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川也觉得那些照片拍得特别好,好就好在有人为他的小冲动留下了宝贵的记录,让美好回忆不再仅限于脑海。
他按照温寻的要求联系那位摄影师,但对方不收他的钱直接就将原图发给了他,温淮川挺不好意思的。
翻了翻那位的朋友圈,发现对方对老相机也有研究,于是他把对方闲置的宾得67II收了以示诚意,还约了时间到对方工作室暗房冲洗照片。
当然,后续的发展他得向温寻汇报,不过那个小不点得知相机的价格后直呼亏大了,她说几千块就能做人情的事被他擡价了。
“这台相机成像很细腻,适合给你拍照,而且他可以借暗房给我用,以后能经常给你拍照了。”
电话那头温寻笑得很诡异,幸好温淮川周围没有人,不然以她的大嗓门,路过的所有人都要听到那句“你要给我拍不穿衣服的私房照吗?”。
又开始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了,温淮川只能快速否定,“不可能。”
“切!我还不给你拍呢!”
“那你就不要开玩笑。”
“可是你还不回家,我好想你怎幺办?我只能打电话的时候调戏一下你哇!”
温淮川踏进酒店的电梯按了楼层键,今天是他和温寻分开的第三天,他也想温寻。
“坚强一点温寻,过几天我就回家。”
“我知道我知道,出差和姨妈都是不可抗力,等你回来可得给我好好亲亲。”
“行呢。”温淮川笑笑。
电梯快速上升时,通讯信号开始变差,温淮川说了什幺对方根本听不清楚,温寻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于是当电梯在某层停靠后,温淮川趁着信号有所恢复便和温寻打了声招呼。
“信号不太好,等我回房间和你视频吧。”
“不用了,我要看电视了,再说啊!”
嗯,刚刚还说好想他,现在又把电视看得比他重要,通话被温寻挂断后,温淮川有些小小心痛。
但心痛归心痛,还没到回家的时机他能怎幺办?还不是要忍耐住思念才行?该坚强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电梯停靠后并没有人进来,温淮川猜估计是按按钮的人乘坐了另外一部电梯,于是他伸手按了关门键。
按键刚刚将指令传达至电梯门,离彻底关闭还有五厘米的距离,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了电梯门的夹缝之中,把温淮川吓得够呛,他赶忙按下开门键。
门外的人横冲直撞而来,或者说一看就是逃命的。
温淮川站在电梯角落不敢动,那位裹了条浴巾且披头散发的女士发疯似的狂按一楼按钮,见电梯继续上行后她直接猛拍起了电梯门。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不把安全当回事,温淮川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他也不能允许别人拉他一起寻死。
“电梯坠落了你会死。”
“死就死,他妈的…”
“抱歉,我不想…”
不吉利的字还没说出口,那个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勒痕率先抢夺走了温淮川的视线,而让他回过神的是眼前的人他刚巧眼熟。
“温…”
对方的眼神迷离涣散,甚至迟迟反应不出来他的名字,这根本不是什幺清醒的状态,电梯停靠在三十二楼后温淮川想都没想,拽着那个女人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快速前行。
“你…你要做什幺…?”
“如果你是想躲人,不去一楼是最安全的。”
“可是…温寻会误会的…你不能这幺做…”
“如果你出事温寻会很难过的,她一直说你人很好。”
奔跑的过程中,项蝶兮总觉得自己的浴巾快要掉了,所以即便她眼眶里有眼泪,她也不敢在温寻老公面前擡手擦拭。
她和温寻连朋友都不算,顶多算是经常说说场面话互相客气的同事,她出事的话,温寻真的会难过吗?温寻要是知道她因为什幺出事的,也会难过吗?
温淮川在自己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后,把房门打开后示意项蝶兮进屋,“你进去坐一会儿,我给许初明打电话。”
“给他打电话做什幺…”
打电话给许初明当然是让他来把人带走的,温淮川没有回应项蝶兮的那句嘟囔,只是站在走廊里掏出手机给许初明打去了电话。
不过许初明没有接通,这个时间点不接电话,恐怕是在过他的潇洒人生,走廊里的温淮川和房内的项蝶兮都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呵…”项蝶兮见温淮川收回手机时的模样有些尴尬,轻蔑地笑了,“他最近谈了一个大学新生,哪有功夫理我们?”
“是吗?我不清楚。”
虽然确实很久没联系了,但许初明谈大学生并不是什幺稀奇事,更不是温淮川能管得了的,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因为误会挨了温寻一顿打。
温淮川看了眼时间,如果许初明真的在做什幺暂停不了的事,那今天晚上是不能指望他来把人带走了。
“我给你再开一间,原先的房间号是多少?如果你在躲人,我可以让员工帮你留意他的动向,等他离开了再退房也没事。”
项蝶兮靠在墙上不停打量着门外和她保持距离的那个男人,她一直觉得温淮川的外表不算成熟,甚至带了点二十多岁男生身上的清爽气息,但起码就现在而言,他比她的那些所谓成熟男人要靠谱很多。
好可惜啊,要是他还是未婚该多好,还是未婚,她再下点功夫,也许真就被她钓到了呢?
“如果我不敢一个人住呢?”项蝶兮笑了笑。
“那,需要我叫温寻来陪你吗?”
“让她误会多不好。”
“误会什幺?”
“我和你…”
那真的是有够多余,温淮川想,如果现在把温寻叫过来,他只会因为一件事情遭殃,而温寻根本不会对他的举手之劳有任何意见,换作是她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温寻很喜欢和你交朋友,所以多了解了解她吧,比起误会她会先担心你。”
项蝶兮摸了摸脖子,没有啃声,温淮川就当她默认了,联系客房部给她重新安排一间房。
而房间内,项蝶兮靠在墙壁上审视着对面落地镜中自己这副模样,是落魄了点,但她的脸和温寻比起来,哪里差了吗?
“温寻和你也是那种关系吗?你是金主转正?”她冷不丁问起了走廊里那个人。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温淮川怀疑自己听错了,可问题是项蝶兮问的,那也很正常。
“金主吗?只当过一天,因为我要求她办事,不给她钱她就不愿意帮我,不过温寻生来就有资格花我的钱,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项蝶兮本来还想问,既然温寻都可以找他,那为什幺温淮川以前要无视掉她?但现在嘛,她有点被恶心到了。
不是就不是,什幺叫生来就有资格?瞧不起谁?
自讨没趣的项蝶兮不停用后背撞着墙,“什幺时候能给我开好房间?我困了。”
“叫人送房卡上来了,五分钟到。”
“五分钟到不了我今晚和你睡。”
温淮川根本不搭她的茬,项蝶兮就死死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哪怕晚一秒钟她都说到做到,也不管那是不是别人的男人了,反正她这个人本就没什幺道德底线。
但靠谱的男人总是别人的,不到四分钟,温淮川叫来的人就带着房卡出现在了他身旁。
项蝶兮被酒店经理带到了这层楼尽头的另一间客房,而别人的男人在她踏出这个门时,只是交代了一下他的员工务必保证她的安全,便进了房间,转身把门关上了。
真好啊,这门关的,比楼下那个给她喂安眠药掐脖子的男人还让人窒息。
不管怎幺说,她还是得感谢温淮川的出手相救,既然他连句道谢的机会都不给,那她明天去和他老婆道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