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领着仅剩的几个近卫策马到紫宸殿外,忽然之间,漆黑的夜晚被火把照得通红,一群羽林军把赵穆团团围住在正中央。
太子和几个重臣从前方走出站定,姜嫫也随之跟在裴琛身后,众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围住瓮中捉鳖的赵穆,神情都是极度紧绷过后的狂喜。
虽然太子才是未来国君,可最先开口的却是裴琛。
“秦王,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
赵穆坐于马上哂笑一声:“裴大人这话说的,到底是本王要反,还是尔等逼得本王不得不反?”
裴琛阴沉地盯着被包围的赵穆,他当然知道赵穆为何做此选择。
裴琛欣赏赵穆,他也如同皇上一样,觉得赵穆是不可多得武将之才,可太子懦弱,如果不趁机铲除强势藩王,以后必定后患无穷。
此时此刻的紫宸殿外风云幻变,双方屏气慑息的对峙着。
紫宸殿向来是皇上寝居之殿,庄重严肃中又比其他宫殿多了一些温情,众多大臣都已被召入紫宸殿为荣。
召大臣入紫宸殿,不仅是君臣议事,有时更多的是像寻常人家一般拉拉家常。
而此时此刻的紫宸殿,秦王和太子剑拔弩张,不死不休,谈何温情?
终于裴琛先打破僵局,他不再与赵穆言语纠缠,而是掷地有声对着包围住赵穆的羽林军大声喝令道。
“将叛贼赵穆拿下。”
一时间,只听见兵刃相撞的刺耳声,所有的羽林军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齐刷刷地往上擡起。
而此刻的赵穆并没有把心思分给已经蓄势待发的羽林军,而是透过层层人群,望向众人中央的裴琛。
他的眼神三分阴鸷,七分讥讽,仿佛现在被至于绝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台阶之上的裴琛。
果然,羽林军全体戒备之后并没有像赵穆发动攻击,而是滞在原地不动。
立于大殿之上的太子党众人也发觉了诡异,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底下羽林军。
“快拿下叛贼啊,你们在干什幺?快。”太子破声地对着底下的羽林军大喊道。
就在此时,月光映衬出一道银光在裴琛的身后,一个匕首直直地插入裴琛背后的心脏处。
“唔……”
裴琛闷哼一声,缓缓擡头往后看去,姜嫫手握匕首,眼里不见一丝惊慌,甚至在和裴琛对视的一瞬,手上更用力地往裴琛心脏的位置捅去。
鲜血染红白衣,裴琛眸里满是悲凉,身体渐渐失去力气,踉跄的往地上倒去。
站在裴琛身旁的太子和其他臣子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大惊失色,他们都是文臣,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此时位于紫宸殿下空地处的赵穆看到姜嫫手刃裴琛,气沉丹田对着羽林军大声令道。
“逆臣裴琛,唆使太子造反现已伏诛,今正朝纲,以清君侧。”
赵穆语罢,拔出佩剑带领羽林军往殿前冲去,太子等人手无缚鸡之力,不到一刻就尽数跪地被俘。
太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嘴上神志不清地念道:“为何,这是为何……”
赵穆睥睨着地上的太子,字句清楚地出口说道:“太子怕是忘了,羽林军严统领,是本王昔日旧部。”
太子听言全身瘫软,他跪行往前,痛哭流涕抱住赵穆的腿道:“皇叔,皇叔你饶了我吧。”
随后太子猛然擡头,像想起了什幺一般,指着地上裴琛的尸体道:“是他,是裴琛,是裴琛唆使我的,不关我的事啊,皇叔……”
赵穆看着太子冷笑着,这等废物,竟是大荣太子,如果大荣落入此人之手,才是气数将尽。
他一脚踢到太子胸口,把太子踢的往后翻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把废太子带下去。”赵穆命令道。
“是。”旁边侍卫得令,拖着重伤昏迷的太子离去。
等太子被带走,赵穆从胸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诏书,对着跪着的一众臣子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元至,意图谋反,现废太子,立九皇子为太子,念及太子年幼,命秦王摄政,辅佐新皇。”
赵穆念完,又低头俯视地下一众早已魂飞魄散的臣子,他蔑声开口道:“诸位,可有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