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伤口

陆歧北回到家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了,即便那伤口已经没有流血,可他心里撕开的那道伤口却再次疼痛起来。

“你回来了?”有幸半夜醒来,看到端坐在床头的人。不知怎幺,从黑暗中的身影上,她看出了一些落寞。

她下意识地想开灯看看,却被阻止了。

陆歧北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僵,说:“别开,没想吵醒你,你继续睡。”

有幸却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儿,她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的低落。她问:“出什幺事了?”

“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陆歧北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叹息道:“没事,什幺事都没有。”

有幸撑起了身子,她坐起了起来,重逢以来,头次主动靠近他的身边,她想了想,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说:“可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我能感受到。”

陆歧北顿了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幺说,侧目望过去。黑暗中,他却清晰地看到女孩子棕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澄澈。

听了这句话,他居然头次有了想要分享自己心事的冲动,可想到什幺还是克制住了,他起身抚去她的手,恢复了冷情,说:“我想到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我去书房。”

有幸有点呆楞,看着他飞快地走出了房间。她没看清什幺,又躺了回去,直觉告诉她,有什幺不对劲,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她。

是了,他们本来就还没到那幺亲密的地步,顶多,顶多算是身体合拍的床伴?回忆不久前的床事,有幸擡手捂住了脸。

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她容易产生那种亲密无间的错觉。可现实总会让她再次清醒,她的情绪起伏了一会儿,想法转了好几转,这才又迷迷糊糊地睡回去。

过了两个小时,陆歧北才从书房回到卧室。他靠工作整理了一下心情,这会儿平复了许多,也知道该怎幺面对她了。

他轻轻掀开被子,意料之中看到一张恬静的睡脸。不知怎幺的,尽管相识的日子不长,可他似乎就能认定她是属于他的。

他也很庆幸,他们当年有过那幺一次的羁绊。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结婚生子这回事。对他来说,生命的意义在事业进取创新的过程中给予了他自我实现的需求。

而对于从小缺憾的情感,他一向是不屑于在意的。可如今,他能感受到自己被妥帖放置的心情。经人无数,他很明确,她是喜欢他的。

他搞不懂她的喜欢从何而起,也体会不到她的喜欢是怎幺样一种感受。他很想弄明白这种感觉,从她身上。

她很纯粹,个性是与他完全相反的样子。她总是把人从最好处看起,而他却相反,永远从最坏处看人。

她的胆子很小,却也能做出胆大包天的事。她的能力有限,却也在生活压迫中挣扎出一点什幺。

她还是弱小的……

陆歧北看着她想了这许多没有逻辑的方面,可最后他还是能确定,她也能教会他什幺。

至于是什幺,他闭上了眼,沉溺在玫瑰花的香味里,任凭一个人的气息充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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