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丧失记忆与自我认知的情况下,霜月单凭肌肉记忆发动了轻功。
伴随着一句“卧槽,我能飞?!”的吐槽声后,她消失在了婚宴现场。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飞去哪里。
完完全全依仗这具躯体的惯性动作,将她带到了深埋在意识里的最熟悉的地方。
这是一座仰首不见顶的高山。
越到高处,越是寒冷。从绿树成荫渐渐变为漫天飞雪。 直至山巅,白雪皑皑处。有一座精致素雅的庭阁。
雪层覆盖在屋顶,树木结晶被雪色覆盖,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明得晃眼。
自走进这座庭阁,这具躯体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熟悉。根本不必用眼睛去分辨脚下的路。双腿自然而然的迈过门槛,双手自然而然的扭开了暗门的开关!
巨树下,一扇石门开启。
深不见底的走道里涌来的风带着冰渣子,如深渊般的黑暗却一点都不让她感到害怕,甚至渴望深入。就像是有着牵动心弦的东西,不停的将她拉扯。
霜月走入石门,一步一步走下无尽的阶梯。
越往下,越是明亮。
莹莹白蓝光芒浅浅淡淡的浮游而来。星星点点如萤火虫一般。
霜月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似乎已经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一望无际的暗空之中,无数白蓝色的光点漂浮。落足在地面才发现,这是结成厚厚冰层的广阔冰河。
冰河中央,有一棵冰雕般的大树。
大树下,伫立着一个冰塑的人像。
越走近人像,心跳越是频繁。胸膛的震响触得她血液沸腾。
直至看清人像的模样,霜月睁张着双眼,忘却了呼吸。
她从来没见过那幺美的男人。
修长的身形站姿端雅,落地的长发披垂在他的身后,如缎如流。他并不显柔弱,更不显强壮,是不缺英气与谦柔的肃雅。
特别是他那让人挪不开视线的面容。
浓长的睫羽下是一双无与伦比的眼睛,挺立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以及薄唇中一点唇珠。一切都是那幺恰到好处,一切都如同天工造物般的完美。
“天……”
霜月仰着头看呆了。
她越靠越近,就差拦不住的抱上去。
“也就只有雕塑能把人刻画得那幺完美了。”
她自言自语话音刚落,潜意识里似乎在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并非是没有生命的冰雕。他是人,准确来说,他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的状态下,她奋力想去搜寻这个男人在大脑中所留存过的名字。
“重月。”
她念道。
“我叫霜月,你叫重月。我们是什幺关系啊?”
显然,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霜月贴近冰塑的人像,用手触过男人宽大的手掌,紧紧相握。
明明是冰面,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无数暖流汇集她身,就像这个男人有温度一般。
她抵靠在男人的胸膛。
静静闭着眼。
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她就像被男人拢在怀中。这种感觉很奇妙,像心脏深处的萌芽破土而出,像潺潺温流游走遍身,像春藤缠绕心间。
“这就是爱情啊。”
她闭着眼,笑语喃喃:
“这才是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