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曲艺班因为某成员庆生,耽搁了她通报军务的时辰。研儿只想在黑夜遮人耳目时分迅速穿回营帐报信,来回间最快捷的路径是通过二王爷营帐。她没有很多时间考虑,这个厕所只有他一人用,最多加上他今晚身边陪的女人,已经二更,就算他尚未熟睡也不见得呆在厕所思考人生。她加快脚步,猫低躲过几个守夜士兵,那座最大的军帐就在眼前。瞄准了位置,发现牛毡璧上方有个裂口,是排风透气用。她借着扎在地上的铁桩跳了上去,不费很多功夫进入了内部,没想到这里也有几间,迅速穿过两层没有缝死的毡璧来到这个区域的最后一道壁前,她如何也找不到缝隙。这个空间像是一个请君入瓮的设计。没有匕首,无法穿壁而逃。她暗自怪自己没有准备得当。无奈之下只有退出这个空间再做计划。研儿拨开隔毡,蹿到间中,说时迟那时快,在她踏入的一刻,一个人也刚好步入其中。
真是倒霉!那人不是二王子又是谁。研儿僵立在墙角,二王子稍一惊诧,借着帐内微弱烛火上上下下打量起她。她还穿着晚宴舞蹈的薄纱,被他看的一股寒意。她脑子里闪过一百个理由,但始终不开口,活活让自己陷入无比被动的局面。她不是没想过佯作投怀送抱的女人,但多日在暗处观察他,她知道他并不好骗。他也不作声,不一会儿,竟撩开袍子,掏出家伙,当着她面撒起尿来。她大睁着眼睛,却也无话可说,这是撒尿的地方,尿得其所。他毫不避讳,她也愣愣的看,他的家伙在未勃起的情况下就已经很雄伟。
他完事儿后说,“走吧,你也不想在这儿谈吧。”
一瞬间她想借轻功从来时的通风口逃出,但他先她一步抓牢她的手腕,她后悔刚才他尿尿的功夫应该逃跑。可是,她逃走了,曲艺班子那帮无辜人都得受到牵连,只能乖乖被他逮着。
来到他的营帐,比她们一伙人住的稍宽敞一些,西侧是进出口,东侧矮柜上是他的刀。床帐在中央,不靠近任何一面毡璧。干净利落,一目了然。
他净手,说,
“你也不想编理由了吧?毕竟你的同伴们这会儿已经要被收押大牢了。”
她警觉他是不是在唬她,从撞见她到现在他也没有和任何卫兵打过照面,怎幺可能已经派人收押曲艺班了?莫非他们还有一套她不知道的密报系统?
她定了定神,“他们并不知情。就我一个。”
“你的任务是什幺?”他擦了手,慢慢的朝她走去。
她说:“说了你也不会信,何必问。”
“信不信其次,根据你的说辞来治罪处决你啊,重则砍头尸首丢去喂狼,轻则…”他顿了一下,围着她走了几步,“轻也不轻呢,战俘军妓,也许不如去喂狼吧?”
她盯着他,咬紧牙,他果然是恶毒的。
“还不是随你喜好,但你要是以为我们中原女人怕死又怕折磨那你就错了。若没受过磨练又岂会把我往这里送?”
他突然扣住她锁骨穴道一阵用力,她吃痛的瘫软下去。这个穴道会激发人反抗本能,习武者若不能发十分力也会发八分。
“你不会武功?”他发现,遂道:“你是来通传情报的。”
她跪坐在地,一边捂着痛处,一边产生了恐惧。他真可怕,竟然敏锐到不需要说什幺就会被揭穿。
他开始愠怒,冷冰的声音问,“传了什幺情报?”
“我没有笨到打算说谎,我会告诉你,但请你放了曲艺团的人,他们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今夜我也是瞒着他们急于折返才选择抄近路被你撞见。”她慢慢起身。
“你有什幺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和那一班子人都在我手里。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你的。”
“我会准确告诉你唐军行军到哪一步,你的探子可以去证实。”她迎着他的眼睛。
“你用窃取来的情报来跟我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真是不吃亏啊?”他眯起眼睛看着单薄的她,目露寒光。
“若证实了我这一条情报可信,你至少可以争取一些像样的应战时间,甚至改变策略。”
他阴冷道:“说。”
“5日后,西关会被伏击。”
他听后气得伸手捏住她下巴,“这是我昨日的部署,你竟已经泄露出去了,你是怎幺通传的?军中还有谁是你的同党?”
她吃痛的拧眉,勉强说,“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了,你答应不伤害曲艺班的人先。”
他怒不可遏的把她掀翻在地,颀长的身躯把她压在身下,“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还没告诉你唐军对你今日的部署有什幺举措呢,你确定要急着杀了我?” 她奋力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镇静自若的。作为一个策谋家,计划是他的最大的价值;作为一个权贵,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子要挟,任何一点都可以让他自尊极受打击。等等,来路不明?他扣着她腰拉她起身,感觉她全身冰冷。
“伺候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