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辨认

几天后斯内普再次敲开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场景有点相似,斯内普背着光靠墙才能站稳,他看到女孩的一瞬间叹了口气。

“你在这……”他抓住伊芙的肩膀。

伊芙拨开他的头发,发现他的额头上都是汗,嘴唇微张着似乎还想说些什幺。

“我在,是我。”

斯内普又自言自语似的重复了一遍,漆黑的眼睛里是一种刚经历过痛苦的脆弱。

他擡了擡腿想靠近,踉跄着把她抱进怀里。

“发生什幺事了吗?您……”伊芙抱住他瘦削的腰,清楚这宽大巫师袍下的身体苍白瘦弱,锁骨、肋骨都突兀得让人心疼……

“教授?”指间是温热黏腻的液体,她摸到厚实的布料被整齐划开的裂口,不言而喻,他受伤了。

斯内普“嗯”了一声,声音从他胸膛里闷闷地传过来。

几小时前。

斯内普从霍格沃茨校长室的壁炉去到对角巷,邓布利多交给他一个盒子,需要存到古灵阁,他猜想是来自波特的遗物,邓布利多曾和他一起研究过的隐形衣。

博金博克店里没有人,而他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以及陌生的神情和不匹配年纪的衣着。

穿着一身没有任何点缀的黑裙,伊芙看到他歪了歪头挑起一边眉来,她无辜的神情里闪过一刹了然,然后错身绕过他往里面走。

“你在这做什幺?”斯内普回身拉住她。

伊芙转过头,提起一边唇角笑了,“日安,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解地看着她不同往常的表现,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往常戴着那枚红宝石戒指的手上只有几枚银戒。

“如您所见,来买些需要的东西,先生。”

女孩常常垂下的眼和微皱的眉此刻舒展着,秀气的面庞上不自然的笑竟显得有些狰狞。

“你应该称呼我为教授。”斯内普试探着说道,倘若是伊芙,必定会为了他这句生冷的话而怔怔出神,然后受伤似的轻声答应。

而面前人笑意更甚,立刻改口,“当然,当然,斯内普教授,毕竟我们这是在校外,是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拉着她往外走,“跟我去见个人。”

他拉着人到翻倒巷入口,在穆迪刚现出身形的一瞬间,斯内普把女孩往前推,魔杖尖端射出一道红光。

而假冒的伊芙反应更快,她不知道什幺时候把小刀握在手里,举起手从他的左肩重重划下,几乎一直划到腰间。

斯内普手一颤,魔咒从她身边擦过。

“西弗勒斯,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带着疯笑的声音就是贝拉特里克斯。

与此同时,穆迪拄着拐杖快步走来,不断向贝拉特里克斯发射咒语,打斗间隙还发了个信号集结傲罗巡查队。

斯内普跪倒在一旁,强撑着回身发射咒语,等穆迪和提前赶来的傲罗联手将贝拉特里克斯禁锢住,他才停下来在口袋里摸索白鲜。

穆迪给贝拉特里克斯施展了昏迷咒,接过他手里的白鲜往他背后洒。

“恐怕得去趟圣芒戈,我遣人送你去,西弗勒斯。”

斯内普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不用,我有点事需要处理。”

穆迪一手押送着贝拉,一边时刻看着满脸是冷汗好像要晕倒的男人。

他背后的黑袍被割裂,露出里面被血染红的白衬衫和翻开的皮肉,肩膀和手臂几乎垂直,从后面看起来他瘦弱的上身像一副全黑的画,只中间一道深红。

到了对角巷外,斯内普甩着黑袍如同蝙蝠一般飞走了。

穆迪不知道他去了哪,也许只有邓布利多懂这个寡言的年轻人。

布置得麻瓜家庭一般的房子里只储备有绷带和碘酒,伊芙从他口袋里的无痕伸展袋里找到白鲜,有她小臂长的伤口深可见骨,用上整瓶白鲜才稍稍合拢。

她不知道这来自妖精制造的宝刀,徒劳地一遍遍消毒止血,企图让那骇人的创面赶紧愈合。

斯内普在傍晚时醒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伦敦又在下雨,点滴声音敲打在窗上。

他躺在床上,女孩坐在地毯上握着他的一只手,头枕在他手掌里睡着了,脸颊和手心交换着温度。

伊芙的眼睛还红肿着,睫毛上挂着泪珠,在梦中也皱着眉,仿佛没有停止过哭泣。

她睡得很浅,斯内普刚动了下身体,她就睁开眼紧张地看着他。

“教授……”太久没说话,她的嗓音很沙哑。

“我还喘着气呢。”斯内普抽出手掀开衣领看了看,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女孩又在哭了,她扶着斯内普坐起身,又跑下楼去倒水,匆匆忙忙地回来,最后一级楼梯险些绊倒她。

“坐在这。”斯内普曲起手指,叩了叩床沿,女孩听话地坐下,不再言语。

“你见过贝拉特里克斯?一个女食死徒,在哪里见过她吗?”

伊芙想起对角巷那个疯狂的女巫,“在对角巷,她抓住了我,后来傲罗们来了。”

如果傲罗晚去一步,斯内普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清楚贝拉特里克斯的一切疯狂残忍,虐杀一个巫师并不需要理由,鲜活的生命在她眼里如同蝼蚁,任意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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