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矛盾不能隔夜，但这糟心的情况，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
亚历克斯辗转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包里出现了通向便利店的虫洞。
隔夜的情绪，被带到了第二天。
于是李君言，李书瑶，和李君月便看到两个看上去像是没休息好的人，在上海繁华的街头，全程黑着脸，不知何故。
亚历克斯和莱斯利都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了，另外三位就更不用说。
所以此次，三个东道主没有选择东方明珠，南京路步行街，城隍庙之类游客首次来必去景点，而是带着他们兄妹二人深入上海，探访武康大楼，新天地，安福路之类年轻人爱去打卡的地方。
然而兄妹俩的状态，却给对自己的安排沾沾自喜的李君言泼了盆冷水。
“这是咋了，从早起来就挂着个脸，是觉得没意思吗？”李君言指了指一前一后走在他们旁边的兄妹俩，一边用杭州话埋怨，一边不断里外拉扯着衣领，以此扇出风给自己降温。
“可能是太热了吧。”李书瑶擦了擦眼镜下的汗珠，同样用杭州话回道，“加拿大的夏天应该没这幺热，他们估计不习惯。”
也是，这江浙沪的夏天，说是蒸笼一点不为过。热就算了，浑身上下还黏，实在是难受。
“哥，姐！”李君月舔着冰棍，拉了拉他们的衣角，又指了指路边霓虹闪烁的电玩城，“我想玩！”
“去！大老远跑过来就陪你抓娃娃？”李君言摆手打发她。
“去吧，现在是最热的时候，别在外面走了。”李书瑶用手掌挡在额头上说，“正好吹吹空调，让弟弟妹妹们休息一下。”
烈日当空，人甚至不能擡头，一擡头，眼睛仿佛能被刺眼的光晕灼瞎。
李书瑶说的话，李君言一向觉得有道理。哪怕是一样的内容，用她那理智又内敛的声音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于是对着两个神情不悦的人喊道：“小老弟，小老妹，我们去电玩城里玩会儿行吗？你俩体验一下，顺便大家都休息休息，太热了现在。”
亚历克斯确实觉得热。东京就已经热得够呛，这上海直接要把人蒸熟了。
越热，人越是心烦意乱，越无法静下来思考。
他看了眼莱斯利，对方直接扭过头去不看他。
一般来说，作为男生，这个时候早应该将女朋友抱在怀里又哄又解释又道歉了吧？但他没有。
一上午他都没说几句话。
偶尔，他也是会有脾气的。气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气他的妹妹，竟然如此不信任他。虽然站在妹妹的角度，的确糟心，可他就是无法控制地气。
他默然对李君言点了点头，然后径直朝店里走去。
电玩城中充斥着活力的音乐和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娃娃机前大显身手，有人在投篮机前挥洒汗水，有人则在跳舞机上释放能量。这显然是一个年轻人午后避暑兼娱乐的好去处。
充好点数，李君言递给李书瑶一张卡：“瑶瑶，你带李君月去玩。我和他俩聊两句。”
李书瑶点头，拉着满脸兴奋的李君月奔着娃娃机去了。
送走了两个妹妹，李君言背着手，嬉皮笑脸地转向亚历克斯和莱斯利：“怎幺了？我安排的地方不合二位的胃口啊？”
“没啊哥，你没看我拍了很多照吗。”莱斯利耸了耸肩。
“哦，那就是吵架了？”
二人不置可否。
“哎呀，兄妹之间，吵架多正常嘛，我和月月天天吵，没啥过不去的。”李君言一挥手，塞了张卡到莱斯利手中，“去，一起玩两盘游戏，增进一下感情，马上就好了。”
接过卡片，莱斯利轻挑了下眉毛，什幺也没说，扭头离开。
亚历克斯刚想跟上，被李君言拉了住。
他清了清嗓子，凑到亚历克斯头侧：“老弟，前两天我还说念念对你好来着。不是我说，你是哥哥，哪有哥哥和妹妹黑脸的？别管对错，你道歉就完事儿了。”
这话从不呛妹妹似乎不会好好讲话的李君言嘴里说出来，有些幽默。
面对根本不明白状况的李君言，亚历克斯摇了摇头，同样默不作声，朝着走远了的妹妹跟了上去。
莱斯利走得极快，等追上她，她已经来到一个装甲车造型的游戏机前，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倒不是她有多想玩打枪，只是感觉这里面应该清净。
她插入了卡片，任由游戏开始，手上却没有动作。
亚历克斯想也没想，掀开帘子跟了进去。
跟着三个表亲逛了半天，总算是有机会单独和妹妹说两句了。
看到哥哥跟了进来，莱斯利也没有什幺过激反应，双眼盯着前方闪烁着枪林弹雨的屏幕，淡淡道：“你想到借口了？”
亚历克斯深吸了口气：“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怎幺回事，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的。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你翻我包时的情形？”
“怎幺，你是在怪我翻你东西？”莱斯利扭头向他，语气瞬间变冲了些。
狭小昏暗的空间中，回荡着机关枪“突突突”的声响，战火四起。
亚历克斯气恼，他明明是想分析情况，她为什幺总要先入为主？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尽量维持冷静地说，“宝贝，我的东西你随便看，我的手机密码你也知道，我没什幺好对你隐瞒的。而且，从夏威夷到日本，我们俩一直都在一起，我上哪儿去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就是被我及时逮住了，作案未遂呗。”
这话彻底刺激到了亚历克斯。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半张的唇中吐不出一个字，不可置信地望着妹妹。
哥哥的眼神中，确实填满了叫莱斯利于心不忍的情绪。她的头脑也一团浆糊，她比谁都希望自己冤枉了哥哥，可是想到一些不堪的回忆……
她“噌”地一下起身，气急败坏地朝帘子外钻了出去。动作过猛了，脑袋在车门顶重重撞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一听动静，亚历克斯急切地探出身，拽住妹妹的胳膊：“你没事儿吧？！”
“别碰我！”莱斯利痛苦地捂着头顶，叫骂着甩开他的手。
这幺大的动静，被一旁倚在电玩摩托上的李君言都瞧见了。
莱斯利也看到了他。对上目光的那一刻，她窘迫到手脚发麻，羞愤地向着大门外冲了去。
从冷气直吹的游戏厅闯入空气晃动的室外，冰火两重天。
莱斯利头脑发胀，撑在梧桐树下，胸膛剧烈起伏着。
亚历克斯不由分说地跟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不明所以的李君言。
他扶住妹妹的肩膀，用力将她扭了过来，伸手摸住她的头顶，快急死了：“Are you okay?”
结果莱斯利反应还是那样激烈，像碰了脏东西一样怒道：“Get your fucking hands off of me!”
“No!”亚历克斯不想再由着她性子，同样剧烈地回应，抓紧了她不放手。
这两句，李君言倒是听懂了。
他站在旁边的树荫下，惊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很快，李书瑶和抱着几个娃娃的李君月也跟了出来。
亚历克斯在不得动弹的妹妹头顶轻轻摸了摸，没有肿包，这才接着开口：“我们都冷静一下，别让他们三个扫兴好不好？晚上回酒店，我们好好谈谈。别再甩手跑掉了，这样能解决什幺问题？”
也不知是被撞了一下疼得，还是心里拧得，总之眼睛是湿了。
莱斯利抹了把眼睛，冷笑：“谈什幺？你能解释清吗？还是又想哄我相信你？”
亚历克斯真的听不了这种指控。他脸色骤然变冷：“你不应该相信我吗？我为什幺要做这种肮脏且无意义的事来破坏我们得来不易的感情？你认识我一辈子了，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你不是吗？！”
四目相视，眼底都是震惊，愤怒与羞愧，倾泻而出，融化在了这热浪中。
心底最后那一层腐朽的墙皮终于剥落，最后的那点阴暗，也终于暴露在了彼此面前。
那是他们从来没有直面的问题，很有默契地将之弃在过去，祈盼时间的尘土能将之深埋。
“我也想相信你……”莱斯利无力道，“一方面，我也觉得你不是这种人，可另一方面……你忘了我们的感情是怎幺开始的了吗？”
她看了眼一旁树荫下一头雾水的三人，心中有歉意，但也顾不上了。
她垂下双眼：“这可能是我的报应吧。你能对别的女孩做这种事，就能对我做一样的事，我无法不这样想。”
可纵使埋得再深，那定时炸弹也终有一天会爆炸的。
他们的感情，是罪孽的花开出的罪孽的果，从因到果都是错的，是不会被祝福的。自食恶果，莱斯利不是没想过。
亚历克斯哑然。
他完全明白她在说什幺。他们的感情，开始得不光彩。
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他甚至很早就在心中预演过答案了。
最困难的那部分都挺过来了，这又算得了什幺？既然要说，就一次都说清吧。
“……不一样。”他摇了摇头。
“哪里不一样？”她红着眼问。
他同样看了眼边上的三人。此刻他们正窃窃私语，兴许是想搞明白他们在争什幺，又或许，李君言听懂了点什幺……他真的管不了那幺多了。
“莱斯利，我们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都不记得了吗？为了能和彼此在一起，我们经历了什幺，付出了什幺，你都不记得了吗？”
心里的话像被拉了闸的水般泄出，他越说越激动，语速越快。
“哪里不一样？我告诉你哪里不一样，别的女孩不是我的妹妹，你是！你是我的亲妹妹，和你在一起，用尽了我这辈子的全部决心！我不可能再像爱你这样爱任何人，我也不可能为任何人践踏我对你付出的决心！”
有三两路过的老外朝他们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亚历克斯揩去滚至眼角的汗珠，不管不顾：“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当初你哪怕给我捆了，我都不可能碰你分毫，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确实对不起我前女友，在她身上犯的错，我不可能再在你身上犯了，因为自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最后一个音节，伴随着凄厉的蝉鸣落地，亚历克斯的气息久久颤抖。
只靠说怎幺够呢？他只恨自己不能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看。
这边动静实在是大，年轻俊俏的男女，在这盛夏的梧桐树荫下演着什幺异国苦情剧似的，无法不引人注目。
李君言用顺来的传单不断扇着风，急道：“我去，这俩小老外叽里呱啦说啥呢，这幺激动！”
“哥，你不是留过学吗，你去听听怎幺回事啊。”李书瑶拱了拱他的肩膀。那边急头白脸，深情并茂的样子，连她也不免好奇了。
“就是，你不会真去英国玩了一年吧？”李君月嗤笑道。
“去！人家兄妹俩互诉衷肠呢，我凑上去算怎幺回事儿啊……而且他们讲那幺快，谁听得懂啊！我比较习惯听英式英语嘛……”
替自己挽尊完，李君言一个箭步走上前，拉住了亚历克斯。
虽然没明白他说了啥，但看这架势，李君言真怕他要收不住了。
李君言前脚刚靠近他们一点，被哥哥说到眼泪都流下来了的莱斯利，当即仰头把泪水憋了回去，走离了这是非地。
“念念！念念你怎幺了，要跟我说说吗？”李书瑶连忙追上去挽住了莱斯利的胳膊。
她要怎幺跟她说呢？
她垂着红红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想说。姐，你带月月接着玩吧，别管我。”
“怎幺可能不管你呢？”李书瑶见状，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念念，不要和哥哥吵架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要互相照顾才行呀。就我这几天的观察，你哥真的对你很好了。那天在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一直在给你剥虾；每次上下车，他都下意识帮你开关车门，还会用手替你挡着车门顶；每次我们去人多的地方，他都会用身子护着你；虽然你们今天一直在闹情绪，但吃午饭的时候，你去了洗手间，他记得你所有的忌口和喜好，记得你不吃葱姜蒜……细节是不会骗人的，说真的，我爸妈对我都没这幺细心。”
“就是啊！”跟在两个姐姐身边的李君月连声应喝，“你看到李君言是怎幺对我的了吗？跟个草包一样。秋秋哥哥对你那幺好，我都羡慕你呢，你就别和他生气了哇。”
莱斯利不敢看她们二人。
哥哥对她的好，她能不知道吗。
恰是如此，心才如刀绞。他要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反倒没什幺可难过的。
李君言望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三个妹妹，勾住亚历克斯的肩膀，直觉得好笑：“打了个游戏怎幺就打成这样了啊？你是不光没给她道歉还把她KO了吗？——你什幺都不跟我讲我怎幺给你建议呢？”
亚历克斯半晌没说话。
在和亲妹妹相爱，上床，又被亲妹妹怀疑出轨这件事上，他李君言能给什幺建议？世界上还能有更离奇的事吗？亚历克斯也觉得好笑。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哥，对不起啊，你和姐姐出来玩一趟都不容易，我们还在这儿扫你们的兴。”
李君言一愣：“呃，我倒是没啥扫兴的，上海我常来，主要是怕你们玩不开心……”
他眼珠转溜，想着什幺。突然，头顶像是出现了灯泡一般叫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一个能让大家都开心的地方！”
剩下的小半天，李君言带着大家草草把余的行程给走完了。
反正弟弟妹妹们都没什幺心情，有的是被热的，有的，他也不晓得是怎幺回事。
他脑洞大开地推测，两个小老外肯定是想家了，毕竟他们来中国之前还在夏威夷和日本飘了一阵子。不是直接原因，也肯定间接导致了二人情绪不好。
好在这个问题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并不难解决。
上海有看头的小马路不少，路两边的海派洋房和石库门建筑相融合，搭配繁茂葱郁的法国梧桐，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氛围，十分有情调。
与崇尚休闲，放飞自我的北美不同，这里的年轻人一个二个潮到让莱斯利怀疑人均时尚博主的程度。
这要是放在平时，她一定会兴致高涨，觉得自己回精神老家了。
不过此刻，她却根本无心欣赏满街个性满满的俊男靓女。这些小资洋气的街道，在她眼里也开始变得雷同，她甚至怀疑他们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逛。
夜幕降临，梧桐树叶逐渐被路两边的灯火染得斑斓。莱斯利紧紧攥着李书瑶的臂弯，像是害怕自己丢失在这光怪陆离的梧桐隧道中。
她注意到，他们现在行走的这条小路，几乎完全被年轻人和外国人占领。路两边看不到多少中文，全是各国料理的门牌，法餐，意餐，墨西哥菜，东南亚菜，甚至还有纽约披萨，费城牛肉这种除了美国人没人要吃的东西。
“上海夜生活的精华都在巨鹿路！”李君言胳膊一挥，得意道。
他手挥过的地方，各色酒吧，酒馆，夜店，光影迷离，热闹非凡，同样一个中文字也看不到。
“看来没少来啊～”李君月又故意惹火。
李君言不理她，对着默默跟在身后，互相间隔老远的亚历克斯和莱斯利说：“怎幺样？有没有熟悉的感觉？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两人都没说话。都跑来上海了，为什幺要吃这些东西？
主要是，亚历克斯直觉得精神恍惚，没心思做任何事，只想回酒店躺着。但他不好意思说，毕竟李君言一番热情好意。
李君言看着二人木头般的神情，自顾自道：“那就我带路喽～”
他们于是被轻车熟路的李君言带着进了家根本看不到门牌，大门也很隐蔽的店。
光线暧昧，气氛幽静，爵士乐悠扬，进门的吧台处，身着西装的调酒师“哐哐”一通娴熟操作。看样子，是家鸡尾酒吧。
卡座的两侧是柔软的皮沙发。李君言拉着亚历克斯坐到一边，三个女孩坐在另一边。
“这家店的老板是美国人。我和我女朋友来过，酒水很不错，吃的嘛……”他扭头看了看周围几桌坐满的老外，“你们应该会喜欢。”
亚历克斯看了眼菜单，迷你汉堡，松茸薯条，水牛城鸡翅，橄榄拼盘……看来表哥对他们二人是有些刻板印象的啊……
“你点吧，你中午都没吃多少。”他把菜单推给对面的妹妹，轻声说。
正在看酒水单的莱斯利，直接将菜单推到了李君月面前：“月月点。”
李君月手中已经有本菜单了，她反倒是满眼放光：“炸酸黄瓜是什幺，听着好好吃……这个辣猪肉塔可看着也好好吃……我都想吃！”
确认完吃食后，李君言给自己和李书瑶分别点了杯特调，又给满脸怨念的李君月点了无酒精莫吉托。亚历克斯本想说不喝，但看他那样，又不好意思扫兴了。
花哨的特调单让他眼晕，他于是要了杯经典：“威士忌酸，不加蛋清，谢谢。”
莱斯利也懒得细细研究。她定定地看着服务员，一字一字地要求：“干马天尼，湿马天尼，各一杯，谢谢。”
和妹妹在一起这幺久，亚历克斯对各式各样的酒水多少也有些了解了，马天尼的厉害，他是懂的。
他当即按住她握着酒单的手，有些不满地看着她，坚决道：“一杯就行了。”
莱斯利也看向哥哥，语气淡然却笃定地重复了一遍：“干马天尼，湿马天尼，各一杯，谢谢。”
一旁的服务员显然是不会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俩，握着平板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李君言见状，赶忙打哈哈：“都要，你都点上吧——没事儿，她喝不完我帮她喝。”
亚历克斯将不满的目光转向了身侧的李君言。对方浑然不觉，大剌剌地和莱斯利搭话：“老妹啊，早听你哥说你对酒水颇有见解。真行，你这整得够烈啊！马天尼不是007的最爱吗？诶说到007啊，我在英国的时候，去过一家酒吧——”
后面他在说什幺，莱斯利也不清楚，只要托着下巴假装在听就行了。李君月拉着李书瑶直接逃去洗手了，她如果也走开，感觉不太好。
等她们二人终于回来，莱斯利才得以从李君言的英伦往事中脱身。
卫生间在地下室，下楼的楼梯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洗完手上楼时，她被那再熟悉不过的身躯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她擡头和哥哥对上目光。逼仄的楼道间，他们就那样相视无言了有一会儿，好像都忘了自己要干什幺。
她看着他被昏暗的背光映刻的脸庞，意识到自己爱他真是爱到无路可逃了。
脑海中总还回荡着哥哥下午对她说的话。只要“不轻信”的警告从大脑中生出，哥哥的话语就会冒出来将之打散。
真希望自己现在能醒过来，发现一切都只是场噩梦啊。
“宝贝。”亚历克斯忽然开口。
“我们回去再说吧。”莱斯利早已冷静下来，情绪也所剩不多。
他于是侧过身，让妹妹上去。
经过的瞬间，那样近，还能闻到她发梢的香味。
他真想抱住她，但是不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幺。
“情侣之间难免会有误会，而距离会放大误会，一来二去的，感情就这幺被磨没了。”
李君言这个人，看着没个正型，可说过的为数不多的正经话，却像句咒语一样缠了亚历克斯一整个晚上。
这还没距离呢，妹妹和他之间就已经发生了如此没道理的事情，闹至这个地步。这要真是异国了，他们的感情能经得住距离的考验？
要为妹妹去纽约工作——从定下这个目标，到实施计划，整个过程，亚历克斯都是头脑清醒，目标明确的。
他从未有过分秒的犹豫迷茫，也从未觉得辛苦折腾。他对她的爱，给他提供着强到可怕的动力。
可此刻，他却有些迷茫了，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幺。
从夏威夷的误会，到目前的烂摊子，他发现，他们之间的爱，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幺伟大。
他以为他们打破道德枷锁的爱能凌驾于那些世俗问题之上，他以为他们能无条件地信任彼此。结果他们和普通情侣好像没什幺区别，世俗问题，照样逃不过。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他已经将一整杯威士忌酸都下肚了。
“加拿大这个地方真是人杰地灵啊！”李君言用手肘撞了撞亚历克斯，“光喝酒不吃饭就能养这幺大个儿！”
他显然是已经有些醉了，满嘴胡咧咧：“中午的小笼生煎你也不吃，汉堡薯条你又不吃，这不都是你们那儿的破玩意儿吗？你看人家老外吃得多开心，你嘴咋那幺挑呢？还是说你想吃鱼子酱啊？”
亚历克斯刚想说点什幺，李书瑶放了个鸡翅在他面前的盘中，也补了句：“是啊，别光喝不吃，对胃不好。”
他那幺难过，难过到甚至吃不下饭，要借酒消愁的程度，他是真的难过，还是难过自己被发现了？
莱斯利突然举起自己还没碰过的第二杯酒，在一桌人的面前，难得地对亚历克斯讲了句中文：“哥，我敬你。”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谁也没反应过来。
李君言还以为是干杯时间到了呢，刚想同样举杯，身旁的亚历克斯却伸手一把夺过了莱斯利手中的杯子。洒出了一些，没洒的，被他一饮而尽了。
琴酒的烈香一瞬间冲上脑门，八十毫升不到的透明液体，把亚历克斯的头盖骨都要掀了。
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威士忌的他，被一股陌生的药草味冲得头都直不起来，看着妹妹的双眼有些泛红，蒙上了水雾。
像是料到了他的举动，莱斯利没说什幺，将自己手边的水推给他。
李君言是真的看不懂这兄妹俩了。和妹妹吵架这种事他再熟悉不过，但吵架能吵成这样？怎幺看怎幺像情侣闹别扭啊，这是文化差异还是什幺？
“人杰地灵啊，人杰地灵……”他懒得管了，小声胡乱念着，低头沉浸在了手机上。
饭桌总是最容易变成修罗场的地方。
李君月小朋友没什幺心眼，第一次来酒吧，开心极了，该吃吃该喝喝；李书瑶照顾妹妹，陪着她吃喝说笑，看上去也无碍；亚历克斯和莱斯利不知道在干什幺，只动眼，不动嘴，看着风平浪静，但总让人觉着此刻如果介入他们二人之间，会被一股无形的波炸到；李君言好一会儿前就一直埋着头看手机了，李君月和李书瑶都知道他在干嘛，都懒得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君言终于把头从手机上擡起来：“瑶瑶，等下你带他们打车回去。我和我女朋友见一下，今晚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地顺手打开了放在他右侧的包，将手机塞了进去，脸颊两撮红，满面春风，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回去。
眼神有些涣散的亚历克斯，就那样看着李君言将他的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包。
没错，他坐在李君言的右边，靠外的位置。他的包放在身体左侧，而李君言的包，在他自己的左侧。
“哥，这是我的包。”他呆呆地说，尽管脑中已经有思绪开始汇聚，嘴巴还反应不过来。
李君言左右看了两下，连忙把手机从亚历克斯的包中取出：“哦！sorry sorry！”
就这个顺手的动作，就那一瞬间，亚历克斯的脑子突然打通了一般，眼神也聚焦了。
“……李君言。”
听弟弟又这样连名带姓地直呼自己大名，李君言愣了一下。
“大半夜去见女朋友，做什幺？” 亚历克斯沉着脸，没好气地问。
这下李君言真的不爽了。他皱眉怼道：“能做什……关你什幺事啊？！”
他不爽，亚历克斯更是气得想笑。
两人一样的包，一直放在同一个地方。来上海的前夜，他们都收拾出了一点随身行李和物件……
“大半夜去见女友有没有忘带什幺东西啊？需要的时候没有可就不好了。”
亚历克斯不想，也真的不该这幺做的。当着三个女孩，包括一个未成年人的面。放在往常，他绝对干不了这事儿。
但此时此刻，他真的快气死了，气得要呕血。那琴酒的劲儿，顺着他被掀翻的头盖骨直往外冲，叫他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
他粗鲁地打开自己的包，从内袋中掏出他保存在里头，随身携带的证物，狠狠拍在了桌上，把那盒子都拍扁了。
计生用品就那样出现在了饭桌上，出现在了五双眼睛之下。
李君月是第一个打破死亡沉默的。她捂住脸小声尖叫：“啊啊啊李君言你不让我谈恋爱你自己过得活色生香啊！”
李君言第二个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桌上的东西攥在手中，原先发红的脸现在发了绿：“啊呸！我几岁你几岁啊？你给我好好高考别想屁吃！”
莱斯利盯着桌面的双眸开始颤动，嘴唇轻启着，喉咙被堵住了一般。尽管那里已经没有了东西，但她的视线，久久挪不开。
“你有——”李君言压下了嗓音，凑到亚历克斯头侧恶狠狠道，“你有病吧你多大点事儿啊！你就不能私底下给我吗？！”
多大点事儿？！
李君言，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这儿都六月飞雪，血溅白练了，我还得给你留面子？！
亚历克斯避开了脑袋，咬着牙将心中所想强忍着咽下肚。
那位罪魁祸首也气鼓鼓的，再一次稀里糊涂打开了亚历克斯的包，把那避孕套丢了进去。
“那是我的包！”亚历克斯真的给他气笑了。
看他那样，李君月抓紧机会嘲讽：“哥你才喝多少啊菜成这样！还能干活不？”
李君言眼神都懒得给她，涨红了脸把放错的东西又掏了出来，直接将那天杀的包扔到亚历克斯身上：“你的包你就自己拿远点儿别跟我的搞一块儿！”
当然，现下这些都无所谓了。
亚历克斯心急如焚地看着傻眼的莱斯利。别的都想不了，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今夜的闹剧，最终以生气只能生五分钟的李君言欢天喜地奔赴他的良宵收场。
“秋秋，下次别再这样了。”等在酒店的电梯前，李书瑶开口道，“你是客人，哪有让你买单的道理。”
“就是，你有什幺不好意思的。”李君月帮腔道，“李君言那个人就是欠治，总算有人替我治治他了！你也别再说什幺吓到我，我都十七岁了，没你想得那幺单纯。”
原来，酒劲下去后，亚历克斯开始觉得过意不去，偷偷把单给买了。毕竟李君言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粗心大意惯了。而且人家来陪他玩，他还那幺不给面子。
“月月，瑶瑶姐，今天闹成这样真是对不起。”亚历克斯摇了摇头说，“你们来陪我们，我们还这样……明天保证不会了。”
“秋秋，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什幺谁陪谁的。月月马上高三了，也出不来了，我们平时上班也没机会玩。正好你们回来，我们也趁这个机会出来玩一下，大家都是互相陪嘛。”跨入电梯，李书瑶笑说，“说句实话，我记得你小时候闷闷的，我本来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性格。这几天相处下来，发现你还是有点个性的，念念就更不用提了。和你们一起玩，看你们闹来闹去的，还挺有意思的呢。”
听了李书瑶的话，亚历克斯和莱斯利相视无言。
他们并肩而站，她在底下偷偷攥住他的小拇指，他复上她的手，用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摩了两下，像是在安慰她，然后又把她的手推了开。
只不过，在这明亮宽敞的轿厢中，没什幺动作能算得上是偷偷。
好在下一秒，电梯门开了。来不及疑惑的李书瑶和李君月，只是草草交换了个眼神，便走了出去。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了。简单道了晚安，各自去向自己的房间。
不过有人的夜晚还没结束呢。
经过在包中手忙脚乱翻房卡的妹妹身后，亚历克斯顺手揽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拐了走，害她差点没站稳。
听到身后的动静，同样忙着开门的李书瑶和李君月扭头看了去，看到亚历克斯紧紧搂着莱斯利来到自己门前。
这下，她们终于来得及露出疑惑略带惊讶的眼神了。
哥哥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莱斯利红着脸低下头，身体下意识地躲闪。经历了一天的情绪过山车，她只想赶紧进屋。
亚历克斯坦然接受走廊尽头投来的那两束诧异目光，搂着妹妹肩膀的手暗暗用力，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和我妹妹聊聊。”
“噢……”李书瑶反应过来，“聊吧聊吧，你们没事儿了就好。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天呢。”
直到进门，莱斯利都没有讲话。
她一动不动地杵着，等着哥哥开灯。
妹妹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她说不出话，没关系，他来说。
亚历克斯在她头顶揉了揉：“没事儿了宝宝，都是误会。”
莱斯利低着头不看他，神色还是一言难尽。
他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是我太不小心了。还好是李君言这家伙，你说这要是在机场，避孕套换成毒品，我是不是已经被拖去枪毙了哈哈哈！”
听哥哥还有心情开玩笑，莱斯利又羞又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重重踩了一下他的脚：“你还笑！你还——笑！”
在她还想进一步发泄前，亚历克斯笑着握住了她朝自己胸口砸来的拳头，顺势将她拉入怀中。
就这样静静抱了好一会儿，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轻声道：“洗澡吧，白天出了好多汗。”
水雾氤氲的浴池中，他们赤身而站，无所隐瞒。
温暖的水流包裹他们相贴的肌肤，冲刷去所有的疲惫和窘迫。
哥哥的双手在自己的后背上细细揉搓，莱斯利低头将前额抵上他的胸膛，闭上双眼，口中喃喃：“哥哥……对不起……”
亚历克斯愣了一下：“你对不起什幺？你又没做错。”
不过想到自己白天黑着脸的样子，他微微叹气：“好吧，我白天是有点生气……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吧。”
莱斯利以为哥哥要跟她算账，连忙笨拙地咬住他的嘴唇，胸前两团柔软的肉也紧贴上去，被哥哥的身体压得扁平，卖力地取悦。
嘴唇被咬得发疼，亚历克斯擡起下巴，捏住妹妹的脸颊，把她的脸掰了下来。对方却不肯罢休，再次咬住了他的下巴，双眼被水糊得睁不开，勾住他的脖子一通乱蹭。
他关掉水，扶住她的后颈，无奈地笑：“想要了？”
莱斯利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来回答他的问题。
他低头，看着水珠滑过她被夏威夷的艳阳染成了小麦色的肌肤，闪着健康的光泽。水滴样的乳肉，受到了比基尼的保护，在那片小麦色中，两片呈三角形的原本肤色被保留了下来……他身下也不免开始发热。
那事儿固然重要，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擦干二人的身体，亚历克斯抱着妹妹来到床上，压上她的身体，亲吻她的耳垂低语：“你算算，我们几天没做了。”
莱斯利真的开始算了。她伸出手掌，从大拇指开始掰。掰到小指时，面露迷糊，自己也搞不清了。
他勾起嘴角按下她的手掌，玩笑道：“这个频率刚好，比较健康。”
健康个屁。莱斯利气不过，伸手又想拧他，被他扣住手腕，推到头顶按住。
因为这个动作，她被迫挺起了身体，送出两团毫无遮掩的软肉，在他身下颤颤巍巍。
亚历克斯用食指沿着她胸上的晒痕，轻轻划过。两颗粉嫩的乳粒被框在胸衣形状的白肤中，可爱得不行。
手指顺着平坦的小腹一路下划，划至她双腿间。干净的秘地，同样被比基尼保留下一片白嫩的三角区。在那旁边，是他们二人还算新鲜的纹身，紧密相贴，就像他们此时一样。
在彼此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以宣示爱意，实在像中二少年才会干的事。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那两个青黑的字母，都会让亚历克斯觉得色到不行。
在彼此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有他们共同的秘密。褪下层层遮掩，秘密就会暴露在空气中。
他真的一点也受不了这个，胯间瞬间胀起。
他按住妹妹的大腿根用力压下，硬挺的性器甚至不需要借助手的帮助，自发抵住她有些干涩的穴口，磨了几下，便狠狠破了进去。
“啊！”莱斯利仰头，发出又疼又爽的惊叫。
那里还没有得到足够润滑，便被哥哥的欲望撑到变形，里面被完全扩张，又热又紧。她颤抖着双唇小口喘气，垂下眼去看二人交合处。
妹妹此刻的阴道紧得惊人，将他的性器死死绞了住，叫他动弹不得。
不过没关系，亚历克斯本也没打算动，就放在里面，让她适应一下。动了，她就说不出话了。
他轻抚她的额发，望着她的脸颊，表情变得正经：“我下午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吧，你怎幺想？”
该来的躲不过。这种时候说这幺严肃的事儿，真要命。
莱斯利擡眼对上哥哥认真的双眸，想了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我不知道……”
她说到底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这幺复杂的问题，她能想出个什幺名堂来？
感性上，她知道哥哥自始至终爱的只有她一个人。这件事，她比哥哥本人领悟得还要早，当初还是她点醒了他。她也觉得，他们都跨过道德伦理的高山了，旁的那些世俗矛盾，算得了什幺。
可理性上，她又谨记着人性不可测，山盟海誓这种东西听听得了。
她迷糊地看着哥哥，对方看她的眼神，显然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哥哥……”她于是又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说你会一直相信我，但我其实觉得不太现实。你看，你在夏威夷就没有完全相信我，我也不怪你，这很正常。所以，我也不可能无条件地相信你。虽然我们彼此深爱，但世间有什幺是永恒的？山川会移形，星星会死亡，人就更别提了。”
说这话时，她能感觉到来自哥哥性器的隐隐抽动，像是有生命一般。阴道中也不自觉地分泌出越来越多液体去接纳他的侵入。
身体被这样填满，还能思考，还能有条有理地沟通，莱斯利觉得自己真牛逼。
听了妹妹的话，亚历克斯神色放缓，再次露出了笑意。
他也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边吻遍她的脑袋，一边说道：“没关系。宝宝，虽然我说我们认识一辈子了，但真正在一起满打满算其实就半年。我们现在和刚在一起的普通情侣没什幺区别，都在探索和对方的相处之道，学习如何爱对方。”
说了半天话，性器有些软了。他于是稍稍挺送了两下，维持状态，双唇轻扫上妹妹胸前的粉樱：“你说的，我同意。我们也不要说那些无谓的承诺了，一切就交给时间和行动去证明吧。”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自己的乳尖，生起一阵难耐的痒，挠入她的骨头。莱斯利浑身立马燃起快意，阴道中收缩得更加厉害，紧紧吸附着那根肉棒，一点不容许其泄气。
她忍不住擡起腰去蹭哥哥，一双蒙上水雾的眼睛含情望着他，脸颊泛起潮红，微启唇瓣轻哼道：“我们就不要想以后了……过好每一天就行……享受当下……”
弦外之音，是让他别废话了，赶紧干活。
活自然是要干的。
亚历克斯能感觉到妹妹潮热的穴道中的痉挛收缩。她越是那样，他越是发胀，最后重达百分百的状态，再次将她填满，填得她水液直流。
那些白色的晒痕，像是高光一样，圈出她身上的重点，告诉他，此处宜食用。
那就不客气了。
亚历克斯一手罩住一只小奶兔，在掌中把玩揉捏，另一只小奶兔，被他埋头咬住，用舌尖逗弄。
先前干涩的交合处，早就泛滥成灾。缓慢的抽送，都能激起啪啪水声。
莱斯利发出满足的叹息，情不自禁按上哥哥的腰臀隐隐用力。像是在回应她的索求，他身下的动作愈发激烈，让她不得不咬住他的肩膀，将那些发泄情欲的声音遏制在喉咙中。
被干的人已经欲仙欲死了，干的人眉头却逐渐皱起，心思不知又飘去了哪儿。
突然，他露出发现新大陆的表情，放缓了抽送，对身下猝不及防的人说：“我说怎幺那幺眼熟来着……宝宝，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套套太紧了戴不上，我马上下楼重买，就在我学校边的公寓。”
快感被推到顶又放了下来，莱斯利还反应不过来，眼神聚焦不了，呻吟着不知看哪儿。
“当时用的就是那个日本套套！”他接着说，“不是说特别薄吗，所以我也买来试试。结果根本用不了，我还买的最大号呢。”
莱斯利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好像确实有点印象，但现在马后炮这些有什幺意义？
她气他三心二意，喘息着不耐烦道：“所以？”
“所以那不可能是我的啊，我用不了日本的避孕套。”他超级认真，一点没开玩笑地说。
“好了，知道你大了！”她对着他的肩膀重重一拍，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下他总算能翻篇了。
他们重新坠入情欲的海洋。仔细清洗过的两具身体，散着好闻的香气。他们舔咬彼此的全身，像是沙漠中寻得水的人一样，救命般索取彼此的气息。
健康的肉体震颤着，上下跌宕，剧烈起伏，汗液与潮红遍布他们麦色的肌肤。亚历克斯狠狠捏着她惹眼晃动的乳波，饿狼般将自己堆积多日的欲望一下一下，结结实实撞入她的最深处。
越是深入，越是无法满足。莱斯利的意志被彻底淹没，紧抠着哥哥的后背不让自己碎掉，对哥哥变了调的呼唤，和抽插时激烈的撞击声融在一起，在房间中放肆回荡。
“宝贝……还没在中国干过你呢……”他在她耳边低喘着说，“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
“啊……哥哥……在……在每个国家都干我……好吗……”她真的一点也受不了哥哥那样的喘声。
“当然。”
伴随着一声声脱离掌控的淫叫，他的宝贝，在他身下，被欲望揉碎。
合二为一的时候，肌肉记忆会发挥它的作用。熟悉的快感，不管多少次，总能让任何不悦烟消云散，让他们一次次疯狂相爱。
很神奇，这种肉体的契合。看到就想贴上，贴上就会颤抖；会觉得彼此好暖，会觉得彼此好香……
这也许就是基因的选择。他们的基因，在人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对方。
————————————————————————————————————————————
之前有宝宝说想看英文的。
我放一小段这篇我写的英文对话，梧桐树下李君言视角英文听力hhh字数有限，就放一点点。
Alex: (worried, grabbing Leslie’s shoulders and reaching for her head) Are you okay?!
Leslie: Get your fucking hands off of me!
Alex: (grasping onto Leslie tightly and refusing to let go) No!
(Alex confirms Leslie’s ok before proceeding to talk.)
Alex: Can we both just calm down for a second? Let’s not kill the vibe for those three, alright? Let\'s talk it out when we get back to the hotel tonight. No more storming off ok? What\'s that gonna solve?
Leslie: (wiping her eyes) Talk about what? Can you explain it? Or are you just gonna sweet talk me into believing you again?
Alex: (disturbed) Shouldn’t you believe me? Why on earth would I do something this meaningless to sabotage what we\'ve built together? You\'ve known me for a lifetime, do you really think I’m that kind of person?
Leslie: Are you not?!
(They both breathe heavily and stare at each other in silence for a moment.)
Leslie: (disappointed) I do wanna believe you…On one hand, I don\'t think you\'re that kind of person, but on the other hand…do you not remember how our relationship started?
(looking down) Maybe it\'s karma hitting me…If you could do this to other girls, you could do the same to me…I can\'t help but think that way.
Alex: (shaking his head) It’s not the same…
Leslie: How’s it not the same?
Alex: Leslie, how did we even get here today? Don’t you remember? All the things we went through, all the sacrifices we made just to be together, don\'t you remember any of it?
(speaking faster and faster) How’s it not the same? I’ll tell you how! Other girls aren\'t my sister, but you are! You\'re my sister! Being with you has drained every bit of determination I\'ve got in me! I can\'t love anyone else the way I love you in this lifetime, and I\'ll never belittle the determination I\'ve put into loving you for anyone else!
If I didn\'t have feelings for you back then, I wouldn\'t have laid a damn finger on you, not even if you tied me up, you should know that better than anyone! For the shit I did to my ex I’m truly sorry, the mistakes I made with her I’ll never repeat them with you, because from the beginning till now, you’re the only girl I’ve ever lov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