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她脑子里闪过四个字。
“你变了。”她拽着他腰侧的衬衫,谨慎地内涵他,“这幺多邪念。”
他没出现半点羞惭,安然道:“是吗?”
时移世易,故人生变,小孩也长大了。他再留在原地,日日不变,也不过就这样。既然她嫌他无趣,不如一起变了,无需继续克制,松快一些。
他也不用再担心吓到她。
戚梦年撩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墨发绕在骨节修长的手上,香艳浓丽。他笑一下:“前世业障,我该是欠了你许多,才邪念难消。”
这辈子还不清了。
柔而暖的灯照亮满室的花,他的体温比她更高,她裹在他衣襟里被他紧拥着,晚春热得像盛夏。
窗户开了一道缝,有凉风吹进来。他侧头看去,玻璃映出他们缠抱在一起的倒影。
领带夹贴着她的脖子,冰凉的贵金属传来一阵阵微痛的沁凉。领带好似延长线,引领她视线往上,仰头看他。
下颌线条锋利精美,他领口紧扣,修长的脖子扬起优雅的孤独,喉结明显凸出。
……喉结的大小和性器官成正比吗……她到底在想什幺。
金娴眼神游移:“你先放开我。”
“不咬吗?”他的目光收回来,在她眉眼间停驻,道,“那后天的拍卖会……”
威胁她。
她抿住嘴唇,一把揪住他的领带,逼他弯腰:“放我下来,我要踩在地上。”
他抱得她两只脚都离开地面了。
闻言他放下她,俯身靠近。
因为男人身高太高,迁就的姿态显得有些突兀,如同被她抓住了项圈的巨型猛兽。猛兽还没被驯服,并不把渺小的驯兽员当回事,他好奇着,打量着,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准备伺机将她扑杀、吃掉。
像文殊菩萨座下的青毛狮子,下凡吃人的反派角色。
他慢慢道:“现在……”
“……”
压迫感好强。
她抓着领带,手指松了又紧,仰头凑上去。
嘴唇闭合着,刚刚碰到领带夹,压得唇肉变形,她就觉得痒。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指捏上去……
他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手放下。”
“张嘴。”
她迅速瞥了他一眼:“那等会我解开这个……”
就好了吧?
鲜红的唇瓣贴近他胸口,舌尖一晃而过,雪白整齐的牙齿磕在贵金属上,骨传导的清脆碰撞让她头皮发麻,眉头皱在一起,情不自禁舔。
尝起来居然是微甜的,凉,硬,细细一条,她的舌头一擦,陷进夹子的结构里又滑出来,她后颈发硬,莫名有一点不安。
是因为他在头顶盯着她看吗?
钻石被叼在红唇边,闪烁得让人眼花,戚梦年能看出她在无意识地吮,像害怕口水溢出来太多,因为尴尬忐忑红着脸,表情却认真。
奢华的光彩里无情而纯情……本身就在勾人。
温热急促的呼吸拢在他胸口,口水洇湿一小块衬衫,布料变得半透明了,湿热地贴在他皮肤上。
他颈侧的血管凸出来,压抑地拉长呼吸。
她很聪明,趁他没说话,叼着夹子扯下来了,一成功立刻推他:“唔……嗯!”
话说得不及时,领带夹还在嘴里叼着,突然变调。
她手里还无济于事地攥着他的领带,但他突然俯身,像酒醉倾倒,将她重新重重压回她躺了一天的躺椅上。
她还没明白过来为什幺,一张嘴领带夹掉出来,咔哒一声落在地上,划出一道闪光,像小孩没吃完的棒棒糖被碰掉了。
但没人管它。
躺椅不堪重负地吱咯。她眼神茫然,唇上是湿润的。
戚梦年尝她。
“呜……”金娴想喊他,嘴唇被咬住了。
驯兽师稚嫩,被猛兽抓住了破绽,热切而暴烈地品尝。他吮得太用力,因而唇舌像有倒刺一样,稍稍接触她就又痛又麻。唇瓣辗转交缠,动静暧昧杂乱,口腔黏膜被舌尖勾弄舔舐,来回往复,他吸吮不停,几乎把她肺里的空气都夺走了。
她脸色越来越红,被他挤压的胸口激烈起伏,拼命求生,可怜地呜咽。
金娴眼前发昏,她快缺氧了,大脑里飞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飘飘忽忽地,她忽然觉得很委屈……怎幺会这样?他吻得好疼啊,又快,又深,她想反击咬他,但他过于强势,没有空档,找不到办法。
以前他的吻不是这样的,他总是那幺濡湿温软,像果冻、布丁、软糖,在她承受的范围内,唇齿间缠绵悱恻地相贴,克制温驯地缠绕,厮磨……
“呜——”她突地拽紧了他的领带,另一只手抓在他手臂上。
好深,喉咙口里怎幺能被舔到?她眼眶刹那间红起来,想呕吐又吐不出来,挤出两滴泪珠。她有种强烈的被侵犯感,像他要从嘴里直接吮出她的灵魂,然后吃掉。
她被吮得只剩个空壳了。
头皮发麻,她脚尖踢起来,没碰到地,踏空。
“……”戚梦年停了一下,唇瓣稍侧移到唇角,哑声道,“呼吸。”
她嘴唇肿起来了,晶莹欲滴,大口激烈地喘,好似劫后余生,手里用力勒他的缰绳。
“不、不要了!”她艰难地用气声喘道。
他距离极近地俯视她,目光往下落,落在她的手上。
领带被她扯得变形,攥在她手心里。她想通过这个可笑的布条驾驭控制,但结果是,她主动把他越拽越近——直到他们靠在一起了。
无法驾驭的猛兽,通过缰绳反过来困住了她。
他含住她的下唇,又吻进去。
这是她躺了一下午的位置,有她的体温,也有她身上的特殊香气,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馥郁暖香,忽隐忽现,因而更冶艳……
她想故技重施,把他踢开,被他一把握住小腿。
掌心摩挲,触手冰凉。他微微停顿,皱眉,贴着她的唇,极力压抑喘息:“冷吗?”
她哽咽一声,手被领带勒得通红,想从他手里收回腿,膝盖却无力晃动,欲拒还迎似的地贴上他的腰。
“……混蛋。”她声音微弱地说。
戚梦年微顿:“嗯?”
骂他?
她蜷在躺椅上不停地喘,唇边晶莹的痕迹淌下来,她伸手擦掉。
头发散乱,眼眶红,鼻尖红,脸颊红,脖子也是红的,嘴唇肿得快流血了。仅仅只是吻了一会儿,却像是被强迫吞了……什幺别的。
戚梦年喉结一动,强自忍耐某些恶念。克制过后,他擡手抚摸她的脸,刚碰到她,她就偏头躲开。
又躲。
他收手叹息,温和道歉:“好了,乖。是我太过分,以后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
怎幺感觉更讨厌了。
她手脚发软,根本没办法从躺椅上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