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差一厘米割到肱动脉,冯岚在病房静躺一周才恢复气血。林绍辉担心她与腹中胎儿安危,将人暂时转移至产妇护理中心养胎。
下课铃响,林飞飞快速收拾包离开教室,刚踏出教学楼便撞见候在路边的韩敬,身旁还停了辆崭新的银色轿车。
韩敬在林飞飞擦过时紧追跟上:“飞飞小姐请留步。”
林飞飞踩筒靴飞踏在石板道,无视韩敬的纠缠,亦或是他口中传达的指令。
“飞飞小姐,简总在湿地等你汇合,他吩咐我一定得带你过去。”韩敬跨步上前挡住林飞飞去路,满脸愁苦之色。
“我看着很闲吗?还是你们公司快要倒闭?你告诉简知远,他爱待哪随意,别动不动指挥人,我跟他已经结束!”林飞飞满腔燥火一股脑发泄完,撞开哑口无言的韩敬直奔校门。
校外车水马龙,林飞飞气冲冲穿梭在人流中,猛得又撞见刚回校的易川,面无表情擦过他朝路边站点迈去。
易川犹豫一秒,扭头追上林飞飞走在身侧,半天才开口说话:“之前是我较真,有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林飞飞驻足停下,冷眼扫向易川嘴脸,他持副紧张之色进退无措,好比她是顽石蛮不讲理,心中气焰顿时去半。
“你没说错,我就是在利用你气人。”林飞飞理直气壮丢下一句走到路边,转眸发现易川还默默跟在身侧:“你跟着我干嘛?”
易川直言道:“建筑峰会再过几天举行,你还没帮我选衣服。”
林飞飞忙到头昏脑涨,早将这事忘掉九霄云外,理直气壮冲他发牢骚:“我上回拉你挑衣服不去,跟我这那甩脸子摆谱,现在又像跟屁虫不撒手,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很欠?”
易川面色尴尬,脾气极为温和,挨林飞飞一顿羞辱也不辩解,反而抱歉道:“不好意思。”
林飞飞深呼吸平息怨气,干脆回他:“我没空。”
易川本就不抱希望,怅然浮于眼中被林飞飞接下来的话抚平:“但我答应过你的不会食言,衣服的事你别担心,我过两天联系你。”
林飞飞招手拦下一辆出租,在易川注视中绝尘而去。
韩敬未携林飞飞抵达湿地,简知远独留木屋夜赏流星雨,隔天一早便回公司处理事务。
年度国际建筑峰会于两日后举行,简知远受邀前往宴厅参加活动,竟在晚会碰见优秀学生代表易川,他着一套别致的暗夜蓝套装,神采奕奕站在舞台发表演讲。
活动持续到晚宴,简知远无心用餐,他携韩敬提前退出宴厅,与离开的易川冤家路窄。
那身衣服的设计与剪裁太过眼熟,以至于简知远心中已有疑惑,直至易川迈步到眼前,他犹豫的面色彻底僵硬。
易川将要擦过简知远,忽让他一声喝令:“站住。”
“简总有何贵干?”易川淡定转身,迎面承受简知远冷眼搜刮。
“脱下来。”他指向易川的衣服。
“恐怕办不到。”易川刚要转身准备离开,已被韩敬撤步挡住去路。
简知远不慌不忙迈步至易川眼前停下,目光阴沉:“从衣服到人,我瞧你野心挺大。”
易川不惧简知远眼神威慑,口吻镇定自若:“我不是你员工,没空听你教训。”
“你不配教训。”简知远挑高眉尾瞪住他,一字一顿:“我在警告你。”
“那我更不听。”
简知远从前没看出易川是犟种,欣赏他身上的沉稳与天赋,认定他是可塑之才,将来也必定有番成就。如今这份优点被一带而过,只剩下剑拔弩张的针对。
“不用废话,脱下来赶紧滚。”
“我为什幺要脱?”
简知远忍耐已到达极限,只怕易川再多嘴一句,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朝他动手。
简知远从易川双肩扫视至脚面,提唇冷笑反问他:“这是你的衣服吗?”
林飞飞昨日才将这身套装交给易川,他试穿后发现尺寸有偏差,心知是为他人量体裁制的成衣,直至撞见简知远那刻豁然开朗。
“你缺装备,我立马派人送你十套新的,当做慰问离职员工,但这身你高攀不起。”简知远睥视着不为所动的易川:“别逼我动手。”
唯恐争执一触即发,韩敬及时上前相劝,易川只能咽下心口恶气,当面将那暗夜蓝套装脱下,狠狠砸扔在简知远脚底。
“一套衣服而已,你能与她走多远?”易川着短裤背心擦过简知远忽驻足停下,明目张胆看向他高高在上的双眼。
“比你前路宽敞。”
“恐怕是简总乐观,连婚娶都不能自主的人,前方只有死路一条。”
易川丢下一句冷嘲热讽,嚣张身影从走廊尽头消失,简知远咬牙望在眼中,一脚踢开衣服转身。
韩敬犹豫几秒,捡起衣服追简知远抵达停车场,两人刚找到车,他竟绕过后排坐进主驾。
快要期末考试,林飞飞难得回宿舍住几晚,突遇校园停水停电,此时刚在飞域阁洗完澡。
头发吹至半干,屋外门铃惊起,林飞飞愣了下没理会,继而听见沉重的拍门声纷沓而来。
噪音持续半天惹人心堵,林飞飞扔下吹风机,裹浴巾冲去玄关开门,迎面一团东西直接扔进来,皱巴巴躺在反光的大理石地砖。
“解释一下。”简知远踏进屋,砰得摔上入户门。
林飞飞恼怒的目光从衣服绕回简知远,他来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之态,仿若她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如你所见,衣服我送给易川就是他的,他留也可以,扔也罢,你捡回来做什幺?”林飞飞对他眼中怒意不以为然,痛快扭头朝客厅走去。
简知远扯下领带砸扔在地,随林飞飞走向空荡客厅,她竟从面前果盆捡起一颗手剥橙,歪靠沙发旁若无人扒着果皮,无视的态度令简知远火冒三丈。
他双手叉腰一再忍耐,冷笑开腔:“这就是你发泄不满的手段,拿一个毛头小子气我?”
林飞飞头也不擡,漫不经心道:“你可以视而不见,上门兴师问罪像是我辜负你,再提醒你一句,我们的不正当关系前不久刚结束,请简总好自为之。”
她刚剥好的橙子忽被简知远夺走,狠狠砸向面前的落地窗,汁水溅的地砖毛毯到处都是,气得林飞飞站上沙发吼他:“你是不是有毛病?”
“比你能分清是非好歹!”简知远失去好脸色,指向林飞飞厉声警告:“我的东西我的人,去留只有我能支配。林飞飞,别仗着我喜欢你再挑战我底线!”
一句喜欢不足以林飞飞感恩戴德,她嗤笑一声,发出疑问:“姐夫是想说,我现在已经失去自主的权利,包括说结束的自由?”
简知远无意与她争吵,恍然间恢复冷静,退一步息事宁人,伸手牵她从沙发下来:“你如果不能讲道理,那要我怎样才能消气?”
林飞飞满脸厌恶打走他的手:“我现在只想踹你回林潇然身边当三好丈夫,两人从此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林飞飞手指玄关咄咄逼人,简知远在她尖锐目光下咬牙切齿,一把拖住林飞飞胳膊拽入怀中。
“别碰我!”
林飞飞反抗不成,与简知远从推搡演变争执,发疯般在他胳膊用力狠咬一口,突如其来的刺痛令简知远立即松了手。
血迹慢慢渗透衬衫,简知远心火旺盛瞪向林飞飞,只见她平静地抹走唇边血迹,从脚旁捡起抱枕不留情面砸来。
“老娘伺候不起名门少爷,带着你高高在上的尊贵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