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事并未扰了众人的兴致,只当是一场小风波便过去了。
随后他们登上了去了寺庙前的河岸边,登船夜游。祈遇百无聊赖地趴在甲板围栏边上,盯着河面飘荡的无数烛光。
那是百姓们放飞在河面上的水灯,微光闪闪,寄托着无数的愿景。
他身后的船舱内里,是愿真他们三人正饮茶畅聊着,聊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话。祈遇垂在围栏外的手轻轻一伸,他的指尖划开河面,掀起一道痕迹。
突然间,他的手指头感觉像被什幺东西咬住了。
他定眼一看,只见河面下一个头发飘逸,面色死白的男人正咬着他的手,而身子却逐渐下沉,似乎想要将他拖下水。
祈遇心里一紧,却是不动神色地盯着他的眼睛,费力缩回自己的手。而河里的水鬼在察觉到祈遇的目光之后,微感震惊:
“你能看见我?”水鬼空灵的声音响起。
祈遇趁他说话的间隙,迅速收回了手,用行动回答了水鬼的问题。
“可恶!”
随后只见这水鬼面部狰狞,仰着头歇斯底里地狂啸。猛然的,河面掀起一阵又一阵波澜,卷起的河水死命地拍打着水灯,烛光熄灭,船只摇晃。
“阿真!”
“祈遇!”
祈遇立刻回过身去,摇摇晃晃地将愿真晃动的身子拥入怀中。
“啪嗒”一声,随后接二连三地茶杯破碎的声响,连带着船帘也跟着掉落。
愿真察觉这异常的变动似乎是妖邪作怪,想要施法,而两指一并,胸口却一阵沉闷,虚软地依靠在祈遇的胸膛里。
而祈遇看着地上的狼藉和溢出的茶水,脑子莫名一空。忽然间,他一手紧拥着愿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溢出了血,随后沾着地上的茶水,在空荡荡的茶几面板上龙飞凤舞地比划着。
最后两指一戳,只见茶几面板一道水纹符咒呈现,随着他的最后一戳,水纹符咒闪着一道淡淡的佛光。
顷刻间,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愿真再擡起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一缩,傻愣愣地看着祈遇的侧脸。
那是……天界的镇邪咒,他不是魔吗?为何能动用天界的镇邪咒?
“唉哟~摔死我了。”突然,陈知县的一声哀嚎响起。
“怎幺回事?怎幺感觉像掀起了妖风一样?陈知县你无碍吧?”方景曜坐正了身子,念叨着。
“无碍无碍。”
“应是河里的水鬼作怪,陈知县,你这几日派人将放有符纸艾草香包于每夜子时撒进河面便可。”愿真道。
“好好。本来这两日有空,想带你们好好玩玩的,结果今夜搞成这副样子。真是!”
“无事,这点无伤大雅,今夜还是见识了许多新鲜玩意儿。”方景曜说道。
“方少爷开心便好,看来今夜不宜出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嗯。”
他们靠岸下了船,愿真看到已然在岸边的少年,她微愣。祈遇朝着她伸手,想让她扶着他的手下船。愿真却直接无视他,自己提着群儒下了船。
在看到他画出符咒的那一刻,她想起之前在树林里马车遇上妖风时,好像也是他一人迅速将结界的符咒画好了,只不过她当时忙着施法镇妖,忽略了这点。
现在想来,她突然觉得祈遇身上,有太多她不知晓也不曾想去探究清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