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这种逃亡的局面,还有糟糕的环境,一点不适合她调情。
她压着自己亢奋的博爱之心,恢复了正经:“无妨。男人嘛,我懂的。”
男人:“……”
他想着她早在瑜燕帝那里通晓了人事,加之瑜燕帝还是个荒淫无度的,都把他的小公主教坏了。
不然,她怎幺会在他面前这样孟浪?
他当然不讨厌她的孟浪,如果她不孟浪,哪有他们这一刻的亲密?
“无妨”二字又在他脑子里滚一遍。
他忍不住动了邪念:公主刚刚是在纵容他吗?她是不是也喜欢他?
苏溯还在被他冒犯,虽然隔着衣物,但也不好受。
哎,男人果然凶悍。
她身段娇软,吃不了痛,被他这幺冒犯着,都有点吃不消了。
“你们这次冲动了。”
她转开话题:“如今刺杀新帝失败,后患无穷。”
七楪听了,心态很稳:“胜败乃兵家常事,公主无需担心。”
苏溯其实不是很担心,前一世这人是继殷旭轩之后的雄主,从卑贱的死士之身成为一国皇帝不说,还真光复了褚国,甚至还跟殷国打起了擂台。
当光亮渐渐入眼,地面兵将出动的声音也就传入了耳中。
显然,新帝兵力已经全殷都铺开了。
他想带她逃出殷都很难的。
便是能逃出去,外面战火纷飞,她拖着病体,也不想折腾。
“七楪,我们……逃不掉的。”
苏溯还在他怀里,呼吸闷而沉,地下通道的空气太稀薄了,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她的病情。
她蹙着眉,俏脸憋得通红,额头汗涔涔,浸湿了额发,很狼狈,但狼狈得凄凄惨惨,便显出一种濒临破碎的美。
七楪看得惊艳,但惊艳之余,便是忧心:“公主,你怎幺了?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都不舒服。还有些呼吸不过来。”
苏溯有气无力,病蔫蔫的,难受的想哭:“我是你的累赘。”
“公主从不是累赘。”
“你听我说,你抱我出去后,便逃命去吧。新帝不会伤害我的。”
七楪没接她的话,听她说呼吸不过来,便擡手顶开了一块木板,刺眼的光亮照进来,她闭上眼,被他抱了上去。
这是一处类似民用仓库的地方,空间不大,但很干净,陈列着一些看起来很精致的瓷器。
地下通道贯通殷都各处,黑暗里,他也不知道自己选择了哪条道路,就来到了这个据点。
七楪环视一圈,觉得太寒酸了。公主病弱娇气,要受苦了。
“咳咳——”
苏溯还没嫌弃这里的寒酸,身体就先嫌弃这里的空气了,到底是库房,哪怕收拾的很干净,空气里还是很多尘土乃至杂质,带着点霉味的感觉,让她呼吸不畅,特别不舒服。
七楪不知内情,见她咳嗽,忙说:“公主稍候,我去给你寻些茶水。”
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墙角,快步出去,很快回来,手里拎了壶茶水,还有几件旧衣物。
那衣物是脏乎乎的灰色,也不知洗没洗,布料看着就扎手。
她勉强喝了茶水,衣服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碰的。
“不要。脏。”
七楪知道她娇气,小声劝着:“公主且将就下。等出了殷都,我定为公主寻来世间最漂亮、最华美的衣物。”
苏溯摇头说:“新帝即位,褚国危若累卵,不是太平之地。这乱世,最安稳的地方便是殷都。我这身体吃不了战乱的苦,也不想吃苦。你走吧。”
七楪不肯走,继续劝:“请公主相信我,我必用生命保护公主的安全。”
“咳咳——”
苏溯觉得他榆木脑袋一般,加上病情折磨,心情糟糕得很,长得好看也没用了,直接发了火:“我不想跟你翻脸。滚蛋。”
“我不能抛下公主。请公主恕罪。”
七楪先道了歉,然后,很强势地想给桑宁套上那几件脏衣服。
“别碰我!我说了不穿!”
苏溯气得要命,擡手就打他的脸。
“啪!”
她一不小心打他手臂上去了,男人的手臂很硬,打得她很痛,眼泪也流了出来。
这混蛋!
“公主小心。”
七楪抓着她的手,小心吹了吹。
苏溯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七楪不解:“为什幺?”
“你不怀念褚国吗?你曾跟我说,你想哥哥了。”
“我已经不想了。”
她当然想,但现在不是时候,褚国还很危险。
胡思乱想间,七楪又把脏衣服往她身上套。
狗男人枉顾她的意愿,算是触她逆鳞了。
“啪!”
她一巴掌扇他脸上,同时,大喊起来,“来人啊!救命啊!叛贼在这里!”
七楪挨了一巴掌,却没什幺感觉,让他震惊的是公主的态度:“公主,你、你——”
外面脚步声阵阵。
是追兵们听到声音赶来了。
“砰!”
外面的大门被踹开。
男人冷酷的声音随后响起:“听声音就在这里!快!陛下有令,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揪出来!”
“搜!”
……
形势越来越紧张了。
七楪还僵在原地。
苏溯气得推他一把:“愣什幺?再不走,你连以后带我走的机会都没了。”
后面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他。
“公主,你一定要等我!”
七楪深深看她一眼,猛然亲了下她的唇,就迅速下了地下通道,藏了起来。
该死!
苏溯唇上一痛,被他刚刚的亲吻磕破了嘴唇。
那傻子连亲吻都不会,不知道收着牙齿。
她摸着唇,忍着痛,怒气抓起一个瓷器,砸向了窗户。
“砰!”
“快!在仓库里!”
追兵们听到动静,纷纷涌来。
她为免让追兵搜查此处,指着窗户,调虎离山:“他从窗户那儿跑了!”
追兵们火速分成两队,一队追击叛贼,一队围拥过来,像是恶狼盯住了小兔子。
“通知陛下,苏贵妃寻到了。”
说话的是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