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元并不着急回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盘玩着手中那串佛珠。
看来他们并不是熟人。
光头也不介意,走过来一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上应元的肩膀,笑意盈盈。
[怎幺样?有闲情逸致在这陪美女吃饭,来解决一下今天在赌马场工地的事情吧?]
听着像是个问句,但实际上火药味十足。
原来是今天赌马场联安会的人找上门来了,看排场应该是话事人之类的。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擡眼看了下应元,想起今天工地上的古惑仔,因为拿手指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一根手指就被硬生生掰断了,头也被一板砖拍的鲜血淋漓。
应元微微皱眉,但依旧不吭声。
然而我还在诧异应元什幺时候这幺好脾气时,旁边的光头忽然神色一僵。
他低头,看见安娜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袖珍手枪,正不动声色地抵在光头的腰上。
见老大被枪顶着,光头身后的人满是诧异,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应公子,我手下的人说你疯子我还不信。]
光头说完哈哈一笑,又低声。
[这里这幺多人,我不信你敢开枪。]
说是这幺说,但手还是老老实实地放了下去,临了为掩饰尴尬还不忘拍了拍了应元的宽肩。
男人嗤笑一声,拍了拍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漫不经心地。
[敢不敢,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安娜,你送温小姐下去。]
安娜看了眼来势汹汹的光头,迟疑了下,但终归还是服从大于一切。
[是,应少。]
在等电梯的间隙中,我回头看了眼。此时光头已经坐在了我刚刚的位置。
而应元还是老样子,脸上看不出有半点的慌张,甚至还淡定从容地点了支雪茄,似乎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滑稽的是,他吐出的烟雾尽数飘向了对面,惹得光头男人一脸怒意,连连咳嗽。
安娜捕捉到我的眼神,忽然开口。
[温小姐,我就送到这里了,您的保镖已经在楼下。]
然后她顿了下,又开口。
[放心,应少不会出事。]
我闻言微微一怔,点点头,尴尬地笑了笑[麻烦你了。]
我哪里是担心他……
纯粹是好奇这里接下来又会发生一场什幺样的恶斗。
夜幕下的香港,霓虹绮丽。
豪仔开车,在去往养和医院的路上。
我望着车窗外,脑子里为了联姻的事情头疼。
一走了之是容易,但也就意味着就此跟温家决裂,但不走我又要被迫与木川分手,转头跟个疯子结婚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而无论哪种结局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擡手揉了揉太阳穴。
与此同时,一辆摩托车伴随着油管的轰隆声别过来,与车窗平行。
车上的人背着个粉色的兔子书包,头盔下又长又卷的头发随风飘舞,看得出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她身上穿着私立高中的校服,跟我的母校英华高中的校服一模一样,改短后的裙子露出一片洁白的大腿。
我没有太过在意,但下一秒透过车窗,我倏然看见女孩擡手。
“砰”!地一声巨响,车窗中间瞬间延伸出一条一条裂痕!一枚子弹卡在埃尔法防弹玻璃上!
我尖叫一声,下意识捂住耳朵,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豪仔看了眼后视镜,着急问我。
[大小姐!]
[我……我没事!]
我瞪大眼睛,看着车窗上的那枚子弹,幸亏这辆埃尔法是防弹版,否则我将在那一瞬间被立即爆头!
而车窗外那辆摩托车嗖地一下突然加速,与驾驶位平行,按了三下喇叭,行为相当挑衅!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再开第二枪,而是企图扬长而去!
豪仔看了眼摩托车上的女孩,握紧了放向盘叮嘱我。
[大小姐,坐稳了!]
随后他一脚油门追上去。
突如其来的加速让我整个人惯性般往前伸,不过好在系了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