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休息过后,将麟葻牢牢用早已湿透的浴袍裹得严实,然后才踏出三温暖房。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齐湛的脑袋清醒不少。
一路上遇到保镳和零星的服务人员,齐湛始终没有擡起头和他们打招呼,说实话,他也还没有适应身边围绕这些随时等着提供服务的人。
正上楼的时候,和从麟葻家里回来的诸葛打了着照面,「咦?老板这是睡着了?」平时诸葛可不敢用这种语气和麟葻说话。这不,老板没看见的地方,他就尽力调侃对方包养的小情人来了。
「嗯。」齐湛只觉得能被经理看见他手里抱着老板,而老板又安稳睡在他怀中,是一份骄傲。
诸葛将齐湛脸上的表情收获了,心里暗笑着等明天他们出发前,一定要和老板提起这场景,想想就令人玩味。
「那午饭我让人送到房间里?」诸葛趁齐湛要关上他的房门前问了句。
「不了,我也想先休息。起来再一起吃吧。」说完,齐湛的眼神紧紧黏在手上的人,也不理会诸葛就迳自关上房门。
诸葛在门外笑着摇头,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一点事情都藏不住。
麟葻醒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
「你醒了?要先吃饭吗?」齐湛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看向金主。只见金主缓缓坐起身,齐湛很殷勤地帮金主在后背处放了一个靠垫,接着听见金主说了声渴,齐湛又赶忙去倒水。
麟葻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好奇地问:「你没有休息吗?」
「睡了一觉起来,我设了闹钟。」原来是担心自己比金主起得晚。
麟葻点点头,表示肚子确实饿了。齐湛动作迅速地拿起电话交代柜台人员,没多久,热腾腾的餐点就送到了齐湛的房里。
齐湛从麟葻下床穿鞋、走到餐桌到坐定都一路照顾,麟葻除了觉得身体无力和有点饿之外,其余地方也没觉得有甚么。
「我没事,就是有点口渴,你不用这么紧张。」
齐湛一听金主说口渴,马上拿起桌上的饮料递过来, 「蜂蜜水,我请经理特地准备的。因为妳好像,好像有点脱水了。」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
麟葻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喝了小情人用心准备的蜂蜜水,这滋味沿着喉咙似乎甜到了心里。
两人用完晚餐才不到9点钟,因为上午体力消耗过多,等到餐盘撤走后,两人各自窝在沙发的两边。齐湛随意转着电视台,麟葻则是翻着诸葛送来的她的手机浏览讯息。
忽然麟葻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者却是城华光。
一接起来,就听见对方的大嗓门:「在忙甚么?」
「准备休息了。」
城华光有些惊讶,「才九点多。」
「已经九点多了。」麟葻懒懒地回复。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见对方开口:「甚么时候有空见个面,上次我那几位朋友的案子该落实了。」
说的是前几日,城华光介绍了几位世界各地军火商给麟葻认识,准备透过麟葻的贸易公司从美国出口粮食到各地的事情。
麟葻起身走到阳台,「实不相瞒,我近日得知有位失散的亲人找到了,情况有些复杂,案子能不能请你先接手?我恐怕......」
还没讲完,城华光一口应允,「那有甚么,妳的事就是老子的事!」就差没说出来:妳家人就是我家人!
多年相处习惯,麟葻早就摸透城华光那类人的脾性,关键时刻吃软不吃硬。客户本就是城华光的友人们,之前合约也都签过了,估计城华光手里也有一份,马上可以无缝接轨。
麟葻走回房间,一眼就撞上齐湛询问的眼神,「我们明天还是如期出发吗?」
「不然呢。怎么了?」麟葻一坐定就看见齐湛又出现那种局促的表情与神态,双手互相搓着。
齐湛双眼晶晶地望着金主,「我听妳,的电话,我以为......」
「没事。不用担心。」麟葻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笑容。
忽然之间,两人也没有了继续看电视的心情,草草互道晚安麟葻就回房了。临走时,齐湛一直在门口目送金主。
麟葻走了几步又回头,「回房去,明天见。」
「我想看着妳回房间。」齐湛就在自己房门口站得笔直。
麟葻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加快脚步回房。临睡前还不忘给陈林传讯息:莫忘初衷。
隔天上午,麟葻率先下楼,和诸葛以及众服务人员叮嘱了几句,大厅飘散着临情依依的味道。
接着齐湛就下楼来了,他一身休闲的打扮,水蓝色POLO衫、白色休闲长裤,一双蓝白相间的帆船鞋更显耀眼。单身的女员工们眼睛都盯在齐湛的身上,甚至大胆地交头接耳起来。
「今天\"湛蓝\"也未免穿得太年轻了吧。」
「他本来也没几岁吧?22还是25。」
「妳们不觉得他和上次,我们奥运冲浪金牌得主很像啊!」
「不会吧?要是他是齐湛,那年得金牌的时候才满18岁耶,那现在是几岁啊?」
麟葻听着,一脸沉静的表情。是20岁的小伙子无误,麟葻还记得陈林提供的齐湛的人事资料,今年生日就要21岁了。
齐湛一身轻松地走到众人面前,现场只有2名保镳身高比齐湛还高,他低头,对着麟葻问:「我是不是起晚了?现在出发吗?」
麟葻脑中一闪而过诸葛刚才和她耳语的情节,说\"湛蓝\"昨天上午怀抱她回房里时,一脸护食的模样,把诸葛乐了一把。
麟葻从回忆里回神,笑笑地说:「差不多时间了。走吧。」
告别众人,两人在保镳的护送,随后搭乘私人飞机前往要受训的国家。
麟葻上了飞机就让齐湛自便,所以齐湛一路上都戴上耳机休养生息。麟葻则是坐在一旁打开笔电工作着。虽然和那些军火商的粮食采购都交给城华光安排,但是麟葻平常还有美国西岸的粮食出口工作要进行,她确认了几封信件,顺便副本给办公室员工持续跟进。
没多久飞机就降落在麟葻打点好的太平洋小岛国,降落后该国总理甚至率领一众官员列队欢迎,现场礼炮和送花、舞蹈的表演交杂,好不热闹。
齐湛一路上收获了一大叠大大小小女学生给他挂上的花圈,脖子上和双手已经挂满了,甚至还陆续递过来。齐湛只好用手捧着,让献花的人继续堆上来。
麟葻一路上走得很慢,除了因为前方开路的士兵走得缓慢之外,她有个私心也想让齐湛受到众人的拥护。如此一来,和居民们互相打了照片,至少在岛上两人的安全无虞。
麟葻甚至同步在小岛上兴建了一栋地上和水下结合的别墅,替这个岛国夺牌后,未来齐湛也能顺理成章住下来。有个栖身的地方,除了可以拿来经营民宿之外,要是再不济,还可以把别墅卖了,至少下半生生活无虞。
总理此刻站上了小舞台,发表了谈话,甚至邀请齐湛上台,致赠了该国国民的身分证件与护照。总理让齐湛发表感言,还好临上台前麟葻交待了句有翻译在,尽量表达没有关系。
齐湛酝酿了一下,侃侃而谈自己对冲浪的喜好,以及有再次夺下金牌的自信。语毕,现场欢声雷动,众人欢庆的程度堪比看了一场演唱会。
仪式终于结束了,现场大胆又热情的年轻国民,纷纷上前来和齐湛拍照。
麟葻则是被当地的保镳们护驾之下上前和总理聊了几句,总理表示晚上还有庆祝晚会,无论如何要两人务必出席。
两位主角坐上了政府部门安排的车辆,沿路有警车开道,麟葻自己也雇用了国际保全公司保镳陪同,众人分坐4辆车,齐湛始终跟在麟葻身边。
「我可以请问你叫甚么名字吗?」
麟葻原本在欣赏窗外的风景,一听齐湛的问题,回头望着对方,问道:「为什么忽然想知道?」
「因为妳做了很多,我应该至少要知道妳的名字。」
麟葻一看对方又再搓着手掌,就知道齐湛又再紧张了。她想了一下,才开口说:「这些是我愿意给你的资源,你先受着就是。」
齐湛显得有点失落,但是并不勉强金主,毕竟人家不想讲,他不能霸王硬上弓。
麟葻轻启樱唇,「名字只是个称呼、代号罢了,你可以不用那么纠结。」
齐湛忽然脑中闪过了胡家媜的身影,之前他一直是称呼女友小媜。但是似乎只有感情好或者对晚辈才会在名字前加个\"小\"字,他总不能称呼金主\"小x\",听起来就很不尊重对方。
齐湛还在盘算着究竟要怎么称呼金主。麟葻没理会齐湛的心思,继续欣赏窗外的田园风光。
岛国上到处是绿油油的棕梠树和椰子树,沿路偶见一些头顶着东西走在路上的妇女和小童,一派安宁与和谐的氛围,麟葻只觉得心旷神怡。
车子抵达一栋岛上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前,在别墅好之前,麟葻和齐湛都要住在这里。酒店后方就是一片沙滩和海水,非常适合下水冲浪。
众人一走进大厅,就有人上前来和麟葻打招呼,被保镳们拦在几步外。
「Lin女士。我是安德森教练的助理,麦可.郭。」麦可只知道出钱聘雇他们的老板英文姓氏是Lin,至于中文字是哪个林也不得而知。麦可是个土生土长的华裔美国人,只会说英语,中文是半个字都听不懂也不会说。
麟葻先嘱咐齐湛上楼更衣,要是累了就先休息,要是不累的话就到后方的海水里活动活动,随后拨了一半的保镳跟着齐湛。
接着麟葻走向麦可,用英文说道:「你好,带我去见安德森教练吧。」
麟葻向酒店要了一间会议室,和此次指导齐湛的教练团队在里面密室谈话,只剩保镳们守在门外。
麟葻一在主位坐下就直奔主题,「安德森教练你好,这次麻烦你的团队了。务必确保齐湛可以夺得金牌。」说完,才端起面前的咖啡入口。
安德森教练正好放下咖啡杯,不急不徐地开口,「这不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吗?事不疑迟,该让我亲眼看看他的实力了。」
这时候门从里面打开,刚好陪同齐湛的一名保镳来到会议室门外,向麟葻回报齐湛已经朝海滩去了,众人于是也跟着前往。
原本早上蓝天白云的景致,此刻天空中已经开始聚集阴云,风渐渐变强,海上的浪被掀起一波接着一波,朝岸上袭来。已经有人开始往回走,众人一时之间没看见齐湛的身影。
忽然就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在远方朝外海滑动,因为是逆风,看得出来滑水的人很吃力。但是这人也不着急,几个中型的浪花掩盖过他的身躯,这人依旧在浪花里破浪前进。
一个强劲的风掀起了几层楼高的大浪,眼见时机成熟,这人快速往浪里划去,随后抓好角度稳稳起身站立在浪板上,借着浪的前进势头顺势游走在翻起的浪潮上。
那速度太快、力道强劲不说,几个翻花的姿势犹如陆地上体操选手的演出。齐湛借着腰力冲破大浪的顶峰,硬是翻出了2次旋转和2个半的转身,稳稳落在浪花上头,跟随浪潮继续滑行。从远方看过去这人似乎还游刃有余。
麦可率先鼓起掌来,然后和教练团队的成员们频频交头接耳,有人录影有人书写记录,安德森教练则是持续盯着齐湛的身影。
「他就是齐湛吗?」安德森替众人问出口。
麟葻点头,目光同样放在齐湛的身上。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齐湛冲浪的样子,以前只见过广告招牌上的合成照片,都不晓得实际齐湛的姿势如此吸引人。
麦可从教练团的讨论中擡起头来看着麟葻,「难怪他是上届的奥运冠军,太精采了!」
安德森教练似乎也点头同意。麟葻则是持续关注海上的人,只是淡淡问了句:「你们有把握帮他保住金牌吗?」
众人目光都盯着安德森,安德森缓缓开口:「我想,未来会是他帮我们保住了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