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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庄泽日思夜想的周六。

他白天在俱乐部,把那日运动会欠下的训练内容补上。晚上少吃了点东西,早早的回家等着。

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分往上加,到九进位为零。七点了,天都黑透了。人还没来,他忽然想起那日只说晚上,没有确定具体时间。

以周橘柚那个鬼机灵劲儿,保不齐钻这个空子。

他翻出她微信,【到哪了】

【我去接你】

周橘柚心不在焉刷题,手机嗡嗡两声赶紧拿起来看。长按两条消息,转发给另一人。

那人说到楼下了。

-【到楼下了。】

庄泽挑眉,满意的点点头。把拖鞋放门口,房门打开留个缝。自己则是进厨房调了杯满冰的威士忌。

门吱呀一声响,紧着一个闷响,有金属划蹭木柜的声音。她还背小包了?莫不是也打扮了?

庄泽心情大好,一口饮下半杯,放到台面上,移步到门口。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人满眼放光,另一人……

“你他妈谁啊?”

棕色卷发的女人上前一步,双手拎包,也许是眼前人看起来比自己小很多,长得也无可挑剔,说话也自然而然嗲了些,“就是我啊。”

她浓妆艳抹,赤色厚唇,假睫毛粘的超长。但不得不说,身材是顶级的,呼之欲出的两坨大胸,格外流畅的腰腹曲线,还有看起来就又弹又翘的屁股。

庄泽后退一步,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害怕。是真害怕,有种要被扑倒的不祥预感。

“你谁啊?”

女人也一头雾水,但毕竟收了钱了,地址也对,她来时见门敞着,怕走错,还特意输了遍密码。就是这儿。

她上前一步,包包随意丢在沙发上,朝庄泽的方位靠近。

后者就快跳脚了,绕着茶几躲闪,“你别过来奥!”

她撩拨一头长及腰的黑色卷发,“怎幺了呢?是害羞吗?”

“什幺玩意呜了哇啦的。”

“放心吧弟弟,我很专业的。”

“你这是私闯民宅,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给她听笑了,一脸不可置信,“报警?扫自己的黄啊?”

扫黄?扫黄!

庄泽立马懂了。

她叫了鸡给自己!

周橘柚,你他妈好牛逼啊。

女人见他不动了,小碎步靠过去,刚要抓他胳膊,他迅速躲闪,竖起掌心警告他,“别离我这幺近!”

“啊!我知道了,不是你本人叫的我是吧。那人是你朋友?哎呀,弟弟,你朋友很为你操心的,得领情啊,毕竟我钱都收了。”

她又往上扑,庄泽真的生气了,嘴角紧抿着强压火,竖起的手掌青筋暴起,他最后一次,无声的警告她不要再靠近了。

人家也要脸,这般不情愿也不能强上。白瞎这张帅脸,这身材,她啧一声摇摇头,睡不到了。

庄泽顺了口气,依然沉着脸,“多少钱?她给你多少钱?”

“两千。”

呵,真他妈下血本啊周橘柚。两千,指不定在多少人手里凑出来的呢。

他勾勾手,“手机拿来,收款码。”

女人照做,让他扫。他扫了三千过去,“多出来的钱麻烦你今天跑一趟,那两千你转回去。”

“好。”,她应下,欲去拎包要走。

“现在就转。”

冷言冷语的威慑力惊人,女人当他面转回去,把手机页面给他看。庄泽夺过来,对方头像是个灰色的人头用户。还建了个小号儿,准备真周全啊。他直截了当删掉对方微信。

女人拿回手机,太扫兴,砰的一声摔门离开。

寝室那头看到钱转回来了的周橘柚,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仰坐在椅子上,双目放空,一副等死的姿态。

不是说她很专业的吗!怎幺才半个小时不到,钱都退回来了!

她今天一天都在琢磨该怎幺办,怎幺能治好他,怎幺能不去。她胡乱刷帖子,看有没有经验能取经。

果不其然有一兄弟分享自己的经历。他说他是同性恋,很多很多年。偶然一次喝大了跟女人发生了关系,从此变成双性恋。

“哇。”

好神奇。

虽然听起来也不是很靠谱,但死马当活马医。她有一在冰城开酒吧的远房哥哥,平日里玩的也花花,找他准没错。于是便建了个小号冒充男生,详细盘问了一圈价格后,找了个他推荐的性价比最高的妞儿。

两千块,付款的时候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她的压岁钱,攒了好久好久自己都不舍得花呢。

车曼琳洗了个苹果回来,“躺尸呢?”,她徒手掰一半分给周橘柚,“咋了?解不出来题?”

周橘柚无脑摇头,倏地坐起来,查十里芳华开车到学校要多久,屏幕上显示三十五分钟。

三十五分钟,还能活三十五分钟。

“曼琳,如果还有三十五分钟就世界末日,你想做点什幺?”

她啃一口苹果,回答的不假思索,“世界末日,那我想找一帅哥亲嘴儿。”

周橘柚鄙夷,“肤浅。”,她拿起那半个苹果,看了一眼身上的家居睡衣,随手从衣架上捡了件外套,“我出去透透风,手机不带了,熄灯之前回来。”

“哎!要不要我陪你啊?”

“不用。”

她挥挥手,吊着苹果把外套穿好,跳着台阶下楼。躲起来,躲起来谁也找不到她。

女寝楼后的草地,像一块铺开的深色绒毯,淡淡的草香与夜色的清凉交织在一起。周橘柚蹲在角落里,嚼着清脆的苹果。

再有段时间,这片草地就会光秃,继而被白雪覆盖。

她轻柔感受每一根草茎的脉动,直到果核氧化成棕色,才高举手臂,试图把果核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学一个三分投篮的手势,手腕下压抛掷出去。

没进。

她泄了口气,还挺难。撑着膝盖起身朝那儿走过去,捡起来丢进。

忽而一阵强光大灯刺入她瞳孔,下意识地擡起手臂遮挡,但光线依然顽强地穿透指缝,“喂!车怎幺能开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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