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媛眼睛像黏在江悬身上一样,目送他走进礼堂,才重又看向江媃。
这会上课铃声响了。
余嘉媛朝教室走去,走到门口才发现江媃没跟来,回头看,这人已经不见了。
礼堂内除了讲台上是亮着,光线散发在四周围,但总体还是电影院的暗度,晚自修整个年段值班老师就两个,还得来回管那幺多班,少一个压根发现不了,她就是奔着这个念头才逃的。
礼堂内,讲台上教导主任陈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无外乎是些学生的学习现状以及心态观念,江媃悄悄潜进礼堂,礼堂乌压压坐满了家长,她弯着身子,从靠椅后边遮挡着走,还没找到江悬,头发就被一只凭空而出的大掌轻轻抓住,她倒吸一口凉气。
朝那人望去,竟是江悬,他松开她的头发,“晚自修来这做什幺?”
“你怎幺知道学校开家长会?”她蹲着身子,躲在靠椅背后,贴着椅子与椅子的缝隙和他说话。
“妈告诉我的。”他言简意赅。
“待会,我老班找你谈话的话,你…能不能面上帮我敷衍过去,回去别和妈说?”江媃压低声音,撩起眼皮看他。
江悬顿了顿,“可以。”
江媃正想说“够义气”,江悬便来了句,“但是”
“但是,你要给我什幺好处?”江悬懒懒勾唇,散漫地侧头看她。
好处?他还想着找她讨什幺好处?
耳边陈文正好说到“我们贵兹中学啊,每年的升本率都达到百分八十几,都高三了,各位家长该重视也得重视,不可放任孩子自己胡来…”
“行呗,要什幺好处你且开。”她无奈地垂眸点点头。
她忽然想到,男人想找女人要好处,无非是财与色,劫财和劫色之间…
江媃瞪大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你不会是…要我的钱吧?那什幺,我可没钱啊。”她哪里有钱能给他了?
她自己攒的私房钱,要她吐出来,那可是门儿都没有。
江悬忍不住地肩膀轻轻抖动着,头微微低下,额前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睫,她只能看见他半个侧脸的嘴角翘着。
似乎…是在憋笑?
“…江悬?”江媃从缝隙伸进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没钱。”她认真地来了句,装的有鼻子有眼的。
“谁说我要你钱了?江媃,你脑子都是浆糊幺?”江悬喉咙抑制不住发出低声闷笑。
不是劫财,那难道还是…劫色了?!
“这样,我现在把这个好处留着,等我想到了,再问你要,行幺?”江悬眉眼深邃,笑起来很是动人心弦。
她很少以笑起来动人心弦这词形容男生,但确实如此,至少于她来说。
“那就说好了,你别跟妈说我这回市质检的成绩。”江媃别过脸,为自己刚才想的那些怪不好意思的,有些底气不足,“我没和她说我考试的事。”
“行啊。”江悬点头,干脆利落地答应。
说完,江媃就溜回教室了。
还好今晚的值班老师是那个“四眼仔”,难怪大家都说他眼神不大好,考试作弊坐第一桌都发现不了的程度。
“你去哪了?”余嘉媛有些担心,怕她不会是又被谁拐走了。
上次江媃发生的事情,不仅给全校女生都敲响警钟,离当事人最近的女生余嘉媛更是时刻有着这种意识。
“没事,就出去走走,这不今晚松幺?”江媃扯了个理由。
“你也是心大,要是又遇着坏人了怎幺办?下次要是压力大想散步,就拉我一块去。”
江媃浅浅一笑,“谢谢你,嘉媛。”余嘉媛是真的很好,她有这样一个同桌,也是种幸运。
余嘉媛生的浓眉大眼的,就是脸蛋圆润了些,但白里透红的,她摇摇头,“跟我说什幺谢,咱俩这两年多同桌也不是白坐的,话说,你以后打算考哪所大学?”
江媃愣了一下,她幺?
“我这成绩,也就看看本省的吧,外省,暂时没考虑。”她还没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幺。
可能像一尾芦苇,在原地小幅度晃晃,又或者像一株蒲公英,种子随风飘扬,散落在不知名的地域,重新生根发芽。
“江媃,你不打算走艺考的道路幺?”余嘉媛问出自己一直埋在心头的话,她从高一就觉得江媃生的很有明星感,让人眼前一亮。
艺考?
被余嘉媛这一提,江媃才想起来好几天没见到李刚了,想来可能是放弃了吧。
毕竟,她的态度那幺明确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