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楠
1章
“你倒是爽够了?”少年小麦色健硕的身子慵懒倚着床头,腰身蒙着被子,嘴里叼着烟还没点,悠哉的盘问。
对面的人并未回应,忙活着往身上套衣服。
“啧...小白眼狼。”梁沐霖拉扯嘴唇笑的讥讽。
少女蹬着帆布鞋,拿走褂子往身上套,转身冲着他手心朝上。
“你钱包呢? 我要走了。”
她倒是像个嫖客,还理直气壮的朝妓女要钱。
梁沐霖心里憋着气,明明是自己出钱又出力,她倒好白眼狼一个,每次拿完钱就翻脸不认人。
但面上不显,冷哼一声头一歪指明个方向语气不满:“自己拿。”
楚楠顺手捞起钱包,8 9个卡夹里银行卡塞的满满登登的,顺手夹起里面全部的钞票。
头发散下来,遮住一半脸,手中夹着一沓钞票熟练的一张一张点,自然的不得了。
梁沐霖眼黏她身上,少女灰色连帽衫黑t,短裤下细长匀称的直腿晃的人眼睁不开,细腰盈盈一握,以及瘦到骨头凸起明显的脚脖。
170、长发、小脸、细眉、内双、长睫、翘鼻、M唇,
嘴里叼着根从他那刚顺的烟,烟雾往上飘使的她不得不眯起眼。
长相嘛,中规中矩挑不出什幺毛病。
倒也谈不上有多惊艳的漂亮,是耐看型的那种越看越漂亮,但在闭塞只能用现金的小县城里就显得她越发出挑。
好像真应了那句:“出淤泥而不染”
操,现在就想压着她狠狠的再来一炮。
偏偏这时候楚楠点完钱,手夹起嘴边的烟,不解风情来了句:“两千,我拿走了。”
梁沐霖没来由的火大,狠狠的噙口烟瞪她:“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楚楠急着回家懒得和他废话周旋,满不在乎的瞥他一眼。
砰——
关门声震的人心烦意乱。
尽管现在天已黑,出了宾馆,她有钱了也舍不得打出租车。
从县城回村的公交车需要30分钟,然后再步行约莫15分钟,便可到家。
公交车里楚楠瘫坐在椅子上,做爱真的是件很费体力的事情。
眼皮很重,没一会就瞌上了。
初三之前一直是义务教育,基本不需要其它费用,奶奶年纪大了也没有钱,顶多靠养老补助或是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的农田。
中考完,她便开始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她想着反正成绩也只是个中不溜,勉勉强强只能上县城的高中而已,算了,上不上也无所谓。
某次梁沐霖出来吃饭,便见人在乌烟瘴气的饭馆里打工,便把人忽悠着拐到床上。
她一个月打工才2000,跟他睡一次就2000,而且也不至于勤工俭学没学上,事已至此何乐而不为?......
——叮咚 冢村到了——
回忆的思绪被公交车的喇叭声拖回现实。
楚楠不敢松懈,一下车就买了肉菜急匆匆忙往家赶。
熟练钻进厨房洗菜、择菜、炒肉......
此时正值盛夏,虽是下午但仍然热意未散,油烟味熏了一身,汗珠来不及擦,落进眼里扎的人睁不开眼,一顿忙活下来头发里全是汗,后背湿一片。
招呼两声并未有人回应。
突然想起,此时奶奶正忙活着给地里的麦苗除草,并未在家中。
支起桌子,上面摆着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四菜一汤。
精神疾病的母亲吃着饭,嘴里还胡咧咧着难听的话语。
楚楠充耳不闻忙着打扫院子里散落的冥币,最近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时不时捡些破衣服、花圈、烂铁......
等母亲吃完,她才慢悠悠坐下吃饭,嚼着菜翻手机,查看县城里的精神病医院。
有医保的情况下,一个月2500是比较适中的价格,卫生条件也还可以,但钱是个问题,不能总靠睡觉这种事情来赚钱,挺不耻的,楚楠挺看不起自己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当初着了什幺道了。
还是得想办法赚钱......
洗过澡后,她瘫在床上刷手机绞尽脑汁想着一切尽有可能赚钱的法子。
砰砰砰——
铁门被狂敲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晚上9点钟左右,楚良强拖着一身酒气回来了,走路摇摇晃晃。摔在瓷砖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楚楠艰难的拖着沉重的身躯往沙发上移。楚良强翻过身子骂骂咧咧的喊“别管我,滚,都滚,都别管我......”
“喝死你算了。”楚楠奶奶气他喝酒,家里已经够糟糕了,家里不争气的儿子还天天喝酒。
砰——
先是瓷碗摔到瓷砖碎掉的声音。
“啊……砍死你......”黑暗中楚楠母亲提着菜刀就砍过来。
楚楠连忙起身夺过菜刀,挥舞中刀砍向她胳膊,鲜血立马涌出顺着指尖往地下淌。
滴答……滴答……
一滴……两滴……三滴……
“啊...小楠...你流血了。”奶奶惊慌失措,阴翳的眼球中满眼心疼。
楚楠母亲一见血就立马愣在原地,转而又神神叨叨的捡起菜刀回屋。
楚良强则在沙发上打起沉重的呼噜。
家中乱作一团,楚楠脑袋嗡嗡响。
楚楠安抚好奶奶,拿卫生纸捂着伤口便去了卫生所。
大臂内侧,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翻着腥红的血肉出现在面前。
大夫看了直咂舌:“你这咋弄的妮子?很深啊,得缝针打破伤风。”
楚楠忐忑的心颤抖起来,唾液疯狂分泌止不住的往下咽,眼里全身茫然。
人在这种情况下怎幺可能一直保持的镇静,况且还是个十七八出头的少女。
第一反应:“破伤风加缝针一共需要多少钱?”
“破伤风400,缝针也算你100吧,麻药得加50。不是美容针,要留疤的,县城里有美容针,但现在出这幺多血需要马上止血。”大夫略带心疼的回答道。
“行,不用麻药缝吧,麻烦了。”
“嘶”——
没有麻药,酒精消毒的粗针大咧咧刺过细嫩的皮肉,由于疼痛,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额头出来。
忍不住的倒吸气,另一种手攥成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嵌进手心也感觉不到疼。
牙齿咬的直打颤,生理性的眼泪挤出眼眶,硬生生挨过去她愣是没大叫一声。
疼......她也能配喊疼吗?
又有谁来心疼安慰她呢?
想哭......她又能配哭吗?
谁又会在乎她哭呢?
作者有话说:我想写的是有血有肉的鲜活人物,贴近现实生活的。
先别去死,试着活一活看,只要还能哭就还有救,只要还能哭就有哭够的时候。
——《我与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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