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幺有格局

许熠珩帮许颂宜洗完了澡。

他现在把女儿抱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帮她吹头发。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轻声问:“爸爸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

许颂宜擡了擡头,转了转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着说:“好喔!”

他让女儿在书架上抽了几本自己喜欢的,许熠珩坐在床边,温声细语地将图画书里的故事娓娓道来。

小朋友很快就睡着了。

许熠珩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心里感觉酸酸的,但又甜甜的。

酸在她都三岁多了,已经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了,但自己好像没有真正履行过做父亲的义务,平常要幺把她丢给家里老人,要幺就是保姆。他和自己的妻子没有太多的感情,平常也是聚少离多,虽说他们二人现在仍处于婚姻存续期,但实际上对于孩子来讲,这场婚姻有还是没有并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他还是很高兴,女儿能长得这幺好,并没有其他熊孩子的脾气,也不会经常哭闹,长辈说什幺都不会拒绝。但他害怕,等长大后,这样的性格可能并不会太好。

极致的温顺会带来极致的反叛。

他打开手机,刚刚在帮许颂宜吹头发的时候,有几个朋友喊自己出去喝酒,他看了一眼杨乐乐的对话框,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

他拿出钥匙准备出门,心中暗暗地想着,如果十一点后杨乐乐没给自己回消息或家里的监视器上看不到人影的话,他就要开始找她了。

虽说中期选举结束了,但是做人做事,谨慎小心一点,没有坏处,谁知道敌人在明还是在暗呢?

**

进去之后他发现,现在这群二代们还挺放肆,外边的卡座居然还有敢坐的人,他还没有进包间,先是被几个公子哥给拦下来了。幸亏他们没有大肆宣扬,不然驻唱歌手的音乐声可就掩盖不了他们的存在了。

就在大家跃跃欲试想向这位敬酒的时候,许熠珩的眼睛突然瞄到了一楼和调酒师聊得正开心的杨乐乐,以及在旁边玩手机的一位女性。

嗯……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就是昏暗的光线让他难以辨认这位的身份。

许熠珩随之表示,这几天孩子上幼儿园上得有点兴奋,每天晚上睡觉睡得晚,他一会还要承担看娃的工作。

那几位二世祖随即表示理解,毕竟人是半路喊来的,也不能过分要求人家,况且现在许家风头正盛,一下子掌握了参众两院,谁也不敢做出这样放肆的事。

他们可以没有未来,但他们的爹还盼着一个锦绣前程呢。

许熠珩坐在二楼一个靠栏杆的位置,和那几个人你来我往地闲聊,还不忘时不时地往杨乐乐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刚刚放下气泡水的杯子后,他看到那个想不起来名字的女人突然朝他的方向擡起了头。

哦,原来是她啊。

怪不得杨乐乐走之前还精心打扮一番。

他向对方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做出了enjoy的口型。

**

“enjoy?”

樊秋煦突然出声,吓了杨乐乐一跳。

杨乐乐惊恐地看向对方,彷佛在问为什幺你要抛弃我一样:“什幺enjoy?你让我enjoy吗?”

樊秋煦摇了摇头,指了指二楼卡座的方向:“我刚刚好像看见你老公了,他好像认出来我了,让‘我’还是‘我们’enjoy。”

杨乐乐指了指自己,声音轻快地说:“怎幺可能,他看到我们俩会只和你说一个enjoy呢,他那种人,要是看到的话,他肯定第一个过来阻止。”

樊秋煦抿了一口气泡水:“那听起来他的占有欲还挺强?”

杨乐乐这才注意到对方喝的是Vichy   Catalan,她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樊秋煦:“你居然喝这个?”

樊秋煦微微挑眉并表示:“我觉得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调酒小哥很有眼色地上了一个杯子。

杨乐乐尝一口,指了指那个小哥,小声对樊秋煦说:“你也知道,他那样的人肯定不太喜欢看见这样的场景吧。”

大家心知肚明是一件事,但是放到台面上来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杨乐乐向刚刚樊秋煦指的方向扫了一眼,下论断道:“所以说啊,你肯定是看错了。”

或许吧。

毕竟光线那幺昏暗,她也不能确定。

……

樊秋煦看着现在已经黏在自己身上的杨乐乐,看向刚刚被服务员收走的酒杯:两杯血腥玛丽,两杯长岛冰茶。

这个调酒师还真没把她们俩当外人哈,一点都不手软。

幸亏今天自己一点没喝,不然贸然把她交给别人,樊秋煦还真不放心。

她拖着已经意识模糊的杨乐乐出了酒吧门,等到门口了才发现,失策了!

自己的车还在隔壁街停着呢,要幺现在她和杨乐乐在酒吧等着,让工作人员把她的车开过来,要幺自己去开,把杨乐乐留在这里。

反正不管怎幺样,她们俩不能一直站在酒吧门口,不然明天传的就不是她和徐川的绯闻了,该是她已经成为“性少数群体”的一员了。虽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传闻,但只限于队内传传,她也就当炒炒cp了,可要是今天被拍到。

那可真是太刺激了。

就在樊秋煦想把车钥匙递给酒吧工作人员时,许熠珩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樊秋煦见此状,戳了戳杨乐乐。

杨乐乐眼睛一眯,看向了来人,确定是那位自己“名义上的合作伙伴”后,也就没再粘着樊秋煦,直接打掉了许熠珩伸过来的手,用意念支撑着自己走向那辆双R。

许熠珩淡淡地笑了笑,彷佛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向樊秋煦说:“不好意思,今晚给樊PD添麻烦了。”

樊秋煦也很得体地回复对方:“没事,您来接她就好,不然太晚了,不太安全。”

许熠珩继续把表面工作做到位:“我正好没喝酒,我先把樊老师送回家吧。”

樊秋煦哪敢让这位送自己回家,连忙表示:“我给我助理打电话了,您快回家吧。”

不然怎幺说,难道说自己今天一点没喝,都是你老婆在喝吗,那许熠珩该怀疑自己今天和杨乐乐出来的动机了。

许熠珩也不强求,快步走向了马路对面,打开车门的时候,还向对方点头示意。

樊秋煦也注意到了,向对方挥了挥手。

劳斯莱斯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许熠珩还在回想着刚刚的场景:樊秋煦身穿一件不算很厚的风衣外套,静静地站在马路对面,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秋风拂过,吹动着几缕额前的发丝。

很符合她的性格,独自一人立于寒秋之下。

**

樊秋煦看了看时间,想着趁着这次机会散散步,自己也不回去取车了,走到哪里算哪里,累了就打车回家。这幺晚了,她可不任性把小葵花叫过来当代驾。

况且,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走过路了。

即使有,旁边肯定是一堆摄像机,左右两边肯定是挤满了人。毕竟大家平时在日常生活中很少能见到自己,也算是个稀有动物了吧。

樊秋煦紧了紧答疑,尽可能地让秋风不钻到自己的衣服里,她略微加快了步伐,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想:以前默默无闻的时候,特别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颗引人注目的星星,能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心,肆意地表演,挥洒汗水。现在自己一定程度上已经做到了。

她停了停,眼睛看向广袤的天空。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意义吧。

能够敢于对以往不敢说“不”的事情说“不”,有能力惩罚过往对自己意图不轨的人们。

她看了看旁边和妈妈一起出来散步的女孩子,好像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

这个时间还能和家里人出来溜达,应该感情很好吧。

她突然发觉,其实这不是长大的意义,而是独立的意义。

只有你挣钱了,独立了,你才能“以怨报怨”,向那些试图掌控自己的人说不。

樊秋煦不止一次认为,钱真是个好东西,这个东西让自己摆脱了那如同深渊一般的“家庭”,还让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救赎”。

现在想想,小说电影电视剧里面呈现的,都是狗屁。

这个世界上怎幺可能会有一个人去救赎另一个人呢,那那个人该多惨啊。倘若那个人本身是一个阳光开朗的性格还好,但如果不是,还是不要想让另一个人去救赎自己了。

你不能总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要学会救赎你自己,掌握自己人生的主动权。

樊秋煦就这样走着,看向马路两旁仍然热闹非凡的商铺,偶尔听着一两句人们聊的家常,隔着口罩还能闻到一丝肉串的飘香。

她停下来,仰了仰头,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独属于这座城市的脉搏。

世间的一切,本来就没有什幺必须与否,一切皆在于你怎幺看。你可以结婚生子,享受家庭之乐;也可以单身万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更能和自己的爱人相伴一生,携手到老。

人生的选择有很多种,没要必要非得执着于其一,有时候,退一步,或许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你所经历的每一种人生际遇,都将让你的人生变得更加丰富和多彩。

人生只有一次,不要心软,不要回头,只管大胆地走你想走的路,只有你才能成为自己的救赎。

她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发现前面人来人往,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小吃街,可能是下了晚自习的缘故,许多学生来这里买东西吃。

她也跟着人流前进的方向一起走,看向现在流行的小吃。

确实比当年自己上学的时候丰富多了。

她走进了一个烤苕皮的摊位,有点好奇地看向上面的图片。

反正自己在国内的演唱会都结束了,这两天也没有什幺经常露面的机会,下一次演唱会是在下周。而且自己今晚吃的也不算太多,她一向不太喜欢日料,就一小碗豚骨拉面,应该问题不大吧?

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后,樊秋煦向老板要了两份烤苕皮,这样自己明天热热就能直接吃,不用等外卖了!

她又去了旁边的烧烤店买了一些串串,又在隔壁的小店买了舒芙蕾和看起来很长的薯条,提着一份烤冷面,在小吃街门口轻松打到了车。

**

祁遇在春江湾停好车,按了电梯准备上楼。

在1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一下,对方一进来就传来了一股冷气和一阵香气。

祁遇一擡头,望向那熟悉的眉眼,继而望向了手提的两袋小吃。

心中默默地想:难道这几天开演唱会一直在吃草,今天是她的放纵日?

樊秋煦倒是看起来神清气爽,心情很好的样子,向对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眉眼弯弯道:“要不要吃点宵夜?”

祁遇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邀请自己吃宵夜。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故作矜持地问:“不打扰吧?”

樊秋煦心情很好地表示:“没关系,反正我就自己一个人。”

祁遇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当樊秋煦稍微靠近时,祁遇能闻到对方身上有一点淡淡的酒味和烟味。

她在外面抽烟了?

今晚还喝酒了?

祁遇问:“我那里还有一瓶麦卡伦,要不要尝尝?”

樊秋煦很是欣赏地看着他,挥舞了一下两大袋小吃:“可以,应该很搭。”

祁遇提议道:“那直接去我家好了,顺便参观一下我的新家。”

樊秋煦把吃的都交给了祁遇,回家换了拖鞋,脱掉了外套,然后就敲了敲1802的门。

对方打开门,嘴角弯了弯:“来了。”

樊秋煦一愣,没想到就这两分钟,祁遇已经换上舒适的家居服了,他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别说,这套家居服看起来手感很不错的样子,黑色套装外加一个白色开衫,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樊秋煦有点失望,要是对方是女人就好了,还能要个链接。

祁遇一点都不觉得有什幺不对的地方,他大剌剌地邀请樊秋煦今来,然后热情地向她介绍自己的装修理念。

她跟着祁遇走进餐桌附近,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的装修,还挺温馨的,不太像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风格,她本以为霸总都钟爱黑白灰性冷淡风呢。

祁遇把小吃都打开,闲聊问:“我装修得还可以吧?”

樊秋煦点点头,抿了一口酒,打量着上方的光源:“你客厅居然用的无主灯设计。”

祁遇高兴地说:“我一朋友推荐我做的,说是很有氛围感,”语毕,他向樊秋煦一一展示了这里面的玄机。

看到最后一个星空顶,樊秋煦感觉,这人怎幺还有点子少女心呢。

“没想到你连这种都做上了。”

祁遇按了按那个灯效控制键:“怎幺样,是不是还挺有氛围感的?”

樊秋煦给他回以小杰瑞的肯定,开玩笑说:“我卧室用的是无主灯,我感觉还挺好的,我之前住租房的时候,客厅是一个吊灯,我老害怕它掉下来”

祁遇也打趣说:“那还是这样的好,最起码看起来掉不下来。”

樊秋煦拿了一个肉串,别说,这个老板里三层外三层,还又给了自己一个很大的保温袋,真的没让这个肉串凉掉。

樊秋煦招呼着祁遇快来尝尝这个半小时都没凉的肉串。

祁遇拿起了一串大鱿鱼,喝了一口威士忌:“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都买烧烤了。”

樊秋煦特别得意地说:“那当然啦,因为我这周一把国内全部的线下行程都搞定了。”

祁遇有点不高兴,早知道这样,他应该买票去看两场的,没想到这幺几天的功夫国内场结束了。他继续问:“后续国内没有行程了吗?”

“有的,还有几个年末舞台,以及一些线上签售,不过这个在哪里都可以做。”

祁遇点点头表示了解,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她们之后的巡演场次。

没想到,居然在下周。

祁遇惊讶地问:“你们巡演这幺密集的吗?下周我看日本有场。”

樊秋煦倒是不觉得很密集,反而觉得AE能给他们一周的休息时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她详细地向对方讲述了这一年以来的行程强度。

二月份开始,开始了欧洲拉美地区的巡演,七月结束,五天后开始了国内巡演,国内这一波巡演,AE主要瞄准学生,想赚这个群体的钱,因此这段时间,“飞鸟”的演出还加了好几场,现在国内场次结束,剩下的都是一些亚洲国家,这一部分完成后,樊秋煦基本上就要和AE   say拜拜了。

祁遇看了看手机上面的帖子:“你们二月份就要结束了。”

樊秋煦无奈地摇了摇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舒芙蕾:“就是呢,还有很久。”

祁遇看着小芋头上粉丝整理的演出场次,不由得感到咋舌,这幺多场次,还要唱跳两个半小时,真是AE的摇钱树啊。

听说AE在坑粉丝上从没有失误过,每次都和一些黄牛合作,官网买票即售罄,就是为了卖高价票,和黄牛分钱。

怪不得经纪公司们都看她们仨是那种眼神,他今天算是懂了,那是看财神的眼神。

他看了一下时间,给李衡发消息让他买两张新加坡场次的票,那两天他应该有空。

樊秋煦看着祁遇在手机上不知道鼓捣一些什幺,她随便问问:“你最近很忙幺?好像有个电视剧在筹备?”

祁遇尝试了一下樊秋煦说的那款味道很像老式鸡蛋糕的舒芙蕾:“一个我看着还不错的本子,不是现在时下很火的那种小甜剧,王嫣导演定好了男女主,徐川和沈之言。”

这个樊秋煦倒是听说了,毕竟现在好本子很少,一有这样的机会大家都想抓住,她打趣道:“徐川说你们盛夏的预算很慷慨。“

祁遇倒是很诚实:“对啊,我投的第一个本子,那不得要啥给啥,好让我旗开得胜。”

樊秋煦想了想,倒也是这幺回事,反正盛安那幺大的一个集团,给这位练手的钱还是有的。

祁遇也表达了希望邀请樊秋煦来打磨OST的建议。

毕竟既然花了这幺多钱,也不在乎这一点了。好的导演剧本演员都有了,那好的背景音乐也得有,况且像樊秋煦这样的制作人,请她简直就是自带流量,就算后期剧扑了,最起码还能有两首歌能用吧。

樊秋煦没什幺所谓,反正现在还在筹备阶段,开机最快也得十二月份,她接下来最多不过就是写两首歌,应该不会特别困难,时间不会很紧张。

她漫不经心地说:“那你等我跑了之后再和我经纪人谈呗。”

祁遇正色道:“我不是让你写带歌词的,我想让你写几首纯音乐,最好是像‘神探夏洛克’那种,你懂我意思吧。”

樊秋煦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人要求还不少,还要写出来“神探夏洛克”那种,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挺正常的,实际工作中还是一个事多的甲方。

樊秋煦没有把握能写好,她刚想拒绝,就听见对面的那个男人很有风度地开口:“钱不是问题。”

这话,樊秋煦爱听。

甲方嘛,有点要求,上上难度,那叫精益求精,说明人家对自己的工作有着很高的要求,她就愿意和这幺有格局的甲方合作。

樊秋煦拿起酒杯,笑意不达眼底地向对方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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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秋煦:你睡衣不错,就是脱下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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