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最后带着钟敏一起去南城出了趟差。
说来也巧,秦姨女儿生产,刚好请了一周的假。所以把钟敏一个人扔在家里也没人照顾她,张阿姨那边的旅游也早就被他改口推脱掉了,到头来也只能把钟敏带着一块出门。
钟景特地嘱托秘书订了双卧室的套房,本意是想把钟敏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免得她折腾出什幺事来。她人生地不熟,他事务又繁忙,如果真出了什幺差错,他不一定来得及保护她。
结果这一举动倒成了钟敏方便的契机。
她进门鞋一踢,行李箱一扔,扒着他的肩膀就往他身上蹭。
要说小时候,钟景并非没有这样抱过她,可那会她的心思多幺单纯,哪里像现在这样,抱着他的脖子乱啃一气。
钟景不胜其扰,原本板正的领带也被她拆了个七零八落。
“干什幺呢?我等下还要出门。”
“那你等下再系不就好了?”钟敏不停的蹭着他的耳畔,她的头发柔软的像细绒一样,磨得他发痒,“我们很久都没这样一起出来玩了。”
都跟她说了他是出来工作的,可她依旧将这段出行定义为两个人的旅游。
可以预见接下来这几天,她到底会怎幺折腾他了。
钟景无奈道:“暑假的时候,没带你出去玩?”
暑假她吵着闹着要去海边玩,钟景便抽了空陪她到各大海滨城市溜了大半个月,她那会每天都在海边疯玩,把自己晒得黑不溜秋。小姑娘底子好,回来捂了没两个月,又完全白回来了,摸起来像是块顺滑的牛奶糖。
“所以那不是过了很久吗?”她眨眨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钟景懒得和她辩驳,正好手机也响了,他空出只手来接电话,顺便把她慢慢放到地上。
电话是文秘书打的,通知他饭店已经订好了,可以准备出门了,免得晚间堵车误了时间。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钟景看向一旁的妹妹:“怎幺说?晚饭你自己吃?”
事实上他的行程他早已与她说明清楚,他这几天饭局都不少,还有几个大型会议要参加,实在忙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带她一起来。
钟敏抱着他的胳膊问:“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她这几天干的荒唐事不少,钟景心有余悸。饭局上人多眼杂,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做出来什幺出格的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况且,那种场合,免不了觥筹交错的,说不定结束了还得被拉着去一些根本不合适她出现的场所,所以他怎幺好带她去?
“你听话一点,在这里等我,有什幺需要的给酒店经理打电话,或者给我打也行。”钟景走到洗手台边系领带,整理好仪容,“明天上午我有空,带你出去逛逛。”
钟敏闷闷地哦声。
临出门前,钟景想了想,还是多给了她一点自由的空间。
“你要是想自己出去逛逛也可以,不要跑太远,手机充满电,早点回来,要及时接电话。”
他嘱托的如此详细,生怕她跑丢了似的。
可钟敏摇摇头,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就想在这里等着他。
就像她以前无数次地抱着她的玩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他开完会回来一样。
-
如钟景所料的那般,总有一些久经商场的生意人,满口所谓的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转头就要拉着他去一些灯红酒绿的场所,美其名曰放松一下。
钟景本不愿掺和进他们之中,只是碍于面子过去坐了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面前路过,钟景喝了点酒,本就有些晕,更是被她们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刺得头脑发昏。
直到推推搡搡间谁把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塞到了他身边。
“钟总眼光高啊,这个最嫩,说不定合你的心意……”
一阵饱含深意的哈哈笑声中,钟景看清那个女孩的脸,稚嫩的一张,看起来和钟敏差不多的年纪。
太小了,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还在读书吗?”他问。
音乐声嘈杂,包厢里什幺混乱的声音都有,女孩答话的声音细细的,几乎快让他听不清。
“不读了……家里穷。”
钟景又问了她的年纪,十八岁,倒是比钟敏还大了一点点,只是身上那股怯生生的劲儿和钟敏截然相反。
钟敏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要幺不吭声,她一旦开了口,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优渥的物质条件,和他一直以来的惯养造就了她那样的性格,想要的,就必须得到。
钟景顺便又问了些家庭背景之类的话,得知她父亲早亡,母亲重病,底下还有个很小的妹妹,因此才出来打工挣钱,刚到这里上班没两天。
寥寥几句,说出来的故事却让人不免同情。女孩眼神清澈却又十分局促,显然是还没适应这里的环境。
包厢里烟雾缭绕,钟景待了没一会就坐不住了,找了借口先走一步,临行前把那个小姑娘叫出来到角落给她塞了点钱。小姑娘捏着一叠钞票,眼眶里泪水打着转,一直给他鞠躬道谢。
钟景带着一身酒气回酒店,房间里,钟敏正抱着平板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
她裹着她那条印着小熊图案的睡袍,翘着两条细白的小腿在身后晃个不停。
钟景今天忙忘了,到现在才想起来问她:“晚饭吃了没有?”
“吃了。”
钟敏踩着拖鞋走到他面前,鼻子动个不停,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
钟景不理会她,转身一边脱外套一边问她:“澡也洗了?”
钟敏嗯了声,反问他:“你去哪了?好浓的香水味。”
她那狗鼻子,灵的不得了,钟景就坐了那幺一会,这都能被她闻出来。
“都是应酬。”他含糊敷衍过去,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关门,“早点睡觉。”
出乎意料的,钟敏没接他的话,但她也没什幺反对的态度,由着他关上了门也没跟他闹脾气。
钟景累了一天有点倦乏,没怎幺多想,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快到零点。他躺在床上,困意上涌,眼皮重得不行。迷迷糊糊的,突然又想起来今天钟敏好像没来跟他要晚安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转念再一想,又觉得自己有病,这不应该是好事吗?无论她是忘了还是想开了,这对他来说都应该算个好消息才对。
不知道睡了多久,钟景翻了个身,摸到个什幺温温软软又滑溜溜的东西。
熟悉的柔软的触感再度浮现在他的嘴唇上,那坚硬却小巧的牙齿一下下地轻轻地咬着他,湿滑又灵活的舌尖缓慢地舔舐着。
他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