
温绝染:“回去?No No No,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木先生!”
“莱斯利先生………是什幺意思?”木远乔懵了。
温绝染用眼神点了点阳台上的夜弦,“您看,今晚一切骚乱的源头,我可帮您抓住了。”
木远乔定睛一看,好家伙,老熟人!她不是那个三番两次追杀伤害自己儿子的职业杀手吗?
“你………又是你!卿歌是你伤的?霍武!”木远乔怒吼着,黑瞳里的杀意早就溢了出来。
都是这个女人在作祟,全都是她在搅和,上次就应该将她大卸八块扔进青浦江喂鱼!
木远乔难掩杀气,霍武走上前将手伸进内侧口袋,没等他掏枪,温绝染的手杖先抵住了霍武的后背。
“别着急木先生,比起处决罪魁祸首,您倒不如先关心一下您的儿子,至于这个女人由我的人先扣押。”
温绝染态度强硬,这可是木家主场,谁都没想到一个外人竟然敢在木远乔面前扣人,现场一片死寂。
木远乔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发生这幺多不幸的意外并不是我们木家所愿,关于安保工作的失误也是木家的责任。这样吧,今天宴会上的所有宾客的损失都由木家承担,还请莱斯利先生配合,将这个女人交给我们处理。”
紫色的眸子难掩狂妄,手杖落地发出的声音警告般,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如果我不想交给你们呢?”他笑问。
木远乔微怔,本就凛冽的气势瞬间威严,他昂起头,那目光像是垂落在温绝染的身上,企图将气势压回去。
片刻开口,“客随主便,莱斯利先生若是不愿意配合,我不介意多费点功夫。”
“哈哈哈!”
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温绝染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木远乔真的动怒了,一个眼神过去,霍武便悄悄退至身后开始清退宾客。
可等人清的差不多,霍武才发现身边多出了不少陌生人,不管他如何劝离,那些人就是不走,有男有女且身份各异。
“木老先生,这些可都是我的亲朋好友,跟我一道来给厉先生庆生,蛋糕还没分没必要这幺快赶人走吧?”
温绝染脸上的笑容越发诡谲,木远乔突然意识到了什幺,刚要叫霍武,数十个漆黑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所有人。
二楼被彻底封死,门外的安保早就被安排好的雇佣兵解决。
而门内,则是另一场地狱修罗场。
——————
“抱歉,小卿歌,我只能让你等会儿再去医院了。不过你的伤口不深,应该没有伤及心脏,我让手下医疗能力最好的人先给你止血。”
温绝染仍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丝毫没在意木卿歌脑袋上还顶着一把枪。
霍武和霍震早被缴了械,他们被反绑双手,两个雇佣兵还踩着他们的头,确保这两人无法反抗。
谁都没想到木家如此严密的安保会被渗透成这样,温绝染的人有的乔装成宾客,有的混进了安保团队,还有伪装成服务员,所有人里应外合完全控制了当下局面。
所有人被要求双手抱头蹲在空地,手下搬来沙发,他慵懒得坐下,如同至高无上的君王一般俯视脚下的蝼蚁。
“怎幺都这幺拘束啊各位?哦,抱歉,忘了让他们礼貌些,I apologize.”
温绝染动了动手指,原本用机枪指着一群人的雇佣兵便放下了枪,这些有头有脸的贵客才有了一丝颜面。
“请站起来吧,不用这幺害怕,我只是喜欢自己掌控局面,我的手下不会对各位造成任何伤害,请放心。”
温绝染说着宽慰的话,可他的操作却已经让人吓破了胆。
这些人几乎是S市最有头有脸的人物,四大家族最核心的成员都在这里,若是有任何差池,S市会再次翻天覆地。
风爵凌渡都已经和温绝染处成了挚友亲朋,可万万没想到,这些枪口对准他们的时候根本不留余地。
“温兄?你………你这是什幺意思?你他妈来搞绑架的?”风爵没忍住冲上前质问。
温绝染仍旧是那副笑脸,“No,我只是来寻我的妻子,只不过她有些难找,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放心,只要让我带走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伤害在场任何一位。”
“你的妻子?在这里?”凌渡疑惑得四处张望。
除了那些乔装的陌生人,其他都是凌渡认识的熟人,哪里有他所谓的妻子。
“我靠!你他妈找老婆找到这里,怎幺着她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风爵怒骂,今天一整天都是糟心事儿。
这男人派这幺多卧底进来,挟持众人就为了一个女人?
“嗯,她可聪明了,兔子似的,咬人特别疼!”他嬉笑般的回答令人琢磨不透。
萧衍大概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猜出了温绝染和薇奥莉特之间的关系。
他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薇奥。
可………那个丑八怪到底为何会成为这种男人的妻子?
“操!军火商了不起啊?为了个娘们儿敢拿枪对着我们,温绝染你当这里是伦敦还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风爵彻底爆发。
今天这些烂糟事儿早已捅破了他的底线,也不顾拿着枪的雇佣兵,上去就直接扯住温绝染的衣领。
一旁的手下刚想动手,温绝染就擡手示意。
人退了回去,风爵的手却没送开,“老子真把你当朋友了,你他妈把老子当傻逼!”
面对风爵的怒火,温绝染并没表现出一丝生气,他拍了拍风爵的手,又用温柔的语气安抚起来,“是我的错,我别无选择,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再找不到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心碎致死的。”
这理由听得人无言以对,风爵纵使再有万般怒火,也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过于稳定的情绪是另一种极端的可怕。
风爵:“那你妻子呢?都闹成这样,还没找到?”
温绝染:“找到了,就在刚刚,我来为你们介绍!”
说罢温绝染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大厅正中间,而他面对的方向正是赛斯里。
“Come here, Sweetheart!”
夜弦被赛斯里反扣了双手半蹲在地上,职业杀手都懂得控制术,只要一直掐住手腕脉搏阻止一部分静脉血流通,那这个人就会逐渐丧失体力无法逃跑。
赛斯里有些犹豫是否要放开夜弦,可温绝染对他点头了,于是只能照做。
失去束缚的夜弦跄踉着站稳,她佝偻着腰喘气,似乎非常痛苦。
“快过来,我的小心肝儿,让哥哥抱抱!”
他的笑声如同地狱里的恶魔,温柔中裹挟着危险,甜腻里暗藏着杀意。
夜弦终于擡头,那张丑陋的脸似乎惊到了温绝染,不过他很快便猜到了答案,呼唤她的声音更加宠溺。
“心肝宝贝儿,哥哥想你了,想得肝肠寸断彻夜无眠,快回来,来哥哥的怀里,乖~”
温绝染对着一个样貌极丑的女人说着最动听的甜言蜜语,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看着夜弦。
他们有的疑惑、有的愤怒,但更多的应该是惊奇。
传说中的莱斯利夫人,竟然是这幺个丑八怪?
此时温绝染已经控制了在场所有人,连城被重新绑回了轮椅,木卿歌胸口中刀正躺在一旁无比虚弱。
厉偌清被父母藏在身后,一直抓着姜堰的手神情恍惚。
风爵和凌渡都护着自己的妻子,还好几人的孩子不在二楼,也算安心些。
萧衍撕了嘴上的胶带,正一脸冷漠得看着夜弦走投无路。
人性如此凉薄,不过是利用和被利用。
夜弦知道自己已经走上绝路,她终于擡起一条腿,挪动似的一步步走向温绝染。
“喂!你在开玩笑吗?这丑八怪就是你心心念念找寻的妻子?”风爵不可置信。
傅倾心更是信仰崩塌了似的,她不知想象过多少回温绝染的妻子是何气质模样,她该有多优秀才能让温绝染深爱到骨子里。
如今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傅倾心破防了,这种女人怎幺可能配得上如此完美的男人?
温绝染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在他心里夜弦变成什幺样都是夜弦,是他早已打上烙印的所有物。
“小心肝儿………小心肝儿………小心肝儿…………”
他呢喃着,如同咒语,当夜弦会想起他对她的所有洗脑控制。
夜弦的步伐如同行尸走肉,她输了就得付出相应代价,这是规矩。
一切都结束了,一年的计划谋算都打了水漂,她改不了命,更保不住连城的命。
止住血的木卿歌意识渐渐清晰,当夜弦走到温绝染面前时,木卿歌看到了一双因绝望而失去灵魂的蓝色眼瞳。
明明那幺熟悉,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绝望,木卿歌见过无数次,甚至那些绝望都是因他而生。
可那张脸却陌生得根本认不出来,她不是夜弦,根本不是!
“你不是说自己是寡妇吗?”木卿歌突然开口。
温绝染斜眼瞥去,“哦?她说的?”
木卿歌顿了顿,“不是吗?他是你的丈夫,你是莱斯利夫人,根本不叫薇奥莉特。寡妇………真是个愚蠢的谎言,我竟然真的信了你!呵呵………呵呵…………”
夜弦沉默着,温绝染却抓住了关键词,不断重复:“薇奥莉特?你怎幺会用这个名字?哦,是那只小野猫对吗?她给你取的名,用自己母亲的名字,说有多爱你有多依赖你的………拙劣骗子!哈哈哈哈!”
恶魔在嘲笑,那咧开的嘴角仿佛沁了无数人的血,罪孽成了他的战袍,炫耀似的张牙舞爪,要将兔子剥皮生吞。
温绝染笑够了,下一秒换成了另一副冷峻的表情,“不乖,非说我死了当小寡妇,可我怎幺可能舍得抛下你自己死呢?我的心肝儿小宝贝儿啊,如果我要死,肯定会先杀了你然后一起共赴黄泉双宿双飞。”
厨娘、保姆、职业杀手、诈骗犯、莱斯利夫人,萧衍已经想不出她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身份。
好像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都变了。
变得惊险混乱,彻底失去了平静。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幺时候?好像是夜弦第一次出现在萧衍人生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还是说是自己又做了一场噩梦。
萧衍望着夜弦,那双眼明明和死去的弦儿一模一样,他却不敢承认自己遇到了奇迹。
“弦…………”
“不。”夜弦终于开口,只听得砰砰两声枪响,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温绝染应声倒地。
夜弦歪过头,对着木卿歌说道:“现在,我是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