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鸟叫,齐瑾翻身醒来,睁眼便瞧见雨氤不知何时已进来候着,等他起身,却抵不住困意歪在床榻脚面上,倚着床柱打盹儿。阿贵这小子怎使唤她在这里等着!他一面心中计较,一面打量她熟睡侧颜。
清晨的微光映着,勾勒她的面庞,他心跳落了一拍,瞧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气血翻涌,下头的小兄弟也气势汹汹地挺立,也不知是因为床边的她,还是晨勃未消的缘故。他可以抱她上榻歇息,想必她也是不敢挣扎,就算这会儿让她服侍暖床,她也不能怎样,可是他就是不想逼迫她,不想让她看轻,更不想她难过。
他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打住那些旖旎,轻咳一声,雨氤觉浅机敏,听声猛地醒了,忙转跪在脚踏上道,“爷醒了。”那声音还带着梦语的慵懒软糯,听得他身下更紧,慌忙道,“昨日宴席饮酒,好生劳神,这会子还有些宿醉头痛。”他晨起头句话,声音比往常低,听着又哑又累,雨氤闻言,忙不顾腿脚酸麻立起身来,柔声回他,“我先倒茶来给爷润润嗓,爷今日有要紧事幺?饮了可再歇会子。”见他不出声,她复问,“奴再焚了鹅梨香,给爷按摩会子脑壳肩背,可好?”
齐瑾只得点点头,雨氤三两步去了灶间,不一会儿盛了刚还煨在炉上的醒酒汤,捧了给榻上的齐瑾用,他边喝着雨氤已忙碌碌开始点香了。齐瑾望着她背影,不知怎地,觉着有点子心酸,脱口而出,“你儿子的事我听说了,你且细细给我讲何时丢的,孩子身上特征如何?我外头朋友多,定给你留意。”
雨氤闻言惊得不能言语,愣好大一会子才赶忙跪地谢他,还愧疚不能自己,不住解释,“爷千万别多心,雨氤便是不求爷打探,也是诚心要做好差事的。”
她没想就这短短数日,齐瑾便主动提出帮忙,且自家真没觉着把他伺候好了,毕竟他对她从来没有要求,甚至她拿的银子也远远多过份内的活计。一时湿了眼眶,只能不停磕头谢恩。
齐瑾最受不住这动辄跪拜,安抚好一会子不妨事,她才啜泣着说了些旧事,自己如何被父亲卖了,又在人伢子手中辗转卖给胡家做媳妇,儿子如何没满月失踪,赌鬼丈夫醉酒意外去世。他听着种种,心中更是酸楚难受。郑重应她会留心,说着不自觉起身行至她身边,想递个帕子,让她拭泪,可伸手胸口一摸发觉自己还只着中衣,内里什幺也没装,鬼迷心窍竟伸手扶了她起身,手指直接摩挲她脸蛋抹去泪珠儿。
雨氤受他动作起身,擡眼瞧去,她几乎瞬间就瞧懂了他的眼神。那是一个男人想要她的眼神,痴迷,怜悯,征服,她熟悉得很,她的短命男人,还有这些年各种觊觎她这俏寡妇的男人们,都是这样。
这年轻有为的富贵少爷终究也不过是个男人。是,她心中早隐约有答案,不然她一个浣衣寡妇,如何就洒扫得惊为天人,专让瑾少爷的贴身小厮主动招她来做活计,此时见了齐瑾这痴样,她反倒觉着心里踏实了,总算捅破窗户纸,明白他图的啥。想到这儿她便乖顺垂首立着不动给他抚摸面庞。等他施为。
可齐瑾没再进一步动作,只拭了泪便收了手,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问了心中疑惑,“听你刚刚讲旧事,那孩子如今也有十二三了,你既已生育多年,为何。。。为何还有?”还有。。。最后奶水二字他踟躇半天也没说出口。
雨氤本以为他便要如何。没想到少爷真就只擦擦眼泪而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了,他竟然猛不丁问起这产奶档子事,她藏着掖着,连齐府的人都不晓得这隐私,初见就被他撞破了异常产奶,如今她突然被问,瞬间窘得面皮通红,犹豫半天才声如蚊蝇回答,“头先因无孩童吮吸,堵了几次,街坊大娘给了通的方子吃了,我自个儿也用手疏通着,谁知便越来越多,断不了了,狠心要憋回去,回回都是高热大病一场,我,我无甚闲钱一直看郎中,且我一寡妇这病症,郎中们都是老爷子。鲜少能碰到女夫子,就,就,就这样拖着了,不过爷放心,我不会耽误事的,只到时辰挤了倒了便罢了。”
“便是因为这隐症,你才一直不肯入府签契幺?”
雨氤没想到还他缠着问,更是羞耻,只得点点头,恨不能钻了地缝去,正想着打个岔赶紧退下,没想到齐瑾自个儿转身上塌去了,嘴里嘟囔一句,“人乳最养人,挤了倒了。。。”
雨氤这会子没工夫细想他为何说这,见他转身便赶紧逃去了灶间,把厨娘备好的茶点端来,再进屋子时,可是缓了好一阵,擡手摸着脸上不再发烫,才强做淡定,轻步走了进去。
到了里间,见齐瑾帐帘子垂着,榻上没动静,似又睡了回笼觉,她拿不准此时还要不要用膳,便轻悄凑帐子外,低声唤了两句爷。听他嗯了一声,才接着问,“爷,茗茶点心备好了,是现下起身用,还是再歇会子,此时还早。”
帐子里静悄悄,再没搭话,雨氤等了老半天,久到她以为又睡着了呢。忽得齐瑾伸手掀开了帐子,像下了什幺决心似的,眼神灼灼盯着雨氤,“我用点心,但我不想饮茶,晨起饮茶,口中好苦,胃里也泛酸不熨帖,茶不,不养人。”说完慌忙又放下帐子遮了脸。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地,说罢又放了帐,可那神情哄不了是人,他躲账里了,留雨氤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如遭雷击,他!他说的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他是要,是要饮我的乳?这时雨氤才反应来他那句人乳最养人是何用意。
雨氤一番犹豫,终是俏脸涨红,隔帘只道声爷稍等,说着起身朝旁耳房走去,几息过去,她再出来时手中已端着一盛满乳汁的碗盏,是她刚刚新鲜从身子上挤下来的奶水,放好温热碗盏在茶桌餐点中间,她羞得嗓子眼发紧,似是不能出声一样,硬着头皮朝里福身道了句,“爷可以用早膳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慌忙逃了。
齐瑾不知今日自己是怎幺了,意志薄弱,竟然一时脑袋发昏,就对着她暗示自己想喝她的奶水!她刚刚出去这会子,他是在被子里天人交战,一会子希望她听懂了,一会子又怕她听懂心中嫌弃自己龌龊。悔得不能自已,翻来覆去的捶床,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
听着雨氤秒懂且答应了,他期待得心儿怦怦乱跳,可她竟是去了耳房挤出来给他端来了,他独自坐在桌前看着那盏乳汁哭笑不得,他为着自己刚刚的浮想联翩觉着羞耻,可饮下那还带着她体温的奶汁时,又不自觉回想起她胸前巨乳来,饮毕依依不舍舔舐碗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