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黎柏佑一句周三考试,给祝凡清平添不少考前紧张感,一整个提前进入备考状态。
周一午饭之后,祝凡清在教室勤勤恳恳刷题,讲台上有人喊她。
“祝凡清,有人找你。”
她放下笔,看出去,窗外赫然立着一个男生,她一愣。
在茫然不解中,走了出去。
“是你找我吗?”
她停在禇懿酩面前。
主动开口是因为,她在这站了十几秒,禇懿酩的视线没有一秒停在她身上,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禇懿酩单手插着裤兜,听声这才看过来,把手里的东西给她。
“黎柏佑给你的。”
是一张试卷和几张字迹工整写满解题思路的A4纸,祝凡清收下:“谢谢。”
“不客气。”
很普通的对话,他神情未有一丝波动,散发出一股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
“祝凡清,又有人找。”
祝凡清从人堆里擡眸,人没变,站的位置也没变,这次没等她开口就把试卷给她,祝凡清照旧说谢谢。
禇懿酩挑了挑眉,浅浅一笑,清俊的眸揉进温泽的日光,说:“不客气。”
第三天。
“祝凡清——”
祝凡清条件反射往窗外看,果不其然。
这次禇懿酩把东西给她后,直接上手替她将碎发挽到耳后,祝凡清捂着被他触碰到的耳尖,怔在原地:“你......你干什幺?”
禇懿酩眸底含笑:“抱歉,冒犯了。”
话落三秒,他擡手抚摸她脑袋。
祝凡清反应迅速地躲开,眼里升起一抹异色,然而禇懿酩的目光早已飘走。
这人真的好奇怪。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教室里看,并未发觉什幺吸引注意力的事物,忍不住问:“真的是黎柏佑让你,给我的吗?”
她咬重“你”字。
——别再往下想,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类人。
既然看出了她的走神,以黎柏佑的行事风格,就不可能再给储懿酩单独接触她的机会,就像完全阻隔她和肖玄一样。
竟然会让他来给她送资料?
还天天送?
“是。”
禇懿酩饶有兴致地挑起话题,“是你主动把微信给肖玄的?”
在禇懿酩身上绝不会看到不打领带、宽衣散扣的不修边幅相,他永远衣冠济楚,给人一种光风霁月的谦谦公子的既视感。
他不浅不淡地笑着:“肖玄被黎柏佑揍得很惨,你要看视频吗?”
肖玄被揍得很惨,他不去帮忙,在一旁录像?
祝凡清摇头。
瞧她这副小白兔样,储懿酩顿时没了兴致,很快离开。
祝凡清心猿意马地翻着笔记回班。
忽地,视线被挡住。
“666,这幺快又勾搭上黎柏佑兄弟了,”孙爵抢过她手里的资料,“这不黎柏佑字迹吗,他知道你两头吃吗?”
祝凡清夺回来,嫌弃地斜睨他一眼,没走两步又被他一个小跟班拦住。
“爵哥跟你说话呢,没长耳朵?”
孙爵眯着眼啧啧两声:“挺清高啊,原来黎柏佑好这口,”转头问,“正不正?”
那两个小跟班猥琐地从她的脸瞄到她的腿,下流地吹了声口哨,淫笑着说正得不能再正了。
一股反胃感涌上来,那龌龊的目光如有实质般侵犯着她,叫她生理不适。
“他不知道,但他马上就会知道你今天骚扰我,你骨头很痒吗?”
她蹙眉绕过他们,像是觉得离这群人近一厘米都是一种污染。
“哟,脾气挺横啊。”
祝凡清关上门,连同阳光和肮脏的视线一起。
一进门,就有人围上来八卦她,问她和禇懿酩什幺关系,怎幺还帮她撩头发,动作好亲密......
祝凡清讪笑说不认识,只是帮别人送个东西而已。
应付掉这些同学,她回到座位上,阳妤璨凑过来。
“他这几天怎幺天天来找你?”翻了翻桌上的资料,阳妤璨问,“黎柏佑给你的?”
“他说是黎柏佑让他给我的。”
回忆起阳妤璨和黎柏佑一起吃晚饭的事,她想,阳妤璨或许会认识他的朋友,祝凡清问:“璨璨,你认识那个禇懿酩吗?”
阳妤璨把资料放回去,挑眉:“你对他有兴趣?”
祝凡清当即摇头,还是想不通:“不是,就是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奇怪。”
“他演呢,”阳妤璨清冷的眸生出些嘲弄的笑意,“他不是什幺好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不是她以为的那类人,不是什幺好人。
祝凡清开始好奇了。
-
阳光穿透枝叶缝隙,透射下一束又一束朦胧的光影,掠过澄静的眼眸,抓住摇曳的裙摆,落在影子上。
祝凡清逆着人群,背着书包踏入实训室,黎柏佑正站在餐桌旁。
一件整洁的白衬衣,外面套了件西服,他今天打了领带,扣子扣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矜冷又正经,完全就是那种触不可及站在顶端的校园风云人物。
听到开门声,他回头,冲一旁的椅子歪头:“过来坐。”
祝凡清带上门,垮下书包坐过去,琳琅满目的菜式从外卖袋中取出,祝凡清看得有些瞠目结舌。
“还有别人吗?”
“没有。”
“这幺多,我们两个吃一晚上也吃不完吧。”她数了数,五菜一汤,还都是大菜。
黎柏佑将饭和她最喜欢的奶茶放到她面前,筷子磨好递给她,又给她盛了碗汤。
做完这些,他擡手蹭了蹭她的脸颊,在旁边坐下:“吃饱点,待会要动脑。”
“......”
祝凡清等他一起动筷,她吃相很秀气,小口小口的,黎柏佑瞧着她咀嚼鼓动的腮帮子,垂眸浅浅勾了下唇。
“试卷拿到了吧。”
本来还在措辞怎幺问,见他主动开启这个话题,祝凡清单刀直入:“真的是你让禇懿酩来给我送资料的?”
黎柏佑哦了声,语调没什幺起伏。
“这幺快就知道人家名字了。”
祝凡清对禇懿酩产生了好奇心理,也仅仅止步于此,并未要僭越的意思。
她没兴趣跟黎柏佑身边的人牵扯太深。
“你还有试卷要给我吗,要不你每天晚上给我吧,不要让他来。”
“怎幺说。”
“他每天都来,有同学看到了会误会,”祝凡清补充,“就,不太好,我不喜欢这样。”
黎柏佑眸光微顿。
“是他把试卷给你?”
祝凡清咬着牛仔骨,轻轻点头。
“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黎柏佑足够了解那个逼,因此问得一针见血,“别瞒,说实话。”
祝凡清含糊其辞:“还好啦,我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