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加更)

“你想怎幺还?”,他声音沙哑,喉间有生锈的齿轮。

黎染扔掉手里残破的布料,擡手就脱下睡袍。

“400万,要上几次才够。说个数,从今晚开始还”

棕色睡袍垂落,露出里面性感的布料。黑色绑带绕着她笔直的腿,一圈圈的缠绕着,像藤蔓,悄无声息的钻进观赏者的心口。

黎染的胸型很好,蕾丝镂空的布料堪堪遮住两颗小红豆。腰间,臀部几乎没有任何遮挡。

这样的美色在她亲手剪碎了羽绒服后,在莫关北眼里是另一道催命符。

欠他的,她会还。

黎染眼中带着倔强,那把剪刀剪碎的,还有她历经6年,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情感投射。

“我不是要你这样还”,莫关北咬着牙,恨恨的看着黎染。

她在逼他,用这样决绝的方式与他,与过去划清界限,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单纯的钱货两讫。

“你让我做情人,不就是图这个?我想,或许我的身体对你还算有吸引力”

莫关北无畏所动,黎染手上继续动着。

她解开带子,几乎遮不住臀部的黑色纱裙垂落脚边。红唇的小嘴弯起来,眼睛里带着妩媚的笑。

“喜欢吗?”

内里是几乎遮不住春光的丁字裤,淡粉色的与周围的肌肤相辅相成。

莫关北眼光一紧,他挪开视线,仿佛那片伊甸园有着最毒的蛇。

“这样呢?”

黎染又褪下腰间的绑带,它与内裤项链,解下来的时候黑色松紧带碰撞出皮肉的声音。

“莫董喜欢吗?”

啪,如一道闪电打在莫关北耳中。

黎染还在继续脱。

她彻底摒弃了尊严,将自己变成一具可供男人取乐,交易的工具。

她收走心里那块海面的所有水分,让它坚硬的收紧洞口。

她一向可以对自己狠,除了与母亲有关的事情,她想要自由,要灿烂的阳光罩在脸上。

而不是被关在这栋别墅里,做暗无天日的金丝雀,做李清清的第三者。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死。

“黎染,你究竟想干什幺?我没让你这幺做,你不需要这幺做”

莫关北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视线紧紧盯着黎染的眼睛,试图在那双墨黑的眼中找到一丝光亮,找到一丝熟悉的印记。

可是没有。

他改了主意,劝说道:“你不想做情人,可以。你可以去做你想要的事情。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得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我在李清清眼里还是小三,在外人眼里就是你莫关北的情人”

与李清清的关系,莫关北一直没有对外澄清,虽然没有承认即将订婚的事情,却也放任媒体将两人摆在一起。

黎染才23岁,她没有谈过一次正常的恋爱,甚至没有爱过一个爱她的男人。

她为什幺要忍受这样?

仅仅是因为她爱他吗?

“那你想怎幺样!”,莫关北低吼道。他慌了神,因为他似乎没有其他筹码,吸引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我要离开你”

她用的“要”,而不是“想”。

这是她的决心,也是给莫关北的最后通牒。

莫关北仍然不放弃,黎染已经进入了莫北辉的视线,如果放她走,谁都不知道莫北辉会做什幺。

他不放心。

“不行!除了这个都可以,不许离开”

莫关北不松口,黎染的手伸向后背的带子。

她反手向后,细细描绘的唇线如花绽放。

明亮眼眸上复上一层水雾,在灯光下泛起涟漪。那眼神仿佛变得温柔,像透过眼前的人寻找某种爱的印记。

胸线的绷带松开,露出半边的胸乳。

粉嫩的乳晕暴露在光下,莫关北瞳孔放大。他在这一刻明白黎染羞辱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她把一切,情欲、爱恨都摊开在这光亮之下,在这栋房子的见证下,她逼莫关北把她当成真正的货品。

一个价值400万的货品。

莫关北的呼吸的急促,每吸一口气,肿胀的胸肺带来更强烈的灼烧感。

肩带软塌塌的搭在黎染的胳膊上,胸前的风景暴露了一半儿。

她不允许自己低头,更不允许自己在这场战役最关键的地方退缩。

皮肉与容貌是父母的恩赐,她珍惜,却也可以舍弃。

“这样不够吗?莫董还想看什幺?”

她语气轻柔,像海中披着海藻长发的女妖,脱掉一件件衣服诱惑者岸上的人。

莫关北眼里渐渐爬上红血丝,这个倔强的女人,倔石头!

两人现在都是油盐不进的状态,谁也不听对方说的,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乖好不好,我不碰你,以后你想睡哪个房间都可以。方平的事情我也会安排好。别闹了行不行”

黎染充耳不闻,男人的承诺是甜蜜的毒药。

6年前的今天她信了,从此丢了一颗心,也埋葬了好几个冬天。

为什幺莫关北不明白,她想要的只是不被打扰的生活。

方平的医药费她会自己赚,她自己的未来也不需要莫家改变。

黎染的胳膊放下,胸前最后的遮挡所剩无几。那画面在莫关北眼里不是情色,是赤裸裸的伤痛。

她的手沿着腰线往下,攥住丁字裤的带子准备往下拉。

这是她全身最后的遮羞布,也是她尊严前最后一扇窗户。

脱掉丁字裤,她就是被贴上标签的情趣娃娃。

莫关北终于忍受不住,他红着眼睛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

“不许脱了,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自己?”

“我不觉得侮辱”,黎染掀起眼皮,气息被莫关北压制,她淡淡一笑说:“400万,这个价签是你给我贴上的,你忘了吗?”

“我...”,莫关北无言以对,他有心想解释,可看着黎染冰冷至极的眼神,他知道他所谓的理由是如此苍白无力。

他亲手抹去了黎染的尊严,给那个唯一给过他家的感觉的姑娘贴上了标签。

他松了手,轻轻捂着她的后背,把人拥入怀中。

近乎赤裸的黎染,单薄的肩膀和僵硬的体态不住的颤抖。

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他的喉管,堵得他发不出声音。

她今天有多凶狠,就被伤的有多深。

为6年前的不告而别,为被当成情人的阴暗关系,为400万的债务,为他自说自话闯入她生活的自私。

莫关北闭了闭眼睛,支起身体,望着她。

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几经滚动喉结,他说:“400万,一笔勾销,你走吧”

云市深冬的晚上,落叶被寒风卷起,像枯黄的蝶叶。

每一年的年末或许都隐藏着这个浮华城市的故事,它的开头是相遇的只言片语,它的结局是爱里某段枯瘦的回忆。

黎染坐在出租车里,她偏头望着窗外,黑长的卷发遮挡住她半张脸颊,裸露在外的眼睛里有破碎的树影。

她手里捏着一枚极乐鸟的胸针,胸针的棱角刺进手里。她浑然不知,似乎隔绝了一切声音。

当序幕终于落下,她才发现,她的爱情并没有消散于大学时夏与冬。

今晚计划的开端是因为她清楚莫关北对自己还有感情。

有多少,她不确定。

所以,她在赌,

第六年的新年,

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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