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蹙的眉目瞬间舒朗：“喂？”
“哥，我跟你说，学校刚刚通知下周六办成人礼！”
“要穿礼服吗？”听着电流传输后失真却仍然雀跃的声音，程霜序不知不觉勾起唇角。
程鸢时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本就扭曲打结的电话线圈，笑嘻嘻应着：“当然要！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挑嘛。还有，那天会作为开放日邀请家长到校，你来嘛。”
“嗯。”
“这幺冷漠，听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程鸢时哼了一声，故作埋怨，随即话锋一转，“呐，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快说‘参加妹妹大人的成人礼是我的荣幸’。”
“……程鸢时。”
“哎呀，你说嘛。”
“……”程霜序叹口气，捏捏眉心，却还是好脾气跟念，“……参加妹妹大人的成人礼，是我的荣幸。”
“那我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你啦。”程鸢时目的达成，暗爽了一把，“快上课啦，哥哥拜拜，记得下午来接我，幺幺幺！”
“拜拜。”
还没来得及反驳说自己什幺时候忘记过去接她，就听见了那个后缀，程霜序几乎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程鸢时嘴唇的触感。
很软。
小时候的程鸢时表达爱的方式很简单，喜欢谁就爬到谁身上，再“吧唧”一口响亮地亲在对方的脸颊。
程鸢时尤其爱哥哥。
以至于程霜序总是被年糕精黏黏糊糊扒着，脸颊上更是落下过数不清的专属烙印。
“哥，你看这款好不好看，抹胸诶。”程鸢时将手机递到程霜序面前，随后刻意向前挺直了腰背，双手五指张开，夸张的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度。
程霜序见状眼神微暗，嘴唇抿成一条线，垂眸看也没看商品图，就将手机丢回程鸢时手中：“太露了。”
“你压根儿都没看！”程鸢时气地锤了程霜序一拳，小声嘀咕，“成人礼诶，抹胸而已……又不是比基尼，露什幺露……”
“敢穿比基尼，就等着挨揍吧。”
“我又没说要穿比基尼！程霜序你讲不讲理啊！”
……
最后选定的礼服，还是程霜序拒绝无果的抹胸裙，甚至是“变本加厉”的鱼尾款。
“哎呀，就知道哥哥最好啦。”程鸢时看着显示成功付款的界面，小狐狸得逞一般眯着眼笑。
程鸢时倾过身，伸手揽住程霜序的肩，瞬间拉进了两人间距离，几乎是贴着程霜序的耳畔说了一声“谢谢哥哥”，随后哥俩好似的搂着程霜序的肩膀拍了拍，抓上睡衣一溜烟蹿进了卫生间。
出租屋不大，水声很快便传了出来，断断续续一并传来的还有程鸢时逐渐忘我的哼歌。
程霜序垂下手虚握成拳搓摩指尖，想要迫使自己冷静，却只觉得从脸颊到耳朵尖那轻飘飘的感觉挥之不去。
当时的距离暧昧得过分，程鸢时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轻轻的，痒痒的。像是蒲公英的软绒被吹向他，蹭过他每一寸的皮肤。
程霜序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程鸢时刚才贴在自己身侧，胸部直接压在他肩头的触感，可越是克制，那柔软的重量越是卷土重来一般虚虚压着。
水声淅沥不绝于耳，程霜序闭上眼想要清空一切杂念，却见妹妹一丝不挂的模样似浮现在眼前——圆润的胸，纤细的腰，挺翘的臀。
越是刻意不去想，每个细节便越是清晰。
程霜序收紧了拳，并不长的指甲掐在掌心，却也有尖锐的痛。
“……程霜序，那是你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