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

沈蔓儿不由惊诧。

本以为不过是夫人寻个开心,可瞧她容色赤忱,一双杏眸更是星色妍妍,哪里有半分假的样子?

若真如此。

那夫人和小侯爷,岂不是早早便相识?

她只听自家夫君提过,夫人是从别处嫁来燕北,至于家乡何处,倒是少有人提及。

难不成,她竟是靖州人士?

疑窦一旦生出,便再难打消,更遑论,沈蔓儿本就爱听这些风月轶事。

她轻舔唇,虽有些按捺不住心中念头,但该有的规矩倒也明白的很,夫人不开口,她若多问,回头叫侯爷知晓,必少不了林致一顿板子。

简直得不偿失。

须臾间,气氛稍显微妙。

晏怀夕不曾擡头,但见沈蔓儿身型微晃,也猜出她心中所想,只是未及开口,帘外便站了一人,声调轻慢。

“夫人,太子殿下遣了特使来,说是要给侯爷贺生辰。”

特使大人一到,沈蔓儿自没有再留的理由。

离府而去。

“人呢?”

“说是还有公事,先行离去了。”

晏怀夕自帘后出来,擡头瞥见自己的贴身婢女颂容怀抱个锦盒侧身而站,身旁也再无其他人。

不由纳罕。

虽说她不曾见得外客,但这位特使,走的也未免太快了些。

颂容摇头,神色欲言又止。

晏怀夕起初并未注意到颂容吞吞吐吐的举动,只行至桌前,接过她手中锦盒。

“什幺礼?”

说话间,她伸手揭了封。

入眼的,竟是一尊白玉观音。

触手通体温润,雕刻手艺也是极好的,就连那须臾间的神色,也是慈眉善目,栩栩如生。

怎算不得是好东西?

只是。

晏怀夕挑眉,细细端详过后,探寻的视线划过颂容,声调沉了三分。

“谁送来的?”

颂容颇为难。

她见那特使第一眼便只觉天旋地转,生怕自己漏些破绽被人看了去,心内存疑,要生出什幺事端来。

好不容易回到内宅,却又被晏怀夕看破,再也瞒不得。

左右若不说,更会惹得她心绪不宁。

思及此,颂容干脆一闭眼,利落的说了个名字出来。

“是,薛大人。”

……

营内。

徐燕泠刚收到一封信。

内容稀松平常,不过是他那位太子表哥闲来无事,写来打趣他的。

数页之言,皆是废话。

徐燕泠深知太子习性,本不当回事,擡了手正欲燃信时,却无意间瞥见信纸一角,露了个名字出来。

当即,指尖微顿。

薛长意。

屋内灯火缭乱,明明灭灭间印在徐燕泠面上,似笑非笑,冷意森然。

他敢来燕北,倒是胆子大。

不怕自己没命回去吗?

细长指尖拂过信纸,微漾开的墨香让徐燕泠眉头微皱,似想到什幺,他豁然起身,正欲叫人时,营帐帘幕便被掀开。

“侯爷,特使大人到了。”

接着。

着了官服的年轻男子入得帐来。

许是赶路匆忙,徐燕泠印象中一贯温润致朗的面容难得起了些倦色,于灯火间照耀,似乎比他五年前离开靖州时,更显沧桑。

看来。

这靖州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几年未见,薛大人可好?”

徐燕泠浅笑,向来流墨熠彩的眸此刻也落了些光辉,只是瞧着薛长意时,倒真是看不出他有多高兴。

薛长意聪明绝顶,哪能瞧不出他的不欢迎。

只恭敬行了一礼,权当没看见。

“朝中公事,还请侯爷见谅。”

徐燕泠自不会多说什幺,看茶落座时,却忽而嗅得他身上些许浅淡香气。

眉心,稍紧三分。

但他向来善于掩藏,尤其对面还是个老狐狸。

稍显心绪。

便不知会被对方探得多少底色。

卷了眸中沉云,见薛长意捧了茶要品,徐燕泠这才轻笑着开口,“想来薛大人这几年朝中无对手,行事果然恣意了些。”

他说着,视线自薛长意身上划过。

冷意渐浓。

“见我之前竟然还去了趟燕北侯府,也不怕撞着府中女眷,冲突了谁?”

——

前夫哥上线。

行文顺序回忆+现在时穿插进行,尽量不进入大段回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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