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臭虫

雨势越来越大,路上只有零星的行人,车轮碾过水坑,四处飞溅。

许怜秋低头走路,雨声大的几乎要盖住她耳朵旁的车声,书包里被关静音的手机时不时亮屏震动几下,她没有察觉。

路上很堵车,等许怜秋坐公交回到租住的小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小区老旧,房龄起码超过十年,绿化带里种着蔬菜,车辆乱七八糟的停着。

周围一片寂静,几盏路灯坏了。

楼道里一梯两户,各家门口都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邻居正扛着几袋米上楼,许怜秋侧过身,让他先走。

邻居大叔和善笑了一声,忽然说道:“姑娘,我下楼的时候见到你家门口蹲着个男娃儿,说是你弟弟在等你,赶紧回去看看吧,这楼道里这幺黑,他现在肯定很害怕。”

许怜秋愣住了,她哪来的弟弟?

谢过邻居大叔,昏沉的日光下她摸索着上楼,果然在门口看到一团缩着的黑影。

许怜秋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照亮,才发现祈先生给她打了很多电话。

她回拨了过去,对面很快接了,祈诺声音焦急带着疲惫,“祈珩不见了!许小姐,那只该死的臭虫一定跑你那去了,不要让他靠近你,我马上过来。”

许怜秋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准备开口的时候,祁诺已经把电话挂了。

思忖片刻,许怜秋朝那团黑影走了过去。

手机刺目的灯光被她用手罩住,只发出一点微弱用来照明的亮度。

许怜秋蹲下来用放低声音问道:“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地上的少年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浑身湿透,狼狈极了,头发黏成一咎一咎,往下淌着水。

似乎早已察觉到她的到来,少年紧抱着双腿,精致漂亮的眉眼黑沉,唇被冻得发白,纤长的睫毛厚重,很凶的盯着她。

他眼眶有些红,冲着面前的母亲发出赌气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回去的!)”

许怜秋在手机上下了个翻译软件,随后擡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去我家坐坐吗,你浑身湿透了。”

许是母亲的声音太过温柔,又或者是掌心的温热,少年眼神突然垂着眼,收起了身上的倒刺,跟着她走了进去。

祈珩面无表情打量着母亲的家,周围的陈设都是母亲的味道。

湿漉漉的少年站在那,发稍还在不断往下淌水,地板很快凝聚成了一滩水。

许怜秋想到了落水小狗,觉得有些可怜,便小声安抚了他几句,又去厨房里泡了一杯姜茶递给他,“不要感冒了,喝完把湿衣服脱了。”

少年一口抿下,滚烫的温度顺着喉管流进胃里。

“诶,怎幺能一口喝掉!”许怜秋按着他的脖子,轻轻揉了揉,“痛不痛?”

他沉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细腻柔软的笑,鼻尖传入来自她身上淡淡的奶香,不由贪婪的吸入几口,目光移至她纤细脖颈下的隆起,吞咽口水。

许怜秋找过来几件她穿的衬衫和长裤递给他,“我这里没有小朋友的衣服,只能委屈你穿我的衣服啦,可能会有点大。”

少年抱着衣服,纤长的睫毛扑扇,绷着脸死死咬住嘴唇。

许怜秋怔了怔,随即拉过他的袖子,用手帕擦拭他的眼角,轻声询问:“发生什幺事情了,告诉姐姐好不好?”

少年头发乱糟糟的,闷头不说话,只不过耳根有些红。

门外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怜秋朝他笑了笑,正要开门,少年忽然抱住了她的腰身,“¥@%。(不准去。)”

话音刚落,门就被祁诺用力卸下。

虫族首领走进来,朝许怜秋说道:“门我会赔你。”

随后冷着脸,睨着站在她身后的虫子,“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许怜秋微微睁大眼。

祈诺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许小姐是聪明人,不应该不知道他是你儿子吧。”

许怜秋面色苍白,身体晃了晃,“我真的不知道。”

祈诺摆摆手,“虫子都长得快,再过一段时间,他就比你高了,知道你是人类,这条臭虫还想学人话,用不了多久,就能和你沟通了。”

祁诺身后进来几个成年虫子,冲过来把祈珩架了起来。

少年垂着眼,出奇的安静。

许怜秋红唇勾起淡淡道:“祈先生,小孩从小没在自己身边带,是没有感情的,我无意和您儿子有任何交集,祈先生不必担心。”

祈诺狐疑地看她,见她一脸坦荡,一时无言。

被卸下的门,被人重新装上,许怜秋蹲下来,把地上掉落的衣服一件一件捡了起来。

她感到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许怜秋想是她的烟瘾犯了,生完孩子后,她就染上了烟瘾,她享受烟被吸进肺里的短暂的晕眩感,直至成瘾,到离不开它。

晚上,许怜秋做了个噩梦,梦见祈珩被抱走时,她几乎是绝望的伸手去,只抓到了孩子的小脚,还没来得及感受自己骨肉的体温,就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她喘着气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哭了,奶水也因为涨奶而溢了出来,打湿了粉色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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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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