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宝路。
杜蘅只好把东西放回抽屉,再把桌面上的一件件放回去,视线停在玻璃压着的书信上,用手摸了摸嬢嬢的笔迹。
一件脆弱的文物。
陈顺去开门,宝路喊得好像火上房梁,脸蛋却是甜甜蜜蜜,心花怒放。
刚才她见到梁队长了呢。
和她爹说着话,一起出现在家门口。梁队长送上门,无异于一趟免费的首都旅游,他请她去她的首都——浙江绍兴——逛了一分钟。
漂亮文气的高级人。
说话可好听了!
要是每本书上都有梁队长的照片,她可以专注看上一整天,学习什幺知识都不怕。
正开小差,擡头一见陈顺皱眉头的脸,怒放的心花顿时蔫了。
陈父在家战斗前演练。
准备一肚子做老子该说的话。
烟袋锅叼在嘴里一个劲地咂,总结出自己做老子这二十多年的经验,蓄势待发。
做爹的不可能怕儿子,今天,你黑娃不占理,为个女人你昏了头你。梁队长说得对,拿自己给成分高的女人做担保,你前程要不要。
谁知道,一腔准备还没发射出去,饭桌上锄头才下第一锄,杜蘅说不办证明了,她不去北京。
陈顺看了看杜蘅,也点头。
“不去了啊。”
吧嗒吧嗒抽两口,烟灰往地上一磕。
满肚子做老子的话成了个哑屁,陈父没料到,故作镇定地嗯了声。
“不去的好,吃饭。”
一家几口人饭桌上吃开了。
玉莲抱着儿子,眼珠乱飘,扫兴地在心里发牢骚。
明天陈顺要给家里锄地,陈母让小夫妻俩干脆今晚别回去,在家睡,就睡以前黑娃那屋。
一家子差不多睡下,大哥陈百年才到家。
辣子就大馍对付一顿,洗澡,倒点洗衣粉搓出一盆黑泥汤,才拎着土甘蔗进屋,摇醒玉莲,让她起来吃。
玉莲本就在装睡。
连根草在地里成片成片的长,她小时候经常拣嫩的放在嘴里嚼,味道甜,都管这叫土甘蔗。
她一边吃,一边说爹想教训老三没教训成。
又说杜蘅要去北京。
多新鲜哪,谁闹着去北京了,她头一个。读书人是厉害,你说,老三咋啥事都肯为她做?
两个女儿跟着奶奶睡,只有石磨似的大胖墩儿子睡他们屋,陈百年没听玉莲说啥,趴炕头看这小子睡得熟不熟。
今天表现不错,睡得很熟,你爹一会儿要和你娘办大事,孝顺的儿子就该这幺睡,睡得好!
“你在没在听啊?”
“听着呢,老三惯女人,老毛病。”
玉莲哼的一声:“根本没听,我是让你给我搞点小米来,我要吃!”
她说得理直气壮。
就是要小米。听女知青说,在北京,要凭产妇证明才能买小米,而且只能买两斤,可见是金贵的好东西,她要吃。
花裙子,羊毛围巾,羊奶粉,土甘蔗,现在又要小米。
小米饭费菜,没几户人家种小米。
陈百年挨着玉莲坐,在炕上掐大腿。
“尽给我出难题。”
“你就说弄不弄吧。”玉莲拿还带水的土甘蔗挥他,鞭子打牲口似的,“老三为杜蘅啥都肯干,还要带她上北京。你咋的,两斤小米就把你难死了,你狗屁不是。”
陈百年啧了声。
他这一天翻地除草,爬上爬下,给她老马家牲口圈修茅草顶盖,给她爹倒便盆,天黑成锅底才回来。
合着回来挨骂?
“啧啥,狗屁不是,呸。”
玉莲一口唾沫星子招呼,给陈百年气得,巴掌立马扬起来,举到半空要握拳。
“朝我吐沫子是吧,信不信我捶死你!”
“你捶你捶!”玉莲掐准汉子嘴硬而已,抓他手往脸蛋上招呼,“捶死我,你今天就捶死我,捶不死我你不是男人!”
陈百年的手明显往回缩。
玉莲就知道他这狗脾气。
每次她要什幺,总得嘴上抱怨一通,骂她败家娘们,过几天又变戏法似的把东西变出来。
正得意呢,汉子扑上来,把她手一扭,压到炕上。玉莲惊讶地扭头,见他单手在扯裤头,扯得又快又急。
“好,好,好得很,叫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今晚日死你!”
话音才落,一根紫黑的大肉屌就蹦了出来。
看得她心发紧。
又爱又恨。
“洗没洗,臭烘烘,恶心死了!”
她嗔怪。一缕头发垂在后扭的脸蛋上,结婚几年,踏实的好日子让玉莲丰润起来,人也娇纵了点。
很有小妇人的风情。
陈百年不知道啥叫风情,没关系,鸡巴知道,硬邦邦一根大洋钉,这就是知道的意思。
他都馊了,不洗能闻吗?
可他偏不说,啪的一巴掌,重重打在玉莲肥硕的屁股上。
“没洗!不洗!臭烘烘一根放你逼里洗,洗个干干净净。”
说着扯脱女人裤子,往旺盛的逼毛里找,掰开两片骚气勾人的肉蝴蝶,整张脸埋了进去。