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比脸颊更烫人。
徐听寒恍惚了一瞬间，听见他贴着她呜咽：“对、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
可是明明说着对不起，却不能离开她，而是匆忙地仰着头，更用力地吻住她的唇。
根本舍不得把她从手中放出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口是心非吗？她的眼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来，顺着他拉住她的力气俯身，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滑动，越过他的肩膀，搂在他的脊背上。
“嗯。”她用鼻音含糊地应了一声，隔着单薄的衣服，他脊背上的肌肉在她的指尖紧绷，随着她的抚摸游动。
她知道这是什幺。
这是久违的……渴望。
唇齿辗转，她听到他的喘息，他好像试图醒过来，但是因为她的迎合和抚摸，又昏昏沉沉地落下去，像是溺水的人，无法挣扎，一点点沉入水里。
拖着她一起。
“徐听寒……”他沙哑地叫她的名字。
天花板上的灯是昏暗的橘色，可以肉眼直视，不灼痛眼睛，像是十五的月亮。
明明他正在亲吻她，为什幺会有这种强烈的思念和眷恋在心头涌动，浓烈至极，让本能也不再重要。
舍不得她。
他托住她的脊背，微微用力，拉着她让她侧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的体重照旧过分轻盈柔软，像是随时都会飞走的一片洁白的云。
的确。
他恍惚地想，这是高三的最后一个暑假，九月份很快要到达，徐听寒确实要飞走了。飞到哪里，他不知道。他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能不能跟上去。或许分别在即——也或许，永别在即。
她可能会扔掉他，再也不需要，再也不理会……
虞响忽地扭过头去，无声叹息。
她的嘴唇上晶亮水润，眼里还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低头看他鲜红得几乎滴血的耳朵：“怎幺了？”
虞响无法回答，他翘起嘴角，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没事。”
说着没事，她却微妙地察觉到一定有心事。
落在他腿上的汉服布料丝滑，已经因为他不安分的动作大半落地，只有一小半被她坐在臀下，垂下来的布料遮住他的双腿，淡淡的瓷青色像是给他添了一件长裙。
只是有一块形状暧昧的凸起顶住她的腿侧，撑起“裙摆”，欲盖弥彰，模样怪异。
是因为这个，才会这样吗？
她默不作声把手压了上去，隔着衣服碰他。
虞响微震，吞下一声喘息，下巴在她肩上辗转动了一下，滚烫的脸颊贴上了她的耳垂。
她听得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气息烧灼滚烫：“……不要理它，求你。”
这个器官只被本能主宰，根本不受他自己理智控制。他有点讨厌自己身上这个东西。
“……”徐听寒顿了一下，手依然放在那里。突突跳动的器官显然和他意见相反，嚣张地宣布情绪，挽留她，希望她继续。
她轻轻叹了口气，问他：“不理它？”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圈住她身体的手臂收紧，“它不重要。”
他轻声道：“让我抱一抱就可以，只是抱一抱……”
“我很想你。”
跟他待在一起，永远待在一起。
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徐听寒放开手，绕过他的脊背，也学着他的动作，拥抱着他。
她耳语道：“在撒娇吗？”
为什幺会想她？他们这一天，从早到晚一直在一起。
撒娇……
他从来没跟谁撒过娇。但是他现在这个行为，却又好像被她一针见血地准确定义了。
“……”虞响的脸皮都快烧起来，火辣辣的，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闷声道，“嗯。”
他不安地用极小的音量问她：“很难看吗？”
他一个男生……对着徐听寒耍了流氓，又抱着她道貌岸然地遮掩自己，哼哼唧唧。
他更沮丧了。
闻言，她低头看了看他。看不到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他漆黑的短发，还有脸颊上被烧红的一小片皮肤。
让她觉得……
“很可爱。”她说。
“……”虞响觉得更丢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干什幺。本来只是按捺不住对她的欲望，亲了她。又用拥抱，遮掩转移自己的肮脏念头……现在完全像个年龄低幼扯着徐听寒的裤腿耍赖的小孩子。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声道歉。
这样卑鄙。
“怎幺总是说对不起。”徐听寒摸了一下他的后颈，“有什幺大不了的。”
虞响没办法幼稚地说自己是不想离开她。
徐听寒只管往前走，他会追上去，这是早就想好了的。理智是这样，可是他又在恐惧。
空调的冷气嘶嘶往外冒，气温有点低，但互相依偎，又让她觉得温暖。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我太自私了。”一句话不由自主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喜欢你，对我来说是幸运……”
但是徐听寒被他的“喜欢”困住了。如果她有一天醒悟过来，发现他的卑鄙……刚好，旅途中他可以拍很多照片。
留作纪念。
他心脏抽了一下，却抿紧嘴唇，说不出让她放弃他的话。自轻自贱也罢了，但是他不能轻视她的眼光、勇气和努力。
他轻声道：“我好喜欢你。”
腿上一重，徐听寒忽然动了，撞进他的胸口。
虞响专注看她，昏黄的月亮似的顶灯照在他琥珀蜜酒一般朦胧的眼睛里，幽幽摇荡，生出茫然。
“有多喜欢？”她一手搭着他的肩膀，问。
“……很喜欢。”他本能吞咽了一下，哑声回答，“非常、非常……喜欢。”
“具体一点，可以吗？”她像是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他，放在他肩上的手指在动，抚摸他的锁骨。
他肩上的肌肉硬得发痛，抿住嘴唇：“我……我想……”
她的手指在催促，喉咙里含着却说不出口的话，轻而易举溜了出来：“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迟疑了一下，匆匆弥补：“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还没有问你愿不愿意。”
“还有呢？”她好像在笑了，指尖停在他的锁骨上，敲一敲。
“……”她的指尖敲得他全身发麻，但隔着衣服，还好。他喉结滚动，勉强道，“还有，每一天，我都想看到你。如果，你有什幺需要，只要告诉我，我就能……唔。”
她的手从锁骨上移动到他滚烫的颈侧，捂住他激烈跳动的颈动脉。
他压抑地喘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耳语道：“别……先别摸我的脖子。”
她说：“我忍不了。我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