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与许知砚坚定的眼神有着密切的关系,她在聚会上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尽数消失。
因次日就要回A市,再见面就是开学后了。
两人都没有克制,临近天明才停止无休止的欢爱。
以至于沈时宜醒来时,身侧早就没了许知砚的影子。
*
沈时宜回到A市后,钟婉怡说想去露营。
沈时宜在高考毕业前曾允诺过钟婉怡毕业旅行,后来去B市后,旅行的事情完全搁置了。
当钟婉怡提出要露营时,她算了下时间,离开学还有一周,完全来得及。
至于莫子卿,肯定是不同意的。
沈时宜开了家里的车,直接去接了钟婉怡。
再见到宋序,沈时宜脑子里闪过2年前的画面——
画面定格在插着蜡烛的蛋糕上。
莫子卿陪沈明川参加商业聚会,保姆家孩子高烧,家里只剩下沈时宜。
莫子卿说16岁是个成长的转折点,专门找了工作室做了蛋糕,还安排了她想去的网红天台露营烧烤。
一切都按照沈时宜的喜好来的。
班里同学都知道她家里有钱,势利眼太多,趋炎附势的话,她不爱听。
她压根没有兴趣邀请那帮同学。
和宋序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两天前,他们因为抽烟的事情发生争执后,沈时宜在微信里发了狠话,说以后都不要联系了。
宋序素来耐得住性子,果真一个字都没有给她发。
沈时宜坐在马桶上转动着手头上的香烟,用鼻子和唇夹住,嗅吸着香烟的味道,想起了前两天吵架的事情。
她始终觉得那是件屁大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她抽烟,更何况连zippo都是他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
在沈时宜的认知里,宋序是默许她抽烟的。
然而那天在图书馆,她特意到馆外抽的烟,宋序跟她坐在偏僻的角落。
刚点上烟,手机震动起来,沈时宜看到屏幕上江令舟的名字,拧紧了眉头,接通电话:“江令舟,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不要以为电话打给我,就不算见面。”
宋序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香烟,不知在想些什幺。
“我喜欢你?你真自恋。”沈时宜挂断了江令舟莫名其妙的电话。
他哪来的自信觉得她讨厌他是在吸引他的注意,还警告她不要喜欢他之类的,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吧。
整个一神经病。
宋序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的香烟,攥紧了手心,突然夺走,踩灭了在地上:“别抽了,女孩子抽烟挺难看的。”
沈时宜唇瓣蠕动,没有说什幺。
大概是愣住了,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宋序面前抽烟,如此激动,倒是头一次。
回去的路上,宋序把她包里的香烟丢进了垃圾桶,沈时宜昂着头倔强地说:“你凭什幺管我,你算谁啊?”
说完她是后悔了的,但宋序说的话更让她窝火了。
“我谁也不算,江令舟管的着是吧。”
沈时宜话都没回,从他手里拿了包就走,走了有十步,她回头看,宋序朝着另外的方向走了,甚至都没回头。
彼时心高气傲的沈时宜在回家的计程车上,气恼地跟他说以后不要在联系了。
他果然是不联系,连这条消息都没有回复。
*
天台露营趴是钟婉怡推荐给沈时宜的,故而她也只邀请了钟婉怡。
钟婉怡那阵子恋爱脑上头,和男朋友很腻歪,先前听沈时宜说她跟宋序吵架的事情,就说宋序是吃醋了。
沈时宜不大相信宋序会吃醋,更不会相信宋序会喜欢自己。
毕竟班里早就传她喜欢江令舟才会三番为难他,宋序就算跟她不同班级,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沸沸扬扬的事情。
还有在高一离家出走那次,她和宋序躺在一张床上,共枕而眠,什幺也没有发生。
她想在宋序的认知里,她就是个好朋友吧。
也不知怎幺的,她有点释怀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钟婉怡没说会带上宋序,见到宋序时,她有些后悔没穿那套粉白的连衣裙。
烧烤吃到一半,钟婉怡侧过身来说:“晚上我跟我妈说去你家睡,你不要说漏嘴了。”
“嗯。”沈时宜心不在焉地回复。
钟婉怡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胳膊,看向宋序:“还冷战着呢,我好以为你俩和好了呢,他主动问我你晚上生日怎幺过。”
沈时宜捂了捂额头:“他怎幺不给我发消息?”
钟婉怡莞尔:“你自己什幺脾气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
*
钟婉怡和男朋友走后,只剩下了宋序和沈时宜,他递来肉串,她静默地看他,不接也不说话。
宋序举着肉串,沉默着。
眼神无声的纠缠,宋序擡手将肉串触碰到她的唇,她哼了声:“你打算一辈子不跟我说话?”
“时宜,你把我微信拉黑了。”宋序眼神里满是无奈。
“生日快乐,时宜。”宋序递过来个包装纸包裹着的礼盒。
沈时宜眉眼微动,她记得她只是拉黑了一分钟啊,她不是又点了下嘛。
青春期的感情总是简单的情绪波动,没有利益,只是纯粹的喜欢。
宋序仍是那样不温不火,然而沈时宜心里早就在冒着泡泡了。
*
沈时宜把宋序带回了家,蛋糕还在冰箱里。
蜡烛点燃,她的愿望还没许完,灯光亮起,还有母亲的声音:“沈时宜。”
不只宋序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被莫子卿讨厌,沈时宜更不理解。
她只是很喜欢宋序这个朋友,从未做过越距的行为。
母亲为何会这般的厌恶,以及不顾她生日的请求,把人赶出了别墅。
*
青春期的感情夭折在夏天,离开学越来越近,沈时宜发出去的消息根本没有回复。
直到某天微信处于注销的状态,沈时宜才渐渐明白,有些感情不过是场独角戏,聊天对话框停留在满篇的道歉上。
钟婉怡后来告诉她宋序出国了,房产都变卖了。
沈时宜想起来宋序报考的雅思考试了,原来她在想着如何靠近他时,他想的或许只是远离。
她还曾很认真问他是不是要留学,他回答不是。
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是沈时宜的单相思吧。
至于岁月里的温柔,或许也只是宋序脾气秉性如此罢了。
也许不管出现的是沈时宜,还是宋时宜,他都会如此。
*
戛然而止的回忆,沈时宜握紧方向盘,不解地看向钟婉怡。
钟婉怡望着车外站着的宋序,拨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他最近住在我家,精神状态太差了,我妈非要让我带上他出去散散心。”
沈时宜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咀嚼口中的口香糖:“那你让他上车吧。”
真正的放下,应该不是远离,而是靠近仍心如止水吧。
沈时宜在尝试和青春里的自己和解,也尝试释怀无疾而终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